最新網址:看得出來,青老也很急。
饕吼頭暈眼花,一下就被打老實了,再也不賣關子,開始說起來。
“你們以為,太平神是離開了?並不是,祂被這首山龍族暗算,你們不知道吧,首山的龍族之主,是掌管囚道的大神!”
“而太平神就被囚禁在山中,這個時候,燭九陰老哥……”
伴隨著饕吼了解到的情況,以及陳燭自己說出來的細節,加上他的腦補,很快,一個個跌宕起伏的情節就出現了。
當說到陳燭搏殺龍將,殺得血流成河的時候,他更是添油加醋,把那一尾巴的事情,硬生生說了半日!
“小燭明可不是這個性格。”
了解陳燭的青瀛嘀咕一聲,卻沒有打斷饕吼的講述,因為這講得太熱血了,她愛聽。
好像陳燭的厲害,就是她的厲害似得。
不知不覺,大家沒有發現周圍多了一人。
他身神眯起眼睛,多看了饕吼幾眼。
聽說饕吼吃的多,可沒有聽說饕吼一族這麼能說,看來嘴巴大還是有一些作用的。
他想來見見燭明,當初脫困,是他告訴陳燭的消息,也就有了後來這一切。
其實他本來是不相信這小龍能夠救自己的,也隻是無心插柳罷了,沒想到柳樹成蔭,當真是奇妙。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這小龍,真是煉得一手好神通。
最年幼的先天神,他有必要來這裡等著。
陳燭在悟道,那籠中的祭道愈發活躍,讓他身神能夠清晰感知到其中的道韻。
可惜,陳燭不放開權柄,他便無法修行,隻能看,不能摸。
這會兒他才想,也許太平道人是正確的。
當然,這個念頭隻有一瞬間就被他打消了,沒有神想死。
饕吼這一說,就說了十天半個月。
這個時間,虛空的大道震動了一下,有神在征伐,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等說完了,兩族還久久無法停下心頭的震撼,哪怕離開礦洞,他們也回味不止。
饕吼狠狠享受了一把出儘風頭的感覺。
哪怕說的是燭九陰而不是他,他也感覺自己好像是主角一樣。
現在兩龍族看他的眼神,都完全不一樣了。
而且,太平殺神說了,這首山之上是安全的,饕吼一時間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來!
他走出礦洞,下意識掃過四周,都是龍族,這片區域的首山龍族也被殺得七七八八了,翻不起任何的風浪。
碩大無垠的首山依舊在移動,應該是有首山龍族的龍在驅策,隻不過不在他們這邊。
不慌,太遠了,他無比相信太平殺神的話。
所以,看到眼前這首山龍族的時候,饕吼也沒有多在意。
隻是感覺眼熟罷了。
嗯……眼熟?
他又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饕吼嘴巴無意識張開,差點把籠掉地上。
“山……山爻。”
龍君山爻!就站在他麵前,微笑的看著他。
周圍的龍族們沒有注意到的原因,是山爻所站的位置十分隱蔽!
太平殺神不是說沒有危險了嗎?那眼前的這尊龍君到底又是什麼情況!
饕吼下意識就想跑,可他馬上反應過來,自己怎麼能跑過龍君?
要完,那龍君走過來了!
“小家夥,你不要怕。”
山爻的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我已經請示過太平殺神,不會對伱們出手的。”
“你請示過太平神?”
饕吼勉強恢複了一些膽子,他色厲內荏道:
“那你還來乾嘛?不趕緊逃命,小心太平神回來乾掉你!”
“正是因為請示了太平神,我才來這裡,等祭神蘇醒。”
山爻在饕吼麵前坐下,目光落在籠上,神色感慨。
“沒想到,龍主一代梟雄,就這樣隕落了,讓同為首山龍族的我惋惜,遺憾。”
你是該惋惜的。
饕吼心裡默念,發現這龍君好像真的不是要動手的樣子。
“但是,我也很開心!”
山爻話語一轉,直勾勾盯著饕吼道:
“你知道嗎?那種你走到了儘頭,卻發現自己頭頂早已經被巨石封死的感覺?”
山爻身上金河流轉:“金河神,死死捏住權柄,擔心我超出他的掌控,就是不讓我再進一步!”
“你知道那種絕望嗎?”
山爻麵色帶著笑意,雖然在說絕望,可是他越來越開心。
他的確開心。
“不論我如何去求,如何提條件,甚至願意發下大道誓言,金河神始終不願意放開條件。”
“哈哈,我甚至想過嫁給他,成為祂的龍,但最後,隻有一堵封死的牆在麵前。”
“你知道嗎?哈哈,我很開心,本以為隻是一個順手的機會,沒想到他真的死了,就那樣死在了我都沒麵前。”
“那個蠢貨,無量量劫都過了一個,卻始終沒有讓自己再進一步,愚笨到了極致,我有時候就在想,要我是金河神,說不定早就成了大神了!”
饕吼後退一步,感覺這個龍君腦子不正常,萬一瘋起來打他怎麼辦?
“你怕什麼?”
山爻白了他一眼:“那燭龍救了太平神,殺了金河神,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感謝他的。”
他在等,等祭神出關,有一種希望。
一種,太平殺神給他許諾的希望,隻要陳燭點頭,隻要……他點頭。
他什麼都願意做!
首山之上的風波,持續了好幾年才逐漸淡去。
兩族就乾脆駐紮在首山之上了,過得分外的開心。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脫困恢複自由身,更是因為族中出現了不少天才。
有角龍孕育子嗣,驚喜的發現子嗣身上攜帶有一條黃線。
那是天賦,是鑄黃神死去之後,大道散落天地,偶然交感之下與那新生的角龍契合,從而天賦覺醒!
一神死,萬道生,這就是最直白的體現。
除了那角龍之外,還有角龍出生之後就頭頂一道竹編。
那是囚道,龍主死了,囚道也更加容易出現。
青老每天都笑得合不攏嘴,他太開心了。
唯一要說不好過的,恐怕就是饕吼了。
他天天被山爻盯著,直勾勾的盯著,對方一點都不覺得厭煩。
而除了山爻之外,饕吼還發現身邊老是會有彆的東西出現,並非是他感知,而是太元靈龜感知到的。
有時候,太元靈龜會不安,對著一個方向警惕,要盯很久。
今天也是一樣,太元靈龜盯著一個方向,不安的挪動爪子,。
“要出來了。”
忽然,那方向傳來一道聲音,有一道腳步聲走來。
人形……
是先天神!
饕吼渾身一緊,感覺自己是這首山上最不幸的饕餮。
為什麼接二連三被大佬找到!
山爻就算了,可麵前的這位,是先天神啊!
“小饕餮不要怕,我是為了那燭龍而來。”
他身神看了山爻一眼,後者眼神頓時警惕。
他們互相觀望,隨後目光落在籠上。
陳燭,要出來了。
天地之間,祭道不斷的顫抖,陳燭體內的祭台上,那祭字愈發的明朗。
祭台以祭為基礎,什麼是祭?
在武則天世界,祭是指一國祭運!是損耗還於天地之法。
但祭道有巨大的局限,就是隻能祭無法動彈的物品,在對敵的時候基本上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作為先天神,哪怕隻是最年幼的先天神也顯得太羸弱了。
但是現在不同,祭道神通正式踏入第二層。
陳燭睜開眼睛,從籠中緩緩走出。
他微微抬手,打出一道祭光,就見一片風吹來,化為了煙花消散。
不,不是煙花,而是那片風成了最原始的先天之炁。
祭道神通第二層,打出來的神光不再緩慢,足以用來對敵了。
還沒有名字,這是他自己的道,他是唯一修行者,也是唯一的掌權者。
現在的他,才有了那麼一絲幼年先天神的風頭。
“啪啪啪!”
掌聲從一側而來,他身神鼓掌笑著:
“祭神走出一步,你不再是最羸弱的先天神了。”
陳燭尋聲看去,眉頭一緊,瞳孔一縮!
“當!”
他腦後,四道功德金環快速展開,第五道若隱若現!
籠被他快速抱在手上,厲喝道:
“你要乾什麼!他身神彆怪我沒提醒你,太平神很快就要回來了!”
“你不要亂來啊我跟你講!我身上功德多,你敢殺我,你自己也要死!”
“還有,我警告你,你不要想著折磨我,我這個龍經不起折磨,你敢折磨我就敢自殺!”
陳燭十分嚴肅,這是先天神,還是跟他有舊的先天神!
但是根據他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很有可能是來找他尋仇的。
該死,他明明把他身神的分身給祭了啊!怎麼這貨還能發現當初發生的事情?
早知道,當初……
不行,不和他身神聯係,太平道人的消息他就沒有,恐怕永遠都隻能在首山上苟著了。
他必須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他身神,說不定,對方就是看上了他的祭道神通。
把他殺了,祭道不就出來了?
或者把他囚禁起來,然後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祭道權柄挖走。
先天神,真臟,真惡心啊!
他對他身神戒備著,有一道影子悄悄的從他身後溜走。
“祭神,你也不用這麼緊張吧?”
他身神笑著,緩緩堵在了影子身前。
“你若是一直藏著我倒發現不了,但你現如今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要是還看不見那就不是先天神了。”
他身神笑著:“我也沒有彆的目的,你既然救了我出來,咱們之間,也就相當於結個善緣。”
他又看了山爻那邊:“那邊還有一位龍君在蹲你,我在這裡,他就不敢亂動了。”
無限接近先天神,也不是神,隻是凡俗。
和他身神之間的差距是無法比擬的。
“我覺得我們已經很和善了。”
陳燭從影子裡走出,實在是無奈:
“咱們之間善緣多多的,您貴為先天神,總不該以大欺小吧?”
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提太平道人,除非萬不得已,不然隻能加速自己的滅亡。
裡的那些小角色,就是不懂這一點而死。
“祭神,你也太敏感了。”
見陳燭戒備心太強,他身神心道現在溝通不是時候,於是伸出手對著他一點。
“我也沒有什麼好給你的,見你這種化身之法奇妙,便贈予你他身神權。”
“希望某一天,你能看在今日的緣分之下,能夠有個好善果。”
他身神緩緩退後:“我會守住你的秘密,等你成長起來,屆時我再見你。”
他身神離開了,陳燭卻感覺世界又清晰了一分。
他身神給了他權柄,讓他可以修煉他身之道。
這道則可不一般,與他的香火分身疊加起來,恐怕會有超出想象的成果。
但……這也可能是個陷阱!
陳燭看向身後,他身神走了,還有一位沒有解決。
饕吼悄悄癟嘴:“燭九陰,你剛才是不是想丟下我?”
“怎麼可能?”
陳燭連忙搖頭:“我是想去找救兵,祂不會殺了你的。”
“我不信。”
饕吼的眼神極為幽怨:“你都跑那麼遠了,要不是他身神攔住你,我都沒發現。”
“你傻啊。”
陳燭開始圓話,他安慰的說道:
“我走了他就抓不到你,肯定會用你來威脅我,但他身神想不到我會去找太平道人,到時候他就算抓住你也殺不了你。”
說的好像是這個理,但是……饕吼不信。
你騙三百年小孩呢?
“兩位,可以讓我說一句嗎?”
就在此時,山爻緩緩走來了。
他看了眼地上的殺手鐧,沒有去觸碰。
“你要說什麼?”
饕吼後退一步,躲至陳燭身後。
陳燭見狀,凝重的把饕吼護至身前。
饕吼:“做個龍吧!”
“燭龍,太平神說了,金河神已死,我可以繼承金河權柄。”
山爻認真的看著他:“之前我沒有為難你,故意讓你你平衡天秤,你應該記得這件事吧?”
“你故意的?我還以為是我運氣好。”
陳燭口中說道:“那你又想乾嘛?”
“太平神都說了讓你繼承權柄了,你又來找我做什麼?”
“我找你,是因為太平神給了我一個條件。”
“祂讓我成為你的護道神,如果你答應,我才能獲得權柄。”
“你如果不答應,那麼我就算繼承權柄,也會被太平神找到殺死,他殺金河神的時候,就留下了一點後手。”
山爻的麵容逐漸激動,他強行克製道:
“你沒有理由不要一尊先天神護道,快答應我,我隻要成為先天神,不僅僅是我,整個首山龍族都要聽你的話!”
“你讓我考慮考慮。”
雖然對方這麼說,但陳燭害怕有坑。
“等太平爺爺回來了,我們再談論這事兒吧。”
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但是有無緣無故的壞。
他不相信山爻願意成為自己的護道神,自我限製,這說不過去。
再一個,他現在修為還在增加,沒有這麼多的時間來處理這些煩心事。
彆忘了,他祭了那麼多首山龍族,功德是有了,可是先天之炁還在反哺。
此時,籠中的先天之炁已經成了一片海洋,他現在的香火增幅下來,都不知道要吸收多久。
“沒關係,我等得起!”
山爻繼續等待,陳燭不由開始懷疑。
難道對方說的都是真的?
不行,凡事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他依舊要等待太平道人回來。
他進入籠中,千餘年來的修為總算是開始上升了。
好像是要彌補他的努力,源源不絕的先天之炁進入他的身體,又通過祭台,化為返虛之炁。
小小燭龍身,卻能夠容納大海,菩提祖師和通天教主給他的返虛法,簡直就是為了他量身定做。
祭台在顫抖,愈發璀璨,燭龍天賦也跟著水漲船高。
也許,是祭道神通踏入第二層的原因,他感覺到自己的天賦也開始鬆動,有了一些變化。
這種變化並不劇烈,輕微得仿佛是添加了一個小補丁。
他沒有在意,而是專心致誌的煉化先天之炁。
返虛——中期!
這一步踏出的時候,籠中的先天之炁儘數消散。
“修煉當真是需要亙古般久遠的時間。”
陳燭歎息一聲,這麼多的先天之炁,最後居然才把他的修為推到返虛中期。
要是正常修煉汲取先天之炁,恐怕沒有個十萬年,乃至百萬年是達不到的。
這還隻是返虛,後麵的境界,恐怕需要更久遠的時間。
“幸好這裡是洪荒。”
陳燭鬆了口氣,要是換做彆的世界,恐怕早就已經滄海桑田,但這裡,隻是睡一覺或者幾覺的時間罷了。
“之前我的祭台出現變動,天賦也變動了。”
陳燭沉下心來,觀察天賦產生了什麼模樣的變化。
要知道,這眨眼就過去了千餘年,他修煉在籠中又是幾百年,兩千餘年就過去了。
陳燭靜心,不知道師父是否會想自己,猴子是不是已經西天取經取經了?
他錯過了太多的時間。
熟悉的長河出現,陳燭目光流連其中,忽然看到一條長河當中的自己,處於數個時間點,不斷的來回遊走。
祂們不斷的汲取那個時間點的香火,反哺到他的身上。
這是……可以回到他離開世界的時候?
錨點進化了,陳燭心頭喜悅,這樣一來他就不用擔心自己走錯位置。
這才是他自身的天賦,足夠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