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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徒弟的膽子變大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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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冬生是認真的。

自從那天之後,他就中止了每天晚上陪徒弟到處打怪的生活。

宋雨棠起初感到很不適應,但她畢竟是徒弟,總不能拗著師父的意思來,隻能開始嘗試自行修煉和搜集情報的過程。

知道“柯俊辰”的名字、知道他是一個月前被送入市立第三醫院的死者,知道這些消息,她就有能做的事情。

她拜托了和自己關係不錯的學生會學姐(岑冬生的消息就是從對方那裡得到的),查出來此人確實是和她、還有師父同個年級的天海大學學生,就在暑假期間意外身亡。

因為不是死在學校裡,他的同學和室友們都是在學期開始後才知道這人去世的,所以死因之類的難以從學校這邊的渠道入手調查。

但她在校內的bbs上、在和他同個班級的同學乃至舍友們口中,得知了一些關於此君的奇怪傳聞。

柯俊辰為人孤僻,性格古怪,人際交往能力惡劣,與周圍人的關係搞得很僵;宋雨棠雖然也和自己的兩位舍友關係不佳,但她還是能交到朋友的,而柯俊辰就是真的孤身一人了。

聽說他是從偏僻小鎮考上來的,很不容易;但他並不珍惜這個機會,在班上成績排名倒數。從未見過他學習,整天沉迷在稀奇古怪的興趣上。

他不修邊幅,這聽上去倒是沒什麼,絕大部分男大學生都沒有“打扮”的概念——可一般人起碼會把衛生工作搞好,臟兮兮的自己也難受。

但柯俊辰不一樣,一套衣服從外套到內褲能穿好幾周,哪怕是在炎炎夏日,一動就出汗的季節,他依然會把自己緊緊包裹起來,捂出一身汗,又不肯去洗澡……久而久之,他整個人都在散發發酵的臭味,比起大學生,更像是流浪漢。

油膩的頭發,陰沉的麵龐,再加上體味,光是這副尊榮就讓人敬而遠之,隻能說他的室友們是真辛苦。

除此以外,據說還有人見到他把動物屍體往寢室裡帶,喜歡蜈蚣、蜘蛛之類的昆蟲,把令人反感的怪癖貫徹到底。

若到此為止,他在班級裡“享受”的待遇可能也隻是被孤立,畢竟能上重點大學的,大部分年輕人還算有點素質;但問題在於,柯俊辰本人又是自私自利、不在乎他人眼光的狂妄性格,說話尖酸刻薄,還經常向身邊人態度神秘地表示自己“有身份”。

但他的室友們早就見過他的父母,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種裝模作樣的態度自然會在背後被人嘲笑;而當柯俊辰知道此事後,又衝動地與人起了衝突。

聽說是他主動找人打架,但一身瘦胳膊瘦腿,根本打不過彆人,被揍到牙齒都飛了,從此徹底淪落為笑柄。

最後的結果,就是此君成了孤家寡人,堪稱學院中人人皆知、最不受歡迎的“神人”。

所以,學期剛開始的時候,他的同學和室友們聽說他去世的消息後,在震驚之餘,他們更多的感覺是……想笑。

“咒禁師……不,邪術師,都是那麼奇怪的嗎?”

在醫院裡看到的那團活著的爛肉,和膿液被采集起來製作原料的過程,宋雨棠至今記憶猶新;而在看到這些消息後,女孩的心情更是複雜。

作為師父親自給她指定的對手、作為掌握著邪惡力量的邪術師,本來在宋雨棠的想象中,他可以是個笑麵虎,可以是個看似普通的大學生,哪怕是個性格孤僻的“巫師”也很正常……

但就以目前搜集到的情報來看,柯俊辰這人活著的時候可太失敗了。

他的邪術呢?被人嘲笑,還被打斷牙齒,他難道就沒有想過要報複過嗎?

“……哎,算了,說不定都是偽裝。我還得和人戰鬥呢,第一印象不能太當真了。”

學校裡能通過他人口中收集到的情報到此為止,剩下的都需要她親自去調查和驗證。

傳聞中的柯俊辰無疑是個怪人,但沒有人意識到他是個死後還能陰魂不散,擁有超自然力量的邪術師,這背後定有蹊蹺。

“真正的問題是,師父他不會來,不會替我壓陣。”

雖然她確實能感覺到,自己的能力在前兩周的掃蕩鬼怪過程中得到了充分鍛煉和成長,她也能理解師父對自己的期待、相信那個“希望能和他並肩作戰”的約定不是作假……

但宋雨棠的心中還是隱隱有著憂慮——

不會以後真的不管我了吧?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聽話了,但對那個青年來說,光是聽話好像沒啥用……

後來,她轉念又一想,其實自己和岑冬生並不是單純的師徒關係,隻是因為一直在受到對方的幫助,心中懷著感激和尊敬,這才言聽計從;

習慣了之後,一旦給自己下命令的人離開,宋雨棠就會本能感到不適應。

也許……自己可以更大膽、更主動一點?

第二天下午,岑冬生正在階梯教室上課,兩節課時中間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學生們在底下的座位聊天玩手機,或是到走廊上散步,老師在講台上喝茶休憩,給前來問問題的學生講解。

“師父!”

坐在椅子上看書的岑冬生,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他轉身一看,穿著衛衣,氣質活潑的女孩不知何時正趴在背後的桌子上,一手托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是宋雨棠。

她無論神態舉止,都透著毫不掩飾的親熱感,加上本人高挑美麗的樣貌十分惹眼,教室內不少同學都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目不轉睛地看向這邊,一時間整個教室裡的聲音都變輕了。

“我們有好幾天不見了吧?”

她說。

“……是啊。”

看到自家徒弟突然出現,他還是有點驚訝的。本以為按照宋雨棠的性格,來見自己之前會發個消息啥的。

“師父還真是冷淡。”

宋雨棠歎了口氣。

“明明我就很想念你。”

“……”

女孩的台詞完全像是在撒嬌,她自己可能都沒注意到,大大咧咧地就說出來了。

但岑冬生在意的是,對方好像……變得更大膽了?她之前可不會對自己說這種話,明明各方麵的表現都挺“尊師重道”的。

岑冬生聽到了教室裡的嘈雜人聲,從背景音中分辨出了人們好奇的竊竊私語。

……

“這兩人是什麼關係?”

“那個女生,我好像知道,是宋雨棠吧?有人在論壇上發過她軍訓時的照片,都說是我們這屆最好看的新生。”

“宋雨棠和岑冬生以前認識嗎?這兩人該不會是……”

……

“你不在意嗎?”

宋雨棠的視線在教室裡其他人的臉上掃過一圈,她已經當了大半個月的咒禁師,和岑冬生一樣聽得見彆人的議論。女孩低聲回答道:

“以前會在意,我現在已經不在意了了。”

“因為,你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就能拋下舊世界的煩惱。”

“師父真是了解啊。”

岑冬生點點頭,他當然懂這份心情,誰都是這麼過來的。

隻是,馬尾姑娘的玉頰微微透著紅潤,顯然對於流言蜚語,並不像她說的那樣完全不在乎。

“說來,我過來找您的時候,是沒抱太大希望的。”

宋雨棠又說道。

“沒想到,師父居然真的會乖乖上課啊。”

“你不是一樣。”

他笑了笑。

“剛才還覺得自己不是過去的自己,卻還是不肯放棄大學生的身份。”

“因為當大學生很輕鬆啊。”

女孩托著下巴,慢悠悠地回答,態度很誠實。

“我覺得,這世上沒有比大學生更輕鬆的群體了吧。當然,努力的人還是會很努力,但這方麵我已經有咒禁師的修行了。餘下的時間,我隻想享受不必用功念書、也不用工作的日子。”

岑冬生失笑。

竟能如此相像。這完全就是他重活一輩子後還要來上大學,背後的真實想法。

也許,這世上真的有緣分這一說吧。他最開始救下宋雨棠完全是偶然,收她當徒弟則是一時興起,但兩人在各方麵都挺投緣,也有幾處奇妙的相似之處。

“不過,我感覺師父是個大人物,總會比我這個普通學生忙一點吧?有委托或者要處理的公務之類的。”

“還好。”

岑冬生搖搖頭。

說他是大人物吧,的確是大人物。現在是、以後更會是。可惜都是借了女友和妹妹的光,他自己完全沒有身為大人物的自覺。

“那就是……挺閒的?”

宋雨棠雙眼一亮,她放下手,立刻打算發出期待已久的邀請,但在此之前,岑冬生又一次開口。

“你呢?我交給你的任務,現在準備得如何了?”

“我……”

在岑冬生真的問起後,女孩反而鬆了口氣,這至少說明師父他不打算從此甩手不管,他還是關心自己的。

“我已經掌握了一定情報,正準備做最後的確認。那個人的下落至今還沒有找到,但我已經有線索了……請師父放心。”

“你加油。”

岑冬生鼓了鼓掌。

“所以,你現在來是有什麼事?”

“我是來……”

宋雨棠看著教室牆上掛著的時鐘,意識到上課鈴馬上又要響了,她加快自己的語調。

“感謝您的。一直以來都是單方麵在接受老師的教導和照顧,所以我也想要有所回報。”

“你能完成這場‘結業考試’,有資格成為我的幫手,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回報。”

他這話發自真心。

“這我知道,但……總歸還有彆的事情需要幫忙吧?”

她將手放在胸口,同樣是一臉認真。

“什麼事都可以,我什麼都願意做!”

宋雨棠說出最後半句話的聲音稍微大了點,教室裡又是一陣低低的騷動。但師徒倆顯然並不在乎。

“嗯……”

岑冬生摸了摸下巴,他現在日子過得相當順心,要說有在意的事情,自然還是找隊友這檔子事。

培養宋雨棠是一次嘗試;而另一邊,對“妙神子”嘗試性的尋找,始終沒有得到準確消息,線索實在太缺乏了。

“對了,雨棠,感覺你消息還蠻靈通的,幫我在學校裡找一個人。”

既然徒弟都這麼積極了,就讓她替自己分點憂吧,雖然他完全不抱希望。

“名字?”

宋雨棠一臉好奇,卻隻見岑冬生搖了搖頭。

“不知道名字嗎……那是哪個學院的,幾年級?”

“實際上,我隻知道對方是個女的。”

“……”

宋雨棠眨了眨眼。

“這……好像有點難吧?”

“是很難,所以你幫我留意一下……嗯,怎麼形容呢,學校裡特彆的人吧。”

岑冬生隨口給出了含糊的答案。

“特彆的人?”

“是啊。一眼就讓你覺得與眾不同、氣質迥異的學生,就像……對了,就像你一樣。”

身懷命格之人,往往有種鶴立雞群的氣質。

徒弟的表情變得更為難了。

“和我一樣……那是指特彆漂亮的?”

“為什麼會這麼想?”

他有些無語。

還有,你是不是有意無意地捧了自己一下……雖然確實沒錯就是了,可能這就是專屬於美人的自信吧。

“你覺得我是因為你漂亮才選你當徒弟的嗎,宋雨棠同學?”

“呃,不是……”女孩訥訥道,“我想,大概不是。”

“什麼‘大概’,就真的不是。”

“好吧,師父。”她很快換了個話題,“您想找人的要求,我還搞不太懂,但總之先記下來了。”

“嗯。”

岑冬生微微頷首。

此事,上課鈴已經打響了,但宋雨棠隻是乖乖在他身後無人的空座位坐了下來,卻沒有離開,就像是來旁聽的彆係學生。

“……你還不走?”

“師父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嗎……”

女孩的眼神有些幽怨。

“我是在想,待會兒下課了,如果您有空的話,我想請您看看我最近的修煉成果,不可以嗎?”

“是正事的話,倒不是不行。”

在宋雨棠的雙眸變得閃亮起來之前,岑冬生繼續說道:

“但很遺憾,今天就算了。我沒空。”

“……又是家事?”

“不錯,家事。”

想起家人的臉,青年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我要去接妹妹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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