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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我就是個臭賣魚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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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肩中槍的顧水生,

被村民發現時,已經奄奄一息,半邊衣褲都被血染紅了,

他昏倒時,距離赤河村還有三裡地,

若非有村民路過,指定活不了。

天曉得,他是怎麼從城裡逃出來的?

顧水生被抬進祠堂,灌水,擦洗,包紮傷口,還有人去鎮上找大夫。

顧家人自然哭哭啼啼,沈丹鳳聞訊上去幫忙,

但是,秦雙喜的家人,卻憂心如焚,找沈北玄打聽兒子下落,

“小玄子,看見你雙喜哥沒?

你們仨可是一塊去城裡的啊,咋還沒回來呢?”

沈北玄除了搖頭,還能說啥?

他算是最早一批,撤出其拉城的,

估計受傷的顧水生是第二批,至於,有沒有第三批……唉~~

秦家老娘欲哭無淚,雙手合十,喃喃說道:

“阿米豆腐!椰樹雞肚!保佑雙喜平平安安……”

陸遠見不得這個,便抽身回家,

遠遠地望見,自家黑黢黢的門坎上,

一明一暗的,那準是老爹的煙袋鍋子……

麻蛋,好瘠薄想抽煙啊~~

到了門口,老爹在鞋底上,敲了敲煙灰,

“水生仔咋樣了?”

陸遠好歹當過“中華神醫”,不說一眼準,起碼能看個八九不離十,

“夠嗆!要能撐過今晚,或許有救……”

沈老爹一愣,下意識地問道:“大夫來過了?”

“前麵去請了……且得一會呢!”

赤河村到南雲鎮,約莫三四裡路的腳程,一去一回至少半個時辰。

沈老爹沉吟片刻,歎了口氣,

“以後安生種田,外頭沒啥好事……”

擱往常,沈北玄非得跟他老子“據理力爭”,

可沒想到,陸遠平靜的點點頭,低聲說道:

“爹說得是!我先睡了……”

日頭底下,無新鮮事,

相比農村,集鎮和城市固然發達且便利,

然而,欺淩剝削和爾虞我詐等負能量,卻呈幾何級數飆升,

不管男女老幼,無不是遍體鱗傷,身心兩敗。

陸遠記得,有人說過:

在鋼筋水泥的叢林中,每個人都被獵槍瞄準。

去踏馬的拜火教,去踏馬的官府,

隨你們怎麼折騰,老子這輩子就在赤河村種田養豬了!

沈家,隻有三間土坯草房,

房前是一片不大的土坪,一株桃樹,還有一株也是梨樹……

屋後是豬圈、雞窩和小水塘,普普通通典型的農家宅院。

東屋是爹娘住的,中間是堂屋,

西間隔成兩段,沈北玄與丹鳳分著住……

妹妹今年十五,比哥哥小三歲,在農村也算是大姑娘了。

嗯,記起來了……

沈丹鳳和濃眉大眼的顧水生,貌似走的挺近,

在沈老爹的心裡,

對叛逆兒子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並不奇怪,

吃一塹,長一智,

經曆過動亂,看過死人,不害怕不改變,才有鬼了!

“去睡吧!”

跨進屋內,後院裡,

老娘一邊拿煮過的水草喂豬,一邊用木耙清理豬糞,

生豬抽條的時節,賊特麼能吃能拉!

按照記憶,陸遠睡在西屋外間,

稻草鋪上,隻有一頂破帳,一床薄被……連個枕頭都沒有。

入鄉隨俗,心靜自然眠。

脫下衣服褲子,迭好當枕頭,裹著被子……

農村的夜晚,分外幽靜,

嗅著濃鬱的土腥味,

著不知名昆蟲的鳴叫,

還有隔壁村,斷續的犬吠……

……

隱約中,陸遠被哭泣驚醒,

“呼!”的驚醒,坐起,

側耳傾聽,

堂屋裡,妹妹和爹娘說話,

“水生哥死前說……嗚嗚~~說雙喜在城裡,腦袋打爛了……”

老爹沒說話,隻吧唧嘴,估計在抽煙袋鍋子,

老娘倒是歎氣:

“都是命啊~~好好的不在家裡待著,

非要去看熱鬨,這下可好,把命看沒了吧……唉!”

沈丹鳳便抽泣,便問道:

“水生家就他一根獨苗苗,往後可咋過啊~~”

爹娘都沒吱聲,

咋過?

絕了後,隻能得過且過唄,要不還能咋的?

十裡八鄉,祖祖輩輩下來,

不知道有多少沒有後代的人家,無聲無息的消亡,

相比顧秦兩家,老沈家算是蒼天開眼,

雖然兒子不正乾,但好歹靈醒了一次,全須全尾的回來!

過了一會,老娘說道:

“丫頭,不早了,洗把臉睡吧!”

陸遠重新躺下,

不多時,聽著蘆葦隔牆的對麵,

妹妹拖著沉重的腳步進房,默不作聲的躺到床上,

睡過一覺的陸遠,沒那麼困,

沈丹鳳在床上,輾轉反側的窸窸窣窣聲,儘收耳底。

唉~~

懵懂時期的情感,最致命!

佛家說,人生最寶貴的,莫過於“得不到”和“已失去”。

對隻有十五歲的沈丹鳳來說,

眼睜睜看著心儀的夥伴,消逝在眼前,恐怕難以接受,

可,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這件事自古以來,甚至到未來,恐怕都沒有辦法解決……

人不經事,便不會成長,將來的歲月還長著呢!

時間一晃,三個月過去,

進入夏末,赤河村的天氣仍舊燥熱,

不過,沈家浪子回頭,收成明顯好多了,

原來細皮嫩肉的愣頭青,

變成裡裡外外一把好手,讓全村人的下巴,不知道摔碎多少次了。

農忙過後,田間地頭沒多少農活,

但,陸遠可閒不住,

這不,又帶著妹妹到無人看管的河溝湖汊裡,摸魚抓蝦,

當下,沒有農藥化肥禍害,魚蝦蟹鱉個頂個的大,

這兩天,兄妹倆抓了足足兩三百斤,

一起到南雲鎮上售賣,居然帶回家三百銅鈿,很是讓爹娘驚喜莫名。

要知道,農村人下地乾活,看天吃飯,

沒被改開春風吹拂,根本沒地方掙錢,

一年忙到頭,再勤勞的農戶,也未必能存下百十蚊……

其實,是陸遠嘴饞了,

關鍵是,家裡的菜沒油水,還寡淡……鹽很貴的!

春困夏眠秋貼膘……必須補一補!

兩百斤魚獲,其實賣了差不多小四百蚊,

陸遠買了豬油、棉布、油燈、針頭線腦等,都是家裡用得著的物什,

對了,還給妹妹買了銀簪和小鏡子!

都大姑娘了,喜歡打扮是正經事,

更何況,長兄如父,唯一的妹妹總是要富養的!

一大早起來,還沒到中午,

又裝滿兩竹簍,差不多七八十斤的樣子。

“行了,今個就這麼些吧!走!”

陸遠一手前,一手後,

直起身子,挑起扁擔,朝集鎮大步流星,

快的話,還能趕上彆人家的午飯,

沈丹鳳有點迷糊,

“喂!哥,走錯了,鎮子在南邊……”

陸遠笑道:“沒錯!咱們去三叉鋪……”

“啊?”

妹妹莫名跟上來追問道:

“為啥要去三叉鋪,那兒可比咱鎮子遠一半腳程呢……”

“唔!這裡麵有講究,就是供銷關係……”

“啥關係?”

陸遠一邊穩健的債田埂上行走,一邊耐心地解釋,

“我們去了南雲鎮四回,

第一天半個時辰賣完,第二天一個時辰,

昨天一直賣到擦黑……而且是低價賤賣……你曉得是啥道理不?”

“哥,你說,到底是啥道理?”

“因為,南雲鎮就那麼多人,

吃魚吃蝦吃新鮮,不可能頓頓吃天天吃,

所以,連著四天,能買得起的差不多都吃過了,

當河鮮的新鮮感沒了,買的人就會變少……自然賣不起價!”

“哦!我懂了!

咱們今天去三叉鋪,肯定會賣個好價錢!對吧?”

“嗬嗬!做生意能不能賺錢?

主要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另外,還要看運氣……”

頂著驕陽,陸遠和妹妹總算在午時,趕到了三叉鋪,

三叉鋪,其實就是三岔路口,

歲月變遷,

人口漸漸遷居聚集增多,位於三鎮交彙之要地而獨立成鎮。

這個時代,沒有專門的農產品超市或農貿市場,

陸遠就像個貨郎擔似的,

帶著妹妹挨家挨戶的叫賣魚獲,是真正的“送貨上門”!

因為陸遠的貨品相好,

叫價非常實惠,平均算下來,一斤魚蝦隻要兩文左右,

能在鎮上生活,多少有一技之長,或是吃朝廷飯的,不差那三瓜倆棗。

陸陸續續有不少人家購買,改善夥食,

眼看著口袋裡的收入,將近百文,

沈丹鳳的雙眼,笑得像彎彎的月牙兒,

陸遠也挺開心,賣的越快,擔子越輕,早點賣完,早點回家。

孰料,迎麵來了三個愣頭青,斜斜的撞將上來,

嘿!

故意來找茬的……

陸遠好整以暇,向後退了半步,擋在妹妹身前,

“各位,啥意思?”

領頭的不良少年“咕嘰”一笑,

“你是打哪來的?不知道三叉鋪的規矩?”

沈丹鳳莫名其妙,啥規矩?和我們有啥關係?

陸遠卻很清楚,這就是典型的沒事找事,

他也不慌,放下擔子,抱拳憨憨地問道:

“在下,南雲赤河沈北玄,三位兄台若有事,不妨直說!”

“嘿!你跟誰兄弟呢?

南雲的來三叉鋪,撈過界了!快把我們鎮的錢拿出來!”

陸遠依然笑道:“你們是想要錢?”

“少廢話,再囉嗦我對你不客氣了!”

陸遠依然不慌不忙地說道:

“這樣吧,我還有十幾斤魚蝦,

全都送給你們,就當交個朋友,如何?”

“瑪德!給臉不要臉,給我打他!”

三個街溜子一言不合,立刻圍攻陸遠,

儘管這個世界沒有靈力,也沒有異能,

但,以陸遠的經曆,身法手眼和搏擊技能那是不差的。

尤其這三個月,他已經練的身心合一,行雲流水。

“啪啪啪!”

三個街溜子眼睛一花,各自挨了一嘴巴,全都被打蒙了,

“三位,我現在就走,以後不來,可以嗎?”

很快,領頭的二愣子,後知後覺的暴躁起來,

“我草你大爺!抄家夥,今天非弄死他不可!”

“唰!”

他抽出後腰彆著的插子,

而,另外兩人,也都從懷裡掏出短棒,劈頭蓋臉衝陸遠打來。

“啊!”

沈丹鳳嚇得尖叫起來,

陸遠眼神一凜,動手動腳,

“啪!嘭!噗!”

領頭的被他一腳撂倒,

再一記左勾拳,放到一個,

接著,一把攥住最後一個潑皮的手腕,稍稍用力,

那潑皮直接扔了短棒,如同殺豬一般叫了起來,

“啊啊!疼疼疼……好漢饒命!”

陸遠一腳踹在他腚上,潑皮立時摔了個嘴啃泥,

陸遠挑起擔子,拉著妹妹快步離開,

他知道,這幫街溜子從不講信譽,很可能還會找事。

果然,剛出鎮子,身後一夥人追了上來,

“喂!前麵的混蛋,站住!”

“死小子,彆跑了,今兒你死定了!”

“……”

沈丹鳳害怕地問道:“哥,咋辦啊?”

陸遠站在馬路中央,操起扁擔,衝妹妹笑道:

“站遠點,看好了,你哥這回一打十!”

來的這波青壯,不多不少,剛好十人。

見陸遠大馬金刀的站住,

潑皮們追上來,距離三步竟然停下,互相對視,不敢造次。

陸遠先聲奪人:“各位,得饒人處且饒人,沒必要苦苦相逼吧?”

終於,最開始那三個街溜子,惡狠狠地說道:

“你個外地人,跑來三叉鋪,

打了人就想跑,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陸遠說道:“那我還有十幾斤魚蝦,都送你們,作為賠禮……”

“放屁!把錢全部交出來,再讓我們打一頓出氣,以後不許來!”

陸遠沉聲問道:“這麼說,沒得商量?”

“怎麼,現在還想耍橫?”

陸遠哈哈大笑:“我就是耍橫了,你們又能奈我何?”

三個街溜子雖然還吃過苦頭嗎,但是不相信沈北玄一打十,

他們叫囂道:“弟兄們,

咱們三叉鋪的爺們要是慫了,今後可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對!他就一個人,怕個鳥!上哇!”

年輕人本來就衝動,

所以一挑撥,這幫人熱血上湧,就衝了過來。

剛才三個人吃了虧,

這次,他們有備而來,人人都拿了長家夥事。

可是,在陸遠眼裡,

這些街頭混混的王八拳鄉下把式,哪裡夠看?

虎步龍行,左擋右打,分分鐘就放倒了三四個最積極的,

這時,還有六個混混就分出精明的了,

有兩個出工不出力,在外圍遊走,不靠近,

“啪啪!嘭!”

一扁擔下去,又倒下一個,

再飛起一腳,直接將最開始領頭的混混,踢飛出去,至少一丈遠,

忽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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