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當麵怪罪,也沒有懲罰自己去讀書、抄書,對千雪孤鳴來說就不算什麼。
隻是……
“搜集三靈器啊?”
千雪孤鳴麵露急躁,在殿上徘徊起來。
“那個‘墨狂’,我聽都沒聽過,而龍泉劍……”
“我當初有聽說,它好像被用來鎮壓南武林的朱雀之氣,不出意外的話,現在這柄劍應該放在朱雀皇朝的皇室陵墓當中。”
“那不就是要我去闖人家的皇陵,還要在裡麵偷東西?”
“這麼不道德的事,像我這麼有良心的人怎麼做得出來?”
千雪孤鳴說的義正辭嚴,說完還自信地挺了挺腰板,好像自己的臉上寫著了‘我是正經人’五個字。
你還裝上了是吧?
苗王提高了聲音,重喝道:“千雪,給我認真點!”
“好啦好啦……”
千雪孤鳴歎了口氣,神情恢複認真:“闖皇陵就闖皇陵,偷東西就偷東西。”
“為了苗疆,區區名聲問題,我不在乎,說乾也就乾了。”
在原劇情裡,千雪孤鳴就乾過闖太虛海境祭天台,強搶始帝鱗這種事,所以若是苗王真要讓他去闖朱雀皇朝的皇陵,搶龍泉劍,他並非王完全乾不出來。
“但是,我們都知道,龍泉劍是用來穩定朱雀之氣的。”
“若是將它拔出,朱雀之氣溢散,到時南武林豈不是又要弄得生靈塗炭?”
“唇亡齒寒的道理,你們都聽過,南武林一旦遭殃,我們西武林還能有好?”
“幾年前才發生的事,王兄你該不會是忘了吧?”
“就是因為南武林地氣流失影響到西武林,近些年苗疆的經濟才會大幅度下降啊!”
千雪孤鳴目光直視苗王,苦口婆心相勸,言語中就透露著一個意思:要我乾,可以,但你得先想好後果能不能承受得起。
苗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殿內的大祭司。
大祭司當即上前說道:“關於這點,千雪王爺大可放心。”
“當初南武林之人用龍泉劍穩定朱雀之氣,隻是緊急之策。”
“事實上,和朱雀之氣高度綁定的始終是皇陵之氣,經過這麼多年的正循環,二者已經恢複了正常,是否繼續用龍泉劍作為中間媒介,意義已經不大。”
“也就是說,如今在朱雀皇朝皇陵中的龍泉劍,就隻是一柄武器而已,將其拔出,並不會引發南武林地氣流失。”
術法方麵,大祭司是苗疆朝堂上的第一人。
有他出麵作保,千雪孤鳴終於放下心來:“若是如此,那我就能放心去偷了。”
……
天光初亮,暖洋洋的陽光穿過層層雲霧,鋪灑在清晨的繡玉穀中,格外明亮。
山穀唯一的出入小徑上,四條人影參差而行。
路平懶洋洋打著哈欠,目光落在前方的宮裝身影上,嘖嘖連聲:“想不到她竟然會為了一口氣專門出穀……”
“陰謀被人揭穿,真的就那麼意難平嗎?”
花無缺背著不大的行囊,聲音低沉:“這口氣不發泄出來,大師父她是不會舒暢的。”
“隻能到時候我再和藏鏡人前輩說聲抱歉了。”
和憐星預料的一樣,經過花無缺一晚上的勸導,邀月最終還是選擇了放下過去,不將對江楓的仇恨加諸在花無缺身上。
但她多年來,心中累積的怨氣,總需要一個發泄口。
這個發泄口當然不是路平,而是將‘小魚兒和花無缺是雙生子’這個秘密曝光的藏鏡人。
縱使花無缺費勁唇舌,表示自己和小魚兒的心靈感應才是發現身世秘密的緣由,藏鏡人的提示隻是印證這件事的最後一根稻草,但邀月不聽。
冷靜下來、吃飽飯後的邀月,立刻做了一個決定。
她要出穀,和藏鏡人一決高下。
邀月和憐星已經許多年沒有離開繡玉穀了,這次外出,兩人選擇輕裝行動,一個宮女也不帶,就連行李也隻準備了一點點。
隻不過作為對花無缺隱瞞實情的懲罰,行李讓他背。
“掌心是肉、掌背也是肉,對你而言,他們兩人都稱得上是師父,我完全能理解你此刻的糾結。”
路平拍了拍花無缺的肩膀,低聲安慰。
花無缺聞言,心中稍稍一寬,但在看見路平的臉龐之後,忍不住眼角一陣抽搐:“路兄,在說這些話之前,先把嘴角壓一壓。”
“我這是打哈欠打的……”
“胡說!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笑,都沒有停過!”
山徑細長,路平兩人的聲音順著風聲傳入憐星耳內,麗人嘴角輕輕一揚,顯然此刻的心情十分不錯。
疾走兩步上前,走到邀月身邊。
“姐姐,你真要找藏鏡人一決高下?”
邀月冷冷睨了憐星一眼:“人都出來了,還能有假?”
憐星點點頭,繼續說道:“我昨天讓宮中婢女打聽了一番,他這段時間似乎正因為疑似殺害了陸小鳳,被百武會為首的江湖人通緝呢……”
邀月如若有所思:“那看來我們的行程得加快了!”
她此刻的邏輯很簡單——藏鏡人隻能‘敗’在自己手上。
憐星頓時語塞,沉默了兩秒說道:“我的意思是,現在對他出手確實是一個好時機,借著如今江湖上的勢,就不用擔心引發移花宮和苗疆的矛盾了。”
現今的江湖,最想對付藏鏡人和苗疆的是百武會為首的南武林群俠,而苗疆想要在朱雀皇朝有所動作,同樣繞不開這群人。
邀月若是此時對藏鏡人出手,有很大概率會被人當做她也是為了南武林挺身而出。
如此一來,苗疆就算想報複,也隻會先將矛頭鎖定在百武會上,不會有‘苗疆大軍攻打繡玉穀’的事情發生。
再一個,邀月時隔多年再入江湖,並且一出手乾的就是為國為民的大事,無疑能大大提升移花宮的聲望。
到時候江湖上對移花宮的擁戴者也會增加,對門派的存續大有裨益。
且不說憐星腦海中如何浮想聯翩,邀月聽聞妹妹這一番話後,隻是冷笑冷語:“憐星,你莫非這幾年在穀中呆傻了不成?”
“啊……??”憐星頓時一愣,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打一個藏鏡人而已,還需要借勢?”
邀月覺得自己這個妹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出門打一個人的事,竟然還瞻前顧後,幾多籌謀,簡直小家子氣!
怪不得都練到明玉功第九層了,修為精進速度還這麼慢。
憐星低頭不語,邀月卻是不依不饒,繼續批評:“你要是在穀中待得心氣沒了,乾脆找個良辰吉日,直接嫁去神水宮吧。”
“嘶……”
正偷聽姐妹二人談話的路平瞬間倒吸了一涼氣。
想不到幾年不見,邀月非但武功進步神速,就連口才也提升了這麼多。
嫁去神水宮……
多麼惡毒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