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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前,路平打卡天策,習得燕歸人的槍法,隻是他平日裡多用刀劍,對槍棒方麵練習得不多。
這次是他首次用槍型兵器對敵,好在正和時宜。
嘭嘭嘭——!!
強勁的內力順著手中棍棒朝前直掃,其中力道如浪潮層層疊疊,每一道勁力都好似有一山之重,霎時在前方擊起一連串的震蕩,將數百乞丐儘數掃飛。
就連眾人身處的這間茶館,也難逃厄運,在這一掃之下,斷了梁柱,崩了牆壁,整個天花板立刻塌了下來。
眾人沒料到路平一出手就這般凶狠,儘皆錯愕,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後,紛紛驚恐尖叫、爭先恐後朝著門口跑去。
但房頂倒塌得極快,還不等出現拉踩現象,一眾乞丐就被坍塌的磚瓦石塊壓在了下麵,動彈不得。
外麵的丐幫弟子還沒來得及進入茶館內,便感受到內中傳來一陣巨力,隨即整間茶館轟然倒塌,激起煙塵無數,更伴有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咳嗽求救聲。
不多時,煙塵散去。
舉目望去,隻見偌大一個茶館,隻剩下不到幾塊好地,進入其中的百來個兄弟,也隻剩幾人還能站著。
一片廢墟當中,路平看向不遠處的幾人。
“你們幾個沒事吧?”
茶館坍塌雖凶險,但路平以棍棒作槍將落下的石塊磚瓦擊飛,自然分毫無傷,其餘如楊過、王小石等人,也在危機關頭各施手段自保。
如此一來,總不至於像那些丐幫弟子一樣狼狽。
“……沒事,就是你下次有大動作之前,能不能先知會一聲?”
李莫愁來到路平身邊,她武功稍弱,此刻已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路平睨了她一眼,嫌棄道:“菜就多練!自己本事太差,彆怪他人出手太凶。”
可惡的臭小子……
李莫愁敢怒不敢言,無奈吞下這口惡氣。
茶館淪為廢墟,在裡麵施展不開,眾人於是踩著倒下的瓦礫桌椅,幾個閃身來到街道上。
此時街道兩旁早已被丐幫弟子圍得水泄不通,有聽聞‘李莫愁殺丐幫弟子’一事趕來的,也有被剛才茶館坍塌的大動靜吸引過來的。
和剛才茶館內僅有百來人不同,外麵場地更為開闊,可容納的人更多,這些人將路平等人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
“竟然在丐幫的地盤鬨事殺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兄弟們上啊!!”
喊殺聲再次,數百丐幫弟子再次朝著幾人攻來。
這次王小石和溫柔學乖了,第一時間把段譽拉到安全位置,替他查看傷勢,避免他再次卷入紛爭當中。
丐幫之人知道他們不是一夥的,也不理會,隻專心攻擊李莫愁、小龍女、洪淩波、楊過和路平五人。
方才在茶館當中,丐幫弟子為報仇,棍棒多朝著李莫愁身上招呼,其餘幾人隻是順帶。
但由於方才路平一手轟塌了茶館,壓死、壓傷不少丐幫弟子,所以此刻自然成了他們的重點關注對象。
“這小子不簡單,換人輪番上!”
一個身上掛著許多口袋,看上去似乎是長老的人站了出來。
在他的指揮下,數百丐幫弟子配合得默契無間,渾如一體,三兩下便分割了戰場,又結成鎖龍陣,將路平圍在其中。
下一刻,無數棍棒殘影從四麵八方襲向路平。
“來得好!”
路平大感興趣,仰天狂笑數聲,隨即倒轉手中棍棒,大步上前,朝著如車輪滾滾而來的棍陣走去,口中輕吟詩號——
“颯風沾,問途寒,誰與共飲?誰敢擋關?燕戟歸命人不還!”
一字一步,臉上毫無懼色,身上氣勢驚人,看得丐幫弟子各個心驚膽戰。
“不要怕,他隻有一人,奈何闖不出去的!”
指揮長老強行穩住心神,號令眾丐幫弟子發起進攻。
對哦,他隻有一人,難道還能打得過我們丐幫的棍陣不成?
丐幫弟子們信心大增,齊聲一喝,也揮舞著棍棒向前走去。
他們的棍陣很特彆,腳下似跳似走,時進時退,讓人根本分不清虛實,同時手上棍棒的運使方法又各有不同,擊、纏、打、繞,變化莫測。
隻是這些東西對付普通武者還行,用來對付路平,還是太天真了。
但見路平將手中長棍高高掄起,再重重劈下,磅礴內力頓時化作一柄長十丈、寬一米的棍氣虛影,朝前方棍陣狠狠刺去。
“燕穿梭!”
嘭——!!
棍氣虛影無堅不摧,立刻在棍陣中,捅出一個巨大的口子,丐幫弟子受創,紛紛在哀嚎慘叫中,倒飛出數十丈外。
這一邊,路平輕描淡寫破開棍陣,但另一邊的情況卻不是很好。
方才為了擋住落下的房頂,楊過使出降龍十八掌勉強應對,方從茶館中出來,立刻又遭一眾丐幫弟子圍攻。
如今他內力尚未調息回穩,自然越打越疲、越閃越亂,幾個回合下來,背上腿上已重重吃了好幾下。
丐幫棍陣是出了名的得勢不饒人,喜愛‘痛打落水狗’,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可好機會?
一時站在最前方的弟子們對視一眼,上下配合,使出一招‘絆’字訣。
楊過不急反應,頓時被十來根長棍絆倒在地,再一抬頭,驟見十幾根棍子正朝自己麵門狠狠砸下。
這一下若是砸中了,縱然不死也得重傷,而且還得毀容。
“過兒,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卻聞一聲疾呼,隨即一道白衣人影猛地撲在了楊過身上。
咚——!!!
數道沉悶聲響回蕩在耳畔,猶如雷鳴,更似山崩。
卻是小龍女疾馳趕來,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楊過!
“噗——!!”
一大口鮮血噴在了楊過臉上、眼中、發上。
一張俊朗的臉龐,此刻竟有半張染血。
丐幫棍法,往常連石頭都打得碎,此刻十幾道棍子同時打殺,且滾滾含怒而發,力道又何止千鈞?
小龍女頓時隻覺得五臟六腑如被烈火灼燒,洶濤翻覆,一條命好似直接去了七八成,當場昏死過去。
“姑姑!”
眼見小龍女身受重傷,生死未卜,楊過頓時驚恐交加,咆哮一聲,怒發衝冠。
“我要你們給姑姑償命!!”
憤怒至極,楊過身上殺意陡現,放下小龍女縱身一躍,望著前方敵人,抬手就是十二成力道的‘亢龍有悔’!
“降……降龍十八掌……?!”
眾丐幫弟子見小龍女重傷吐血暈厥,隻當她已香消玉殞,心中頓生慚愧懊悔,抬頭又見楊過雙目猩紅,狀若瘋魔,還使出了降龍十八掌,更不敢全力以赴。
然而楊過卻全不管這些,此刻他隻以為小龍女被棍棒活活砸死,遂出手毫不留情,一招比一招凶厲。
悲憤之下,他將內力催動至極限,行招運式竟暗合降龍十八掌‘一往無前’的特性,威力再添三分。
嘹亮龍吟伴隨著無匹氣勁而發,落入棍陣當中。
丐幫弟子的鎖龍陣,原是讓弟子們近距離湊到一起,甚至要騎在他人肩上,以多打少的方法,此刻卻反受其害,逃脫不及。
十二成掌力含怒重重落下,眾丐幫弟子根基淺薄承受不住,紛紛吐血倒飛而出,甚至有好幾個被這剛猛內勁一衝,當場死去。
楊過尤嫌不夠解恨,正欲舉掌再殺,突然一道蒼老身影飛縱而至,落在楊過身邊,想要抓住他的雙手。
“過兒,冷靜!”
來人正是洪七公。
可楊過哪裡肯聽,眼下他一心一意要為小龍女報仇雪恨,根本連到底是誰過來拉住自己也不看,抬手一掌打了過去。
洪七公本是過來勸架的,對楊過全無防備,頓時結結實實吃了一掌!
轟——!!
掌勁毫無收力,洪七公被楊過這一掌重重擊飛,砸落在地,頓覺內臟翻騰,喉頭一甜,隨即也仰天噴出一大口血。
楊過終於猛然驚醒,意識到自己鑄下大錯,然而此刻說什麼都晚了。
此一番變故大出眾人所料。
丐幫弟子們沒想到,洪七公竟然被這麼輕易打成重傷;
洪七公沒想到,陷入瘋魔的楊過,竟然真的對自己下手;
楊過更是沒想到,自己學成降龍十八掌後,用它來對付的第一個人,竟然就是傳授自己武功的恩師!
回想到這段時日裡洪七公對自己如師如父的照顧,以及自己當初說要替對方將降龍十八掌傳承下去的豪言,楊過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前方忽現嘈亂,隨即隻見一道魁梧身影踩著眾丐幫弟子的肩膀飛身而至。
喬峰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