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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的辦法不就在你旁邊嗎？”
藤原佑往邊上斜了一眼。
倉介辣麼大個人看不到？
“嗯？怎麼說著說著突然和我有關了？”藤原倉介一臉不解。
“你忘了自己和警方展開的合作了？”
“這當然是沒忘……”藤原倉介抓了抓頭發，表情茫然，“但主題不是要展現警察的能力，拔高警方的形象嗎？”
“拔高？高到哪裡去？”藤原佑翻了個明晃晃的白眼，他就知道這幫子人最後商量下來的結果會是這樣，“彆告訴我你們還準備樹立一兩個警隊英雄和偵探打擂台……”
“這樣不對嗎？”
兩位哥哥對視一眼，同時發問。
“警方的確需要英雄，但不能是極個彆的英雄——”藤原佑耐心解釋道，“特彆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在所有警察都被認為無能時你捧一兩個人出來，那民眾所有的目光都會集中到這一兩個人身上。”
“要是運氣好讓你們成功了，帶動了警方的風評是很不錯，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再怎麼捧，他也是個人——”藤原佑加重了語氣，問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又怎麼可能絕對完美？就算再怎麼嚴格挑選，他也會累，也會有疏忽大意的時候。”
“而當一個帶英雄光環的人犯了民眾眼裡的錯誤，他還能被人原諒嗎？英雄光環破滅後又會對警方造成什麼樣的衝擊？”
那種人光環破滅……
藤原英士麵色一肅，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從整體入手？就算要樹立也是把警察這一個概念樹立成‘英雄’的形象？”
“對，”藤原佑點頭道，“把警察這個概念樹立成英雄，可比把單獨的人樹立成英雄要好得多。”
“的確，人可能犯錯，但警察卻不會！”藤原倉介表示讚同。
警察怎麼會犯錯？要是犯錯，那你就不是好警察，而是警界的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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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藤原佑搖搖頭，糾正道：“警察是人，是人就會犯錯。”
“嗯？”
藤原英士和藤原倉介同時抬眼。
不過短暫的疑惑很快便消失了，兩人身為藤原家的孩子，從小接觸到的教育就不一樣，層麵不同，就算沒經曆過信息大爆炸，對這方麵也是一點就透。
“像普通人那樣的……平凡的英雄？”藤原英士確認到。
“對，一群和所有人一樣，有血有肉，有父母妻兒的普通人組成的英雄團隊——”藤原佑勾了勾嘴角，道：“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貢獻方式，警察從來沒有正常的休假，遇上了危險不能逃，發現了問題就要上……付出那麼多，隻要不是出了什麼選擇性錯誤，誰舍得指摘這麼一群不平凡的平凡人呢？”
“對對！沒必要一下子就想著把偵探們扯下神壇，他們高高在上就讓他們高高在上唄！”已經漸漸明白了藤原佑是什麼意思的藤原倉介表情振奮，“人們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把警察描述成普通人，大家反而更有代入感，更能引發民眾的同理心！”
“一件事情從不同的角度去看，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完全不一樣的——”作為早就體會到網絡力量的人，藤原倉介越說越興奮，開始不停地在另兩人麵前來回踱步，“我們可以開設一個專題，專門講警察故事——什麼作息不規律導致的胃病啊，抓捕過程中的凶險情況啊，還有那些因案子落下傷病甚至犧牲者的名單和事跡也可以選擇性地透露出去……”
“還有辦案的過程中具體的偵查行為——”藤原佑補充道，“讓大家知道做痕跡對比需要多少時間，得出一份報告要經曆多少過程，證據能被采用又需要注意哪些方麵之類的。”
“介紹舉證環節會不會太過詳細了？”藤原英士遲疑道，“要是被嫌疑人利用這些信息……”
“這些信息有心者總能收集到，而且法律變得越發地完善，你們自己本身就得注意這些細節——”藤原佑反駁道，“要知道，現在已經開始進入信息時代了，你們警察不說，那些律師和偵探也會說，為什麼不試著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呢？警察先說了，至少民眾還會知道警方不是什麼都沒做，隻不過大家做的很難被人們注意到罷了。”
“要是讓彆人來說，可就是純粹的科普了——”藤原倉介接道，“每個人出發的觀點角度都不同，其他人在科普時可不會特地強調警方在裡麵起了什麼作用。”
的確，而且能利用到這些信息的人隻會是極少數的一部分，他們總不能因噎廢食！
隻是這樣一來，倉介之前提供的方案就得作廢了……
藤原英士認真思考過後，鄭重其事地朝自家二弟鞠了一躬，道：“抱歉倉介，有關合作的內容安排需要先暫停一下，我要重新和上級進行磋商，最後可能會將計劃推翻重來。”
“得了得了，不就是重新策劃嘛！”
藤原倉介被那個45°的最敬禮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趕忙回了個90°的真禮，見對麵起身，才鬆了口氣重新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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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英士這是在代表警方，為之前方案作廢的事和自己道歉，但既然和自家人有關，那就不能純粹以商業的角度看問題——
辛苦一點怎麼了？英士你要不要這麼恐怖？
“我的大哥欸！”藤原倉介抹了把汗，心有揣揣道，“您老不這樣嚇我，我分分鐘就給你弄出來！”
“真是分分鐘？”藤原佑在一旁調笑道。
“……”
藤原倉介抬手摸摸自己的發際線，不說話了。
“小佑。”
藤原英士給了弟弟一個不讚同的眼神。
“咳咳，其實之前的計劃隻需要壓後就好，直接廢棄也太可惜了——”藤原佑眨眨眼，故作乖巧地笑笑，“等大家慢慢對警方改觀，覺得‘咦？警察其實還不錯’之後，完全可以不定時地弄點榜樣出來，給人們一種‘啊，你終於成長了’的感覺嘛！”
“嗯？這樣的話是不是還能弄個民眾信箱之類的？”藤原倉介不再哀歎自己逝去的青春，興衝衝地加入了進來，“就像直播節目那樣，除了可以回答民眾的疑問，也能接受群眾的建議進行整改，給人一種養成的樂趣？”
民眾有了參與感，自然而然就會把警方的進步視作自己努力付出的結果。
對待自己養大的‘孩子’，誰不得寬容一些？
就算自家孩子犯了錯，那待遇能和彆人家的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