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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澤直子頓時笑著道歉,清水葉月則是節奏舒緩地朗誦了起來。
清水一行聽完雷神短歌後,臉上露出一抹懷念的神色,似乎是回憶起了自己年輕時的事情,他也曾有過青澀的時光啊。
“的確是難得的佳作,應該推薦給更多人看看,現在也是能出好短歌的嘛,不必一味推崇古人。”
品鑒完短歌,他又開始認真閱讀起手中蕎麥麵的稿子,隨著紙張一頁頁的翻動,這位老人的表情漸漸動容起來。
這位老人也同樣是幼年時父親重病去世,母親一力撐起整個家庭,因此對這篇文章有著強烈的共鳴,要比雷神短歌更令他動容。
很多時候,人們的感動不是因為歌曲文章本身,而是所關聯的自己的經曆。
隻看到文章中母子怯怯地向麵館老板詢問,三個人要一碗麵是否可以,清水一行便忍不住紅了眼眶。
等看到母親向兩個孩子道謝,感謝他們的懂事和努力,淚水已經模糊了清水一行的雙眼。
“這兩個孩子……很好啊,比我當年要懂事的多,尤其是弟弟,絲毫不自卑,並心懷感激地在台上朗誦自己的作文,將一家人吃一碗麵的故事說給同學聽。
這種心態,實在是難得,當年我在家裡窘迫的時候,就沒能做這麼好,很多次都覺得難為情,覺得丟臉……”
清水一行一邊看著文章,一邊訴說起回憶,兩個小輩都沒有作聲,認真聽著,並沒有任何不耐煩。
等他懷念夠了,才繼續往下看去,直到文中母子三人在十四年後,衣著光鮮地歸來,他才心滿意足地長舒一口氣,靠在沙發背上。
“很好的一篇文章,在我看來,比起那首短歌要更加有價值,尤其是當下的社會,會感動很多人,給很多人勇氣的。
人生確實充滿了苦難,但隻要不向命運低頭,終究會迎來陽光的,我本人就是個例子嘛。”
“就是不是每個人都有您這樣的才華的。”深澤直子真誠地恭維了一句。
清水一行笑著擺擺手,“這就說的太過了,我再看一遍吧,剛剛光顧著感動了,遺漏了不少東西。”
說著,他又從頭翻看起來,清水葉月默不作聲地起身,來到爺爺身後,跟著一起看起來。
這一次,清水一行雖然還是非常感動,但也收斂著情緒,看到了更多東西。
“我是習慣寫企業裡的黑暗麵的,各種勾心鬥角,權力鬥爭,黑幕陷阱等等。
但這篇文章中麵館夫婦的經營理念,也是極好的,懷著美好的心靈去從事商業活動,未必就比處心積慮要差很多。
一點小小的善舉,和傳播人性之美,同樣能贏得顧客的青睞,唉,希望這篇文章能讓當下的一些企業反思一下吧。”
清水一行畢竟是寫企業推理小說的,所以看待這篇文章的角度,和夏川櫻,和深澤直子都不太一樣。
他也因此想好了推薦語的側重點。
目的已經達到,深澤直子也沒再打擾,很快就告辭了,清水葉月送她到玄關,然後臨彆前又提起之前說的話。
“不知道方不方便見一下寫雷神短歌的這位老師?”
“剛剛不是隨口一說嗎?你是認真的?”深澤直子微微訝然。
“當然是認真的。”清水葉月微微頷首。
“抱歉,這個幫不了你,這首短歌的作者並不想被打擾,所以拜托了我幫忙保密身份。”深澤直子搖了搖頭。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清水葉月無奈一笑。
“不過,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寫封信,我幫你帶過去,讀者來信總是要看的嘛。”深澤直子想了想說道。
“筆談嗎?聽上去好像很有趣。”清水葉月頓時來了興致,“那你稍等一下,我去拿信封和紙筆。”
……
林秋樹和夏川櫻是在周日晚上收到的信,是山崎美奈幫忙帶過來的。
來的時候,她麵色緋紅,仿佛要滴出水來似的,一雙桃花眼也水汪汪的,不知道是怎麼了。
在夏川櫻關心的時候,她更是直接急匆匆地跑掉了。
因為晚上太忙了,兩人也沒有當場打開,隻等居酒屋打烊,客人全部散了才有時間拆開信封。
“這信封倒是很漂亮,尤其這個火漆。”
林秋樹坐在榻榻米上的矮桌旁,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擺弄著信封。
“嗯,應該很貴。”夏川櫻一針見血地點評道,然後展開同樣好看,甚至還散發著淡淡花香的信紙。
“說的什麼?”林秋樹看著信封上漂亮的字跡,隨口問道。
“很喜歡雷神短歌,覺得文字很美,想和你交流下文學,並詢問是否還有新作。”夏川櫻言簡意賅地總結道。
“沒提蕎麥麵,看樣子這位大作家的孫女,應該是對樸實的文字不感冒,更喜歡唯美的東西。”
林秋樹很輕易地就從信封,信紙和內容上得出了結論。
“要怎麼回?”夏川櫻詢問道。
不管對方是怎樣的人,都幫了大忙的,總要認真回應才行。
“新作的話,《喂——出來》明顯不是她感興趣的類型,所以隻能聊點彆的了。”
林秋樹稍微思索了下,在腦海裡翻騰半天,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話題。
他笑著看向夏川櫻,“你知道i&nbp;ve&nbp;yu應該怎麼翻譯嗎?”
“……”夏川櫻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多了點警覺。
“……”林秋樹無奈地歎了口氣,“不是在調戲你,確實打算用這個話題做回應的,你覺不覺得如果直譯的話,實在不夠含蓄,過於直白了?”
“嗯。”夏川櫻收回了警覺,輕輕用鼻音應了下。
“所以啊,到底如何翻譯,才最能把愛意含蓄又動人地傳遞出去,這個話題,清水桑肯定很感興趣。”
林秋樹說著,翻出幾張空白稿紙遞給夏川櫻,“你來回吧,就是我剛剛說的那些,先不用直接給出答案,提出話題,來回交流幾次再說。”
“知道了。”夏川櫻接過紙筆,直接開始寫信。
林秋樹也沒閒著,起身準備去洗碗,但忽然又聽到她開口了,“所以,答案是什麼?”
腳步一頓,林秋樹轉頭看了眼少女,後者將發絲撩到耳後,露出依舊那般好看的白皙脖頸跟下頜線。
眼中沒有多少情緒,但眼角的淚痣,卻仿佛增添了一絲柔情。
林秋樹欣賞了幾秒,收回目光,抬頭看向窗戶,“今晚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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