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租的房子在雜亂的小小巷子裡。一路走來還能聞到臭水溝味。電動車停在一棟老舊的危樓前。陸曉曼在監獄這幾年,差不多把身上的貴婦毛病治掉。不過,當她跟著兒子走進那狹小的房間時,她還是忍不住哭了。房間隻能放得下一張床,一張小桌子,還有一間小小的廁所。整個環境簡陋而狹窄。“媽,彆哭了,我還要去上班,你肚子餓可以自己煮麵條吃,麵條在那裡。”李榮指了指那張唯一的桌子。桌子上有電磁爐,有麵條,還有一些調味料。陸曉曼擦了眼淚,她本來想著今天從那地方出來,吃一頓好的,沒想到迎接她的是麵條。她勉強地露出一絲笑容,“我知道了。”李榮因為趕時間,交代完就趕緊去上班。“兒子,等等,手機給我。”李榮從褲子口袋掏出那部二手貨的手機,把它給了陸曉曼就走了。陸曉曼從桌子底下拉了一張矮凳子坐下。她環顧四周,終於感受到即使出了監獄,後麵的生活也會很艱辛。她這次算是減刑出獄,要不然還要繼續在監獄裡麵熬著。陸曉曼想到陸梨心裡就恨得牙癢癢。那個女人說陸梨現在已經成為莫氏集團的董事長。這讓陸曉曼更加憤恨。她打開手機,搜索京市的莫氏集團。網上很快就搜索出了關於陸梨接任莫氏集團董事長的報道。照片中的陸梨穿著乾練的職業裝,神情自信又從容。陸曉曼狠狠地盯著陸梨。“陸梨,你給老娘等著!”她咬著牙,憤恨地發誓。她繼續瀏覽著報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都怪陸梨,害她坐了這麼多年的牢。陸曉曼心中滿是怨恨。她覺得陸梨肯定是靠出賣身體又傍上了有錢的男人。賤女人!陸曉曼憤憤地想著。當年她就應該把陸梨扔到河裡淹死,徹底解決這個禍害。肚子餓了,陸曉曼心裡一邊咒罵陸梨,一邊走去拿鍋子裝水煮麵條。她的目光時不時瞥向手機屏幕上陸梨的照片,眼中充滿了厭惡。陸梨明豔的笑容簡直刺激了陸曉曼的神經。水開了,陸曉曼把麵條放進熱水裡,心裡卻在盤算著她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狠狠地報複陸梨。白麵條吃起來很寡淡,沒有一根青菜,沒有一顆蛋。這種落差感,更加能滋生恨意。**秦誌洗完澡,走出臥室。陸梨抬眸見他頭發沒有吹,放下手機,趕緊推著他重新進浴室,“先吹頭發。”“頭發短,很快就乾了。”他配合著走進浴室,嘴角帶著得逞的笑容。“吹一下,很快就好了,你也太懶了,”陸梨一邊念他,一邊拿出吹風機,“低頭。”男人身高太高,陸梨夠不著,隻能讓他低頭。秦誌彎腰,低下頭配合她。吹風機一開,暖風吹到頭發。她手指撥弄著他的頭發,吹了兩三分鐘頭發就乾了,她關掉吹風機。秦誌直起身子,摸了摸已經乾透的頭發,嘴角帶著若有似無地笑意。陸梨白了他一眼,但眼中也是帶笑。陸梨晚上睡覺的時候,雙腿一合。頂住了準備來一發的秦誌。“我們先聊一會。”女人臉色嬌豔地微微抬了抬下巴。秦誌,“……”準備蓄勢待發的時候,臨時喊卡。他無奈地躺下,拉過被子蓋住,有了心理陰影,“聊什麼?”陸梨側身,一手支撐著腦袋,看向秦誌,眼神中帶著一絲困惑,“那個魏辰彬怎麼回事?明明看起來很喜歡小蘭。”秦誌歎了口氣,念了一句清心咒,伸手輕輕撫摸著陸梨的頭發,“有時候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很複雜,特彆是經曆過誤會和分離之後,更複雜。”陸梨眉頭微皺,“可他為什麼不解釋清楚?當年的事如果不解開,小蘭心裡始終有個疙瘩。”秦先生挑眉,“什麼事?”陸梨提了小蘭跟她說的事。秦誌聽完,在陸梨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讓小蘭自己處理,我們可以支持她,但是卻沒辦法插手他們之間的感情。”陸梨也知道旁人不能插手管這種事,她挪動身體,臉靠著秦誌的胸膛,“嗯。”她在他胸口打圈圈的,慵懶地說道,“夜色撩人,我們要繼續嗎?”秦誌握住了她的手,瞬間翻身,把人重新壓住。有時候陸梨真的很喜歡,喜歡看現在表麵儒雅的秦先生臉色帶著隱忍的模樣。她微微張開紅唇,輕咬著他的手指。黑色的發絲鋪在白色的床單上,她的手指緊緊地揪著床單。**翌日早上。陸梨到了公司就要去開會。今早的會議終於敲定了跟樂氏集團競爭跟亞雲集團合作的資料。會議結束,她走出會議室。許特助壓低聲音,“董事長,秦氏集團的董事長在會客廳等你。”陸梨挑眉,她突然停下腳步,驚訝地問道,“秦老爺子?”許特助點了點頭。陸梨沒有回辦公室,直接去了會客廳。她推開會客廳的門,看到秦老爺子正坐在沙發上,神情威嚴。“秦伯伯,您怎麼來了?”陸梨鎮定地走過去坐下,疑惑地問。秦大雄看著眼前的陸梨,他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陸梨,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談談若珍他們的事。”昨天在幼稚園發生的事,他下班回家就聽到了黃管家的彙報。生氣的同時又覺自己的兒子跟陸梨太過冷情。一個孩子都摔倒了也不回來扶一把。不過他今天來這裡找陸梨,不是為了幼稚園發生的事,而是為了把雙胞胎送出國的事。陸梨微笑,“您請講。”秦老爺子看了她一眼,緩緩地說道,“若珍和承林是我的孫子孫女,我不希望他們因為大人的矛盾受到傷害。陸梨,我希望你能理解作為長輩的心情。”兩人相對而坐,氣氛有些凝重。他沉著臉,“你如果能讓秦誌改變主意,不送若珍他們出國,我會對外宣布承認陸袋袋的身份,同樣的,也會給她分配秦氏集團的股份。”陸梨聞言,勾唇淡笑,“秦伯伯,袋袋是跟我姓,她姓陸,你承不承認,其實並不重要,至於秦氏集團的股份,我們也不稀罕,我跟秦誌都有能力給女兒最好的一切。”秦老爺子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就知道這次來找陸梨也許行不通。罷了。他冷著臉起身離開。陸梨眉眼淡淡的跟著站起來,去幫他開門。送走了秦大雄,陸梨回到辦公室撥打了秦誌的電話。她把秦老爺子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說給秦誌聽。電話那頭的秦誌聽完陸梨機器人一般的陳述,他溢出一聲輕笑,“一個兩個的,都知道隻有你能勸我。”陸梨瞬間無語,秦先生這個關注點歪了,“這是一件很值得你驕傲的事?”秦誌笑意更濃,沉吟道,“當然驕傲,在這個世界上也就隻有你一個能管我。”猝不及防的甜言蜜語。陸梨勾唇笑了笑,“我掛電話了,忙著。”“嗯。”男人低沉的回應聲傳入她的耳朵。他聽著陸梨掛了電話,他才把手機放下。想到老爺子找陸梨說的話,他漫不經心的想著,老頭看來是老糊塗了。他自己的閨女,到時候自然會舉辦宴會宣布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