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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比殺戮更正確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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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比殺戮更正確的

第134章 比殺戮更正確的

死光了。

詭塔裡七個能夠威脅到聞夕樹人身安全的角色,全部死亡。

通過死亡彈幕,聞夕樹也知道了七個角色的過去。

但都沒有意義。

他們的過去被崩壞的過於離譜。

由於這次的任務,是沒有具體目標的,讓人獲得快樂,聞夕樹想了想……

似乎這次沒有人快樂。

隻有自己快樂,所以任務還沒有完成。

他清洗掉了自己身上的血汙後,便想著還是得完成任務,於是……他朝著山上的寺廟走,那是靈清法師的寺廟。

一路上,聞夕樹從垃圾場出發,又經過了鹿島的中心。

鹿島大街上已經有乾警開始封鎖“進化者餐廳”現場。

來自戶江的議員死了,進化者餐廳的老板也死了。

這一係列的變故讓鹿島的警員們打起了精神。

但路上,其實都是看熱鬨的人。

人們的議論是這樣的:

“啊,我還很想吃我老婆的手呢,尋思渡邊廚師的手藝,能夠把我老婆的手做的好吃一點。”

“是啊,我兒子長出了第三隻眼睛,但是那個視角很奇怪,它總覺得看東西像是鏡子裂開了一樣,我尋思著,要麼找服部醫生幫忙……要麼找渡邊先生做個眼睛料理,它吃掉自己的第三隻眼,給另外兩隻眼睛補補。”

“對啊對啊,渡邊大廚可惜了,不知道它的屍體能不能給我們吃……”

“我好饞,嘿嘿,嘿嘿嘿。”

“說不定凶手就是為了吃才殺人的,說不定屍體已經被吃了。我看那幾個警察也渴望吃吧?”

大家的討論畫風,已經變得極其古怪。

這當然不是崩壞者造成的,或者也可能是,但並非是星野後。

而是更高層級更高層麵的崩壞者,又或者……某個神。

某種意義來說,星野隻是一個推動者。

環境造就了星野,而星野,還不是那個造就環境的真正幕後之人。

但顯然,那不是42層的欲塔可以解決的。

鹿島的居民們已經開始變異,這種變異,不僅僅是身體開始畸變,變得奇形怪狀。

看他們對渡邊死亡後的反應,這些居民連思想也開始變異了。

人吃人……不,確切來說,是怪物吃怪物的時代,一定會到來。

但這座鹿島,想必也還有真正的人類,和他一樣,沒有變異的人類。

那些人,才是火種。

……

……

鹿島邊緣,孤山破廟裡。

靈清法師敲著木魚,背影呈現在聞夕樹眼裡,顯得無比孤獨。

寒山破寺一孤僧,袈裟已經呈現出破損,身體也呈現出異變。

聞夕樹說道:

“法師,我回來了。”

金光大盛,靈清法師再次將聞夕樹拉入幻覺之中,說道:

“我的力量,可有給施主幫助?”

“有,死人的意誌,讓我弄清楚了許多事情的前因後果。那七個人各自的人生,我也看到了。某種意義來說,這東西可以讓我看到其他人臨死前的走馬燈。”聞夕樹笑道。

靈清法師歎道:

“看樣子,他們都死了?”

聞夕樹坦然承認:

“是的,他們都死了,我殺的。法師你很遺憾麼?”

靈清法師點點頭:

“我總以為,我能洗滌它們的罪惡,總以為……他們也值得被救贖。”

聞夕樹笑道:

“他們值得呀。但很可惜,不是這個版本了。我不知道法師你對我們的了解有多深,但作為我眼裡,唯一一個有資格在末世裡生存的人,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

“曾經自然也有許多的如我一樣的人,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也許法師你還是一個人們眼中的罪惡克星。”

“也許真理子內心還有純真,也許富康哲也內心深處還藏著一個善良人格,三神半造或許也隻是受了某些創傷,外賣員承擔著許多人的希望,渡邊或許還沒有走歪,醫生服部也許內心藏著可以化解的執念,流浪漢木下的能力背後,或許也藏著某段故事。”

“但是那都是過去了,或許曾經鹿島是可以用愛來感化的地方,但很可惜,輪到我的時候……這裡能夠被救的人,隻剩下一個了。”

靈清法師敲木魚的手忽然停住。

聞夕樹說道:

“是的,就是你,法師。輪到我這裡的時候,一切都在‘那個人’的影響下,開始崩壞。”

“一切都來不及了。”

靈清法師歎道:

“所以,當錯誤已經無法矯正,施主你選擇以殺破局?”

“不然呢?一個人一開始有細微的病變時,隻需要改變生活習慣,調理飲食,或許就能消除病變。”

聞夕樹頓了頓,繼續說道:

“可如果一個人病入膏肓,那麼他想活,就得挨刀子,那些病變的地方,就得被一刀切。他此後或許會失去某些功能,但他活下來了。”

“活著,就會有希望。”

靈清法師不否認,他其實很認可這個觀點。鹿島,就是那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而聞夕樹的做法,可以保住少數幾個正常人。

隻是靈清法師不免想到:

“眾生皆苦,難道施主以後……都要以殺證道麼?”

聞夕樹對這個問題,其實思考過,但是沒有深入思考。

此時靈清法師這麼問了,他才再次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不好說,殺是無奈之舉。我身上的特殊能力,包括殺戮,其實是我的兄長留給我的。”

“其實我在想,他留給我這種能力,是不是有什麼他做不到,但我可以做到的事情?”

“如果有,那個事情肯定不是殺戮,因為他殺心比我重。”

靈清法師沉默片刻後:

“也就是說,尋常人無法像施主一樣,通過殺戮來解決問題。但施主的兄長可以。”

聞夕樹點點頭:

“是的,法師,我所有的能力都來自……嗯,也不能這麼說,即便沒有這個能力,或許我也能很厲害,但今日的局麵,我不會這麼暢快的結束。”

“總之,他留給了我很寶貴的力量,可能是顛覆一切的力量。”

“但我在想,他給我這些力量,意義在於什麼?多一個同行者,還是說,希望看到不同的可能性?”

聞夕樹又把話題拉回來:

“我的兄長,應該是一個比我殺業更重的人,我覺得,如果換他來處理鹿島的情況……他不會隻殺八個人,而是會把整座島屠了,好吧,其實我也在這麼想。”

“雖然……我和他沒有見過,但其實……我和他又很熟悉,不知道法師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胡言亂語?”

靈清法師搖頭:

“看來,你們兄弟處境,現在很特殊。但我能感受到,施主你的困惑和真誠。”

“在我看來……聞施主,你哥哥給你留下這些力量,是因為你比他更優秀。他希望看到你能做出與他不一樣的選擇。”

聞夕樹笑了笑:

“法師你繼續說。”

靈清法師便說道:

“如果他的殺心比你重,或許他賦予你這個力量,是想要看你如何選擇……”

“是想要知道,同樣可以殺戮的情況下,你會用殺戮這種方式麼?”

聞夕樹沉默。

毫無疑問,他選擇了殺戮。

欲塔這群廢物,將來都會變成詭塔的威脅,現在殺了,當然是正確的做法。

在崩壞到了如此程度的鹿島……

在所有人已經無法被拉回正常狀態的崩壞局麵下,殺確實是無奈之舉,也是正確之舉。

但很顯然,靈清法師和自己探討的,是還有沒有比殺戮更好的方式?

聞夕樹思來想去……

“會吧。就如同我今天的選擇一樣,如果殺死所有人,是正確的做法,我當然會殺死所有人。”

“我隻能在這裡逗留48小時,48小時,比起崩壞者……也就是‘那個人’無數次循環後的崩壞,我能改變的,微乎其微。最大的影響參數,就是生死。”

“所以從理性角度來說,我也會選擇殺戮。法師,你認為還有更好的解法?”

靈清法師搖頭:

“無解,至少在這次局麵裡無解,我亦認同施主你的做法。可如果殺戮是無奈之舉,次次無奈,豈非敗局?”

次次無奈,豈非敗局?

是啊,如果每次詭塔都很危險,然後欲塔唯一解法,就是以殺正道,讓崩壞者經營的局麵破碎……

那麼欲塔似乎隻剩下一種結局了。

或許當初聞朝花,也遇到了這樣的困境。他覺得殺是唯一解法。

就好比鹿島這次,感化與救贖的手段,根本不頂用,麵對如此絕望,隻能殺。

但如果次次都是這樣,難道將殺穿整座欲塔?

如果真是這樣,後果又會是什麼?

聞夕樹忽然想到20層以前,沒有崩壞者。

那是否意味著,人類可以招募和解鎖的角色,隻能是前二十層的?

如果是這樣,那麼三塔戰爭裡,人類一方如果登場,大概率盟友都是比較弱小的角色。

雖然唐蕊,傑克這些人不弱……

但很明顯,更高層級裡,還有不少潛力遠比他們還強的角色。

真理子,三神,富康,服部,木下,渡邊……恐怕這些人,將來也都是強大的存在。

殺了,當然不會讓他們變成敵人,但也不會變成盟友。

崩壞者存在的導向,導致自己隻能殺死目標……那次次如此,確實會有一種宏觀上被算計的感覺。

聞夕樹陷入了深層次的思考裡。

他很顯然,也感受到了困惑,這是聞朝花曾經走過的路。聞朝花也如同他一樣,感到過困惑。

“但是聞朝花是否……意識到了自己無法改變這個局麵。而我可以改變這個局麵?”

“我和聞朝花,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呢?”

這個答案,不是現階段的聞夕樹可以知道的。

靈清法師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施主,也許你需要掌握一種力量,讓你出現的不那麼晚。也許你口中的崩壞者,也存在某種方法……減少他們的數量?”

“倘若醫院裡不斷有病入膏肓的病人出現,那麼身為醫生,你的做法無可厚非,切掉一切病變。恰如你所做的。”

“但或許,如果你的能力遠比你自己想象中還強大……你可以嘗試,改變外因,讓病入膏肓之人,不那麼多?”

靈清法師不再跪坐於蒲團上,而是站起了身:

“就像我,我以為我的道行,可以拯救亂世之中的孤苦亡魂。但架不住外因裡的一條政策,讓這個世界瞬間變成了修羅地獄。”

“我如果執迷於拯救鹿島,那我必然會被鹿島所吞沒。”

“我的雙眼無法看到更大的世界,我隻能看到鹿島的妖魔鬼怪。”

“但如果我前往戶江,在源頭上遏製這一切呢?或許……或許我就能讓這個國家起死回生?”

聞夕樹忽然明白了。

是啊,如果拘泥於某一層的結果,那麼自己永遠會陷入和“崩壞者”死磕,最終弄死崩壞者的局麵裡。

欲塔可以殺麼?當然要殺,老實說,殺死崩壞者還挺爽。

但如果一刀切……那麼傷害的,可能是人類未來的根基。

那是否存在,隻殺崩壞者,且讓時間回溯到崩壞之前的辦法?

聞夕樹忽然想到了,天蠍座和雙魚座。

天蠍座的能力,是遊戲化,遊戲能力包括但不限於“回檔”“讀檔”。

而雙魚座的能力,更是直接和時間有關……

或許自己可以得到一些星座的力量,從源頭上改變某些結果。

聞夕樹想到這裡,茅塞頓開,有一念天地寬的感覺。

十二個星座,十二種神力,也許自己可以從它們身上,得到改變一切的力量。

隻是……聞朝花不行麼?

聞夕樹總覺得,聞朝花把癲倒之骰的力量給自己,不僅僅是擴散……更像是轉移,渴望看到某種新的變數。

他下意識就覺得……莫非聞朝花無法借取或者得到其他星座的力量麼?

聞夕樹微微搖頭,不再思考這個問題。

“算了。聞朝花還是太神秘了,我還是先著手於眼下吧。”

聞夕樹也站起身,他看向靈清法師:

“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法師您。”

靈清法師歎道:

“是村田先生的事情吧?”

聞夕樹一怔:

“您知道了?”

靈清法師搖頭:

“不確定,其實一直是有所懷疑,我懷疑陪伴在我身邊的村田先生,已經遭受了毒手……但一直沒有證據。”

“或者說……”

靈清法師的眼裡呈現出幾分落寞:

“我一直不肯直麵這件事情。”

聞夕樹暗暗心驚,沒想到法師早就猜到了。他發現自己低估了法師的心性。

靈清法師說道:

“有些道路……確實不該奢求有同行者,畢竟道路是那麼的危險。”

“施主,我將要前往戶江。但在這之前,我想要為其他人,提供一個安全的避難所。”

詭塔的未來,會發生重大變化啊……雖然聞夕樹知道,那七個人死去,本身就會發生變化。

但現在看來,這種變化會連遊戲的形式都改變。

聞夕樹說道:

“你要一個人……去麵對影響戶江的那個‘神’?”

靈清法師笑道:

“我此時雖然麵目可憎,我這臉,若換做以前,恐怕會被當成是邪魔。”

“但現在不會了。得益於那條政策,我想前往戶江的道路上,我不會引起太多注意。”

聞夕樹內心肅然起敬。

老實說,他以為靈清法師會一蹶不振。

畢竟……法師其實很年輕。說到底也是一個年輕人。

在他知曉村田警官的死訊後,其實他也非常難過。

那種藏匿於眼神深處的落寞,聞夕樹是看到了的。

但這種時候,法師沒有在意個人的悲歡。當得知村田先生死去後,法師隻是站起了身……做出了離開鹿島的決定。

或許是因為沒有了唯一的牽絆,又或者,是因為聞夕樹以殺破局,讓他產生了某種思考。

總之,已然是孤膽勇者的法師,選擇去挑戰更大的困境——戶江。

對於島國來說,那個真正的,藏匿著妖魔鬼怪的末世源頭。

聞夕樹原本是有些無奈,自己趕來鹿島的版本……是一個隻能以殺破道的版本。

但現在,他忽然開始慶幸。

原來此行也不是偏我來時不逢春。原來這裡也有值得自己學習和敬畏的人。

聞夕樹說道:

“法師,我很感激這次相遇,你讓我想明白了某些事情。我不會阻止你去麵對更困難但更正確的事情。”

靈清法師也笑道:

“其實……也正是施主你的所行所為,讓我意識到了,如果我不離開這裡,將來隻能殺光這裡的每一個人。”

聞夕樹笑道:

“那我們算是互相影響了對方。既然如此,法師,你的道路便不算孤獨。”

“你所前往的地方,也許還有這比‘那個人’段位高出更多的存在,也許將來我們還會相遇,甚至會聯手。”

“但請在那之前……不要被侵蝕,不要被崩壞。”

靈清法師說道:

“如此,那便算我與施主的約定了。我一生從未妄語,最重約定。”

聞夕樹樂道:

“那我不是,我一生撒謊無數,最好騙人,但我一定會赴約的。”

戶江。

聞夕樹可以想象,那個區域存在著極多都市怪談,妖魔鬼怪。那個地方一定是極高的層級。

他肯定還會再次前往。

靈清法師對著聞夕樹雙手合十,微微躬身:

“無論如何,感謝施主為鹿島所做的一切……超度,何嘗不是度呢?施主,這個送你。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聞夕樹就喜歡這種不迂腐不聖母又能直擊核心的人。他接過法師送來的禮物……

是一隻木魚。那種敲一下功德+1的東西。

聞夕樹不確定這玩意兒算不算道具,能不能帶走,但想了想,還是接過了木魚。

他同樣雙手合十:

“我們戶江見。”

“好,戶江見。”

在結下承諾後,聞夕樹終於收到了任務完成,可以返回詭塔的提示。

……

……

欲塔42層的旅途其實已經結束了。

接下來的時間,靈清法師辭彆了聞夕樹,前往了鹿島其他地方。

靈清法師要做的事情,就是建造安全居所。為鹿島為數不多的幸存者,提供住處。

聞夕樹猜測……自己殺死了一個崩壞者和七個詭級資質者。

那麼理論上,自己再次前往詭塔,詭塔的幸存者會變得更多,不再是寥寥數個。

靈清法師的法力,似乎也在逐漸加深。

聞夕樹感覺得到,這或許是自己在末日裡,接觸到的,最為正麵且資質最高的角色。

老實說,他還挺擔心,這個角色到了戶江後,會不會遭遇某些巨大的摧殘,導致內心發生變化。

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聞夕樹也隻能祝福。

聞夕樹到底是無法等到靈清法師建造好避難所。

他的時間不多,但好在……他能夠看到全新的命運軌跡模擬。

【由於欲塔的劇情發生變化,詭塔四十二層“鹿島驚魂七夜”將被重啟。】

【所有正在參與此任務的玩家邀請函獲得者除外)將同步更改記憶模組。】

【記憶模組更改中。】

【詭塔開啟邏輯修複模擬。】

【模擬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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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緣人與靈清法師辭彆後,靈清法師開始在鹿島搭建避難所。】

【靈清法師的法力,隨著末日臨近,一天天增強,他並未因此而沾沾自喜,隻是深感責任之艱難。】

【靈清法師畫下十萬八千禁咒符,用於保護避難所,百鬼不可靠近,幸存者們將在符咒保護下,得到一個安全的據點。】

【鹿島的幾個關鍵人物死亡,導致一些事情的進度被擱置,戶江的專員前來調查,靈清法師以罪魁禍首的身份,被押送前往戶江。】

【雖然抵達戶江的方式不怎麼體麵,但對於法師來說,他總算前往了戶江,而且……進入了極為關鍵的地方。】

【鹿島是大規模實驗,規模遠超戶江,但戶江,是一切邪惡實驗的起源。】

【靈清法師,作為新的實驗體,開始接受研究。靈清法師自身並未抗拒。】

【遭受了非人折磨和實驗後的靈清法師,身體變得更加詭異駭人,但他並未扭曲心性。】

【靈清法師與其他部分實驗體,一同逃離實驗室。組建了戶江淨魔僧。】

【戶江戰場將出現新的勢力——淨魔僧。】

【你與詭·靈清法師好感度提升至95。】

【你引起了天秤座的注意,你與天秤座的好感度+7。】

這便是全部的模擬結果。

聞夕樹看完這個模擬的後,內心還挺震撼的。

救贖鹿島,然後被戶江的專員帶走,作為實驗體被囚禁,遭受非人折磨……最終卻還是找到了突破口,與一部分實驗體,組建了淨魔僧勢力。

這得是何其強大的意誌?看到模擬文字裡出現靈清法師被俘後,聞夕樹都在想……完了,這下怕不是要黑化強十倍?

但法師並未黑化,而是堅守住了自己的意誌與初心

聞夕樹感慨,自己還是太弱了,如果變得足夠強大……

現在他就想前往戶江的戰場,與靈清法師並肩作戰。

同時,聞夕樹注意到兩件事——

第一件事,自己居然引起了天秤座的注意,這個星座,老實說聞夕樹算是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引起注意,天蠍座那次的集體圍觀不算。

“天秤座,在意的是什麼呢?它的出現,和什麼有關呢”

這讓聞夕樹很好奇,難不成,戶江那位神……是天秤座?

但是也不應該,因為那位神如果真的是天秤座,天秤座應該對自己降低好感度才對,而不是提升好感度。

第二件事:原本的戶江戰場,是沒有“淨魔僧”勢力的。淨魔僧勢力的首領,必然是靈清法師。

但在之前的軌跡裡,靈清法師在另一個屋子裡,收容怪物。

可在自己對靈清法師產生影響後,靈清法師的思想從根處開始轉變。

從最開始的“封印所有邪物”為幸存者提供空間,轉變為“就算封印所有邪物,也還會有源源不斷的邪惡從源頭誕生,我必須前往源頭處淨化一切。”

這是聞夕樹以殺破局,帶給法師的思考。

而法師的做法,也給了聞夕樹啟發,或許還有比以殺破局更為重要的做法,雖然具體怎麼做,他還沒有思路。

模擬至此結束,聞夕樹的欲塔之旅,也在這個時候走到了尾聲。

“哎呀,忘了說,要是打不過,可以逃離戶江,前往風城來著的……”

“算了,估計靈清法師,應該也不會離開戶江。”

聞夕樹的念頭轉變之際,周圍的場景也開始轉換。

他再次回到了詭塔,再次看到了那間屋子,隻是這一次,遊戲的內容徹底變了。

……

……

詭塔,四十二層,鹿島。

貼滿禁子符咒的屋子,出現在了聞夕樹眼前。

【在經曆了許多次選擇後,你又找到了一間屋子。但這間屋子裡住著的是人類嗎?如果是,你有辦法讓他們給你開門麼?】

【輻射月亮將要出現,厚重的霧氣也會消散……你的時間不多了,請在“月強時”到來前,找到屋子。剩餘次數5。】

這個提示出現,聞夕樹就知道,自己的玩法徹底變了。

“好家夥,我從開門人,變成了敲門人?”

聞夕樹開始仔細檢索自己的記憶,發現遊戲玩法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本的玩法,是開門或者不開門,讓自己在屋子裡活七天。

現在的玩法,則是尋找屋子,請求開門……

屋子隻有一間是正確的。

換句話說,其他屋子裡都是怪物。

但如果你進了怪物的房間,也彆害怕,怪物會確定你是否是人類……這個過程需要時間。

因為在怪物的認知裡,人類全部住在最安全的房子裡。

每個夜晚,都會有一次“月強時”。月強時,意味著月光變得極為強烈。

而被月光照射過久……就會成為怪物。

一旦成為怪物,你就無法回到地堡,隻能成為這裡的一部分了。

這倒是一種地堡偷渡三塔的機製了,但不會有人願意這麼做,因為變成怪物後,會失去記憶,且思考能力也會下降。

所以地堡玩家在這裡有七天時間……遊戲開始,地堡玩家是在一處陰暗的洞穴裡。

夜晚的時候,玩家可以在月強時到來前,選擇外出,尋找屋子。

給你開門的,不給你開門的,都可能是怪物。玩家需要判斷出,屋子裡的到底是人類還是怪物。

同時,玩家如果進了怪物的屋子,也得想辦法偽裝成怪物,彆被怪物發現。

運氣最好的,在第一個夜晚月強時到來前,就可以找到人類的屋子,遊戲結束……

不過這種運氣,百萬挑一。

而隨著玩家不斷進入錯誤的屋子……也會累積玩家遇到正確屋子的幾率。

這就是新的生存遊戲。

“看來這次不會詭塔降層了……鹿島不愧是鹿島,雖然幾個核心怪物不見了,但變個玩法,死亡難度一樣很高。”

聞夕樹記得一點,在老版本裡,夜晚是安全的,白天才是危險的。

現在的版本,夜晚隻有“月弱”時是安全的,如果是“月強”階段沒有找到屋子入住,就遊戲結束。

白天夜晚都是不安全的。

“這是否意味著……輻射加深了?戶江那邊又出了某種滅絕人性的政策?”

“另外,這個遊戲找到正確屋子的幾率微乎其微,說白了,幾乎不可能一發入魂。”

“所以,必須進入錯誤的屋子,也就是怪物居住的屋子,強製偽裝成怪物……”

“這難度其實感覺……比我上一個版本還難一點?”

上一個版本,好歹那七個人還可以相互製衡。

這次的版本,怪物的家庭裡,應該不存在製衡不製衡的。

“有點意思。法師的離開,讓遊戲的玩法徹底變化了。”

“不過我之前已經生活了三個晚上……換句話說,我在新版本裡,已經兩個晚上沒有遇到正確屋子了。”

“那麼按理說,我應該遇到正確屋子的幾率變大了不少。”

聞夕樹開始琢磨不久前的提示——

【在經曆了許多次選擇後,你又找到了一間屋子。但這間屋子裡住著的是人類嗎?如果是,你有辦法讓他們給你開門麼?】

“即便找到了正確的屋子,也得讓人類相信我是人類……想必,脫褲子應該是不行的。”

聞夕樹不再多想,走上前去。

這間屋子也隻有貓眼可以讓他看到屋子裡的場景,當他敲門後……

屋子裡的人也在通關貓眼觀察他。

“轉個圈。”

屋子裡傳來了聲音。

這場景……還真是似曾相似,聞夕樹順從的轉了個圈。

他很懷念一個老校長的道具——忘帶鑰匙。

“脫褲子,衣服也脫了。”

其實也沒啥,脫就脫,比起生命安全,這算什麼?

但聞夕樹很快意識到……

這裡出現了一個問題,假如屋子裡的人,是怪物,那麼你脫光光後……

它們就知道你是人類了。

這麼一來,你進入屋子以後,你就無法偽裝成怪物。

“確實看起來像是驗證我是否是人類的做法。看起來我應該照做。”

“但這個遊戲的難點在於,我這麼做了,我暴露了我是人類後,我就無法再在怪物屋子裡活下來。”

新版本的遊戲,難度反而更大。

因為最大的矛盾點在於……對方如果是人類,你需要證明你是人類,畢竟對方不可能給怪物開門。

所以你需要證明你是人類,但如果你真證明了……結果開門的是怪物,你就無法再扮演怪物——畢竟你已經證明了自己是人類了。

所以到底要不要證明自己是人類?這才是核心博弈點。

毫無疑問,聞夕樹現在,就陷入了這個困境裡。

“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人類?”聞夕樹說道。

“關我屁事,你們這些怪物,就想騙我們給你開門!我們才會不會信呢,你要是不脫,你就滾!”屋子裡的人說道。

很好,聞夕樹有一種回旋鏢命中自己的感覺。

他也嚷嚷著讓怪物滾來著,就在上個版本裡。

“這下好玩了……”

聞夕樹思考起來。

首先,房子是法師蓋的,我和彆人不同的是……我雖然也是剛接觸新版本遊戲,但新版本遊戲是因為我和法師互動產生的。

換句話說,我知道起源。

其他玩家還需要探索故事背景,但聞夕樹已經知道了新版本故事背景——

守護鹿島的法師,最終決定前往源頭之處尋找罪惡之源,改變末日。臨走前,法師製造了安全屋。

“法師製造的……法師製造的……”

聞夕樹默念著這句話,忽然心裡有了答案。他想起來了一個東西。

聞夕樹忽然盤地而坐,像法師念經一樣。

然後他拿出了木魚。

是的,在欲塔故事線裡的最後,靈清法師將他經常敲念的木魚,送給了聞夕樹。

聞夕樹當時還在想,這玩意兒算道具麼?有實質性作用麼?

這下,他忽然想到,或許木魚的作用便在於此!自己就是那個“有緣人”。

於是乎聞夕樹開始敲木魚。

這個時候,屋子裡的“人”怒道:

“該死的!該死的!你這個可惡的法師!滾!滾!”

木魚的聲音,讓屋子裡的人感到了憤怒。

聞夕樹知道……這就不是自己要拜訪的屋子。

於是他很快離開,開始尋找一個屋子。

在一個轉角過後……

周圍的場景再次變化。聞夕樹的腦海裡出現了新的提示。

【在經曆了許多次選擇後,你又找到了一間屋子。但這間屋子裡住著的是人類嗎?如果是,你有辦法讓他們給你開門麼?】

【輻射月亮將要出現,厚重的霧氣也會消散……你的時間不多了,請在“月強時”到來前,找到屋子。剩餘次數4。】

雖然木魚能夠幫助聞夕樹確認屋子裡的……到底是不是怪物。

但如果始終遇不到正確的屋子,也很難。

聞夕樹又一次敲門,這一次,對方聽到木魚聲後,依舊是咒罵,聲音甚至出現了怪物的聲線,那絕對不是人類可以發出的聲音。

於是聞夕樹剩餘次數,變成了3。

第三次拜訪,還是一樣的。

聞夕樹的剩餘次數變成了2.

第四次拜訪,聞夕樹決定做一個嘗試,他不能坐以待斃。

“脫衣服。”麵對聞夕樹的敲門請求,似乎屋主都會讓聞夕樹做這個動作。

聞夕樹這次拿出木魚,隻是敲了一聲。很明顯,他感覺到了屋子裡傳來了殺氣。

以及那種厚重的呼吸聲。

那種隻有野獸喉嚨裡才能傳出的低沉吼聲,被聞夕樹捕捉到。

但這個時候,聞夕樹想到的是——

“怪物已經暴露了,前麵都是這樣的,怪物暴露,我離開……”

“在怪物看來,離開的我必然是人類。但如果我不離開呢?”

聞夕樹說道:

“其實……我來自戶江,我殺死了一個僧侶,這木魚是我的戰利品。我想,這足以表明我的身份?”

“我聽到了你們發出的聲音,我們是同類。我和你們一樣討厭這木魚聲,但我始終決定留著它,因為這是我的戰利品。”

“我想,你們一定很願意聽我講故事,關於我是如殺死戶江淨魔僧的。”

淨魔僧的名號,已經傳到了鹿島。在聽到聞夕樹這麼說之後,果然對方願意開門了。

聞夕樹此時的剩餘拜訪次數是1,這不代表他隻能拜訪一次,是再拜訪一次後,月強時就會到來。

見自己成功取得了怪物信任,且成功能以怪物身份入住……

聞夕樹不由得感謝法師。

淨魔僧想必真的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殺死了不少邪祟妖魔。

否則不會讓這些怪物如此憎惡。

聞夕樹說道:

“哦……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就先不進去了,謝謝你們開門。”

聞夕樹轉身離開了。

不多時,他又在一個拐角處一轉彎……周圍的場景再次變化。

新的房間又出現在了聞夕樹的麵前。

腦海裡又出現了提示。

這一次,聞夕樹直接敲門。

“脫衣服……我們需要知道你是人類。”屋子裡的人,聲音很輕。

聞夕樹當然不脫衣服,他隻是拿出木魚,敲了起來。

可這一次,屋子裡的人,反應截然不同:

“咦,符咒怎麼動了!是法師回來了嗎?”這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這聲音也讓聞夕樹一愣。

合著……自己運氣真有這麼好啊?根本不需要在上一次拜訪裡想破解之道?

真就被自己遇上了?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的,當你沒有準備的時候,你怎麼也遇不到命運的善意。

但當你做好準備的時候……也許你等待已久的好運就到來了。

在聞夕樹都在想,自己應該怎麼編故事的時候……

門開了,開門的是他上個版本裡遇到的短發男人。

而這一次,短發男人不再仇視法師,當他看到那個木魚的時候,短發男人立刻邀請聞夕樹進來:

“果然是法師的朋友!快進來!快進來!月強時就快到了!”

絕望的黑夜在這一刻驟然消散。

不屬於鹿島氛圍的屋子裡,有光亮,有溫暖,有人類……沒有任何異變的人類。

他們歡聚在一起,並不擔心邪魔的侵蝕。

而這裡是詭塔,是已經末日降臨後的詭塔。

這一切都很不真實,但一切又無比真實。

儘管過去無比黑暗絕望,無比扭曲崩壞,但法師還是保住了鹿島那極少數的幸存者。

在鹿島這個最崩壞最扭曲的地方,依舊有一處幸福溫暖的居所。

“他們不再憎惡你……他們也安全的活了下來。”

聞夕樹走進門後,隻感覺自己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然後回到地堡。

一切無奈都無可更改,但總歸,達成了現階段能達成的最好結局。

在聞夕樹找到真正的屋子,且進入屋子的一刻——

他的腦海裡,也浮現出了任務完成的提示。

“不知道這次任務,會給我什麼評價,以及……大吞噬是否降臨地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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