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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96章 五顆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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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96章 五顆心

第96章 五顆心

41的房間門是開著的。

柔和的燈光照射在鏡子上,映照出樓道裡的景象。

聞夕樹被那片燈光籠罩的時候,先是看了看鏡子。

然後他才開始看哭聲的主人,哭聲的主人很年輕,也就二十五歲,但看著似乎和聞夕樹差不多大。

女孩的手臂上有很多劃痕,臉上也有疤。手腕處有長久被鎖鏈鎖住的勒痕。

不過今日,女孩沒有看向聞夕樹,而是斜對著聞夕樹,聞夕樹注意到,女孩和鏡子呈現出一個麵向。

“飛機?你……你怎麼下床了。”原本在哭嚎的女孩,看到隔壁的男人起來後,心裡一驚,也暫時停止了哭泣。

聞夕樹說道:

“我好了。”

“什麼意思?”女孩問道。

“我現在不再幻想自己是一架飛機了,我也知道那是有問題的。我忘記了很多事情,但我記得我來到這裡的原因,現在……我好了。”聞夕樹說道。

女孩搖頭道:

“你以前也有過清醒的時候,但沒過多久,就又……不,這不是最重要的,飛機,快去通知大家——”

女孩的話還沒說完,不遠處聞夕樹聽到了收音機的響聲。

【莫鳶心裡很難過,已經到了規定的時間,但是丁咚沒有回到病院裡。而樓層徹底堵住了。】

隨著收音機的聲音落下,48的房間裡還傳來了一位老奶奶的聲音:

“莫慌莫慌,小莫不要怕,丁咚一定會回來的,丁咚一定會回來的!”

杵著拐棍的老奶奶,帶著慈祥的笑容,穿著有些寬鬆的病號服走了出來。

“沒事的沒事的……”老人像是半點見不得小姑娘受委屈,嘴裡一直念著“莫慌”“會回來”“沒事的”之類的詞。

莫鳶卻搖頭道:

“堵住了……樓層堵住了,門上的字變了!丁咚他出事情了!”

樓梯間有一扇門。原本門上的字,是“當歸”。但現在,門上的字變成了“禁行”。

這扇門顯然是有某種特殊作用,但偏偏自己扮演的飛機男,記憶裡隻有自己在床上飛行戰鬥的記憶。想不起來這門的具體作用。

不過從詭塔裡的經曆來看,這門最終還是被打開了。很大可能是下三層的人打開的。

聞夕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這個時候,又有人說話了,這次的聲音是一個孩子的——胖嘟嘟的小男孩,嘴角流著口水,手裡拿著煙鬥:

“姐姐說的是真話,奶奶說的是假話,嘿嘿,姐姐說真話,奶奶說假話。”

這是住在418的孩子,因為在走道上玩,所以恰好聽到了莫鳶和老人的對話。

小男孩開始嘿嘿嘿的傻笑著,但笑著笑著,他開始哇哇大哭:

“丁咚哥哥死了,丁咚哥哥回不來了,嗚哇,他不要我了。”

哭聲悲痛,引來了蒙眼女孩的共鳴,她也開始抽泣著:

“我要找他!!我們一起去找他!樂樂,彆哭,我不信他會死,他怎麼可以死呢?”

老奶奶這個時候也慌了:

“啊呀……小丁咚死了?不會的不會的,他說了還會回來的。他一定是……一定是迷路了。我們去找他,我們去接他回家。”

聞夕樹全程沒有動,就聽著這些病人的對話,琢磨著整個故事。

新的角色很快出現:

“吳阿婆,小莫,樂樂,我跟你們一起……我知道他愛去的地方。”

“丁咚給我做鞋子的時候,我們聊過最想去的地方!我知道他想去哪裡!”

帶著騎手頭盔的中年男人出現。

他穿著的鞋子,正是聞夕樹發現的印有足印的鞋子。這是來自412的住戶。

同時,背著電飯鍋的拿著餐叉的廚師也從416走出來:

“我和你們一起,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我能給你們做吃的,我們拿上鏡子,我們一起離開,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廚師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看著麵相很凶惡,但他一出現,大家都明顯感覺安心了一些。

他叫向陽,算是這群人裡,病症最輕的那個。

齊活了。

聞夕樹看向廚師,騎手,吳阿婆,樂樂,莫鳶,這五個人,對應著眼耳口鼻足……

而欲塔的任務是這樣的:

或許,你可以找到足以回應那些思念的東西。請讓41,48,412,416,418的病人們感到快樂。

這一下,聞夕樹算是清楚了一部分命運軌跡了。

這些病人都和大發明家——丁咚有很深的感情。而丁咚似乎死在了外麵。

那扇門的關閉,意味著丁咚出現了意外,激活了某種保護措施。

這些人獲得快樂的辦法有很多,保不齊自己安慰一番,就能完成任務。

但他們現在還沒有確定大發明家丁咚死了,如果後麵發現了……或者被下三層的人盯上了,想必也會死去。

最終完成度必然不高。

達成當前渴求的心願,就是最大的快樂,而他們的快樂,是找到大發明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又或者,找到其他足以回應他們思念的東西。

聞夕樹說道:

“你們為什麼認定他出事情了?”

其他幾個人都是一驚,因為他們印象裡,42的病人隻會發出fufu的聲音,幻想自己是一架飛機。

有時候是猛禽,有時候f22,有時候是播音747,有時候是直升機。

聞夕樹見眾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他耐心解釋道:

“大家好,我是……聞夕樹,嗯,鑒於大家已經習慣了叫我飛機,你們可以叫我阿飛。”

“我好了,我腦子裡已經不再滿是飛機,我知道你們可能陡然是不相信的,但那不重要,你們就當我暫時清醒也行,在各位離開這棟樓,準備去找丁咚前,我想問一下,你們為什麼斷定丁咚死了?”

基於角色初始好感度,聞夕樹選擇了直接提問,都是這一層樓的病人,大家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雖然詫異飛機的畫風忽然變了,但莫鳶還是說道:

“飛機,那扇門……我們這樓裡任何一個人離開這層樓,門就會寫著‘當歸’,如果所有人都回到了這棟樓裡,或者離開這樓的人,在外麵遭遇了不測……門上的字就會變成‘禁行’。”

莫鳶的指甲有些長,她孤獨的抱著雙臂,指甲陷入了皮肉裡,她歪著頭帶著幾分哭腔說道:

“我每天都把鏡子對著門,就是為了看到門上的字變化。”

現在聞夕樹知道,台燈還能帶來鏡子裡的視野。

聞夕樹說道:

“門變成了禁行。外麵的人就進不來了,對嗎?”

這個時候說話的是騎手,他的真名叫雷義宏:

“是的飛機,這門如果寫了禁行,就隻有丁咚可以從外麵進來。”

聞夕樹點點頭:

“各位,有沒有可能,門也有感知範圍?或許丁咚隻是離開了門的感知範圍。首先,我們不能假定丁咚死了。”

“其次——”

聞夕樹其實已經確信,丁咚死了,但他不能直接這麼說。

他來到了樓梯口門前:“除了丁咚,各位應該沒有離開過這層樓吧?你們應該明白丁咚建立這扇門的意義。”

聞夕樹多少還是有一些自己的猜測的。

“門外的世界很危險,丁咚的許多物品都藏在這裡,如果……我是說如果,丁咚真的死了,那麼他的願望一定是希望我們能夠好好活下來。”

“倘若外麵不是非常危險……恐怕丁咚也不會製造這扇門吧?”

聞夕樹整個人橫在門前:

“我跟大家一樣,都渴望找到丁咚,但這個前提是我們都能活著。所以,我們不妨來捋一捋,丁咚給我們留下了什麼?有沒有應對危險的手段。”

現在聞夕樹對曆史的理解是這樣的——

大發明家丁咚,很早就覺醒了自己的能力,可以製作各種神奇的物品。

但這些物品不被人看好——此處聞夕樹是存有疑慮的,按照目前丁咚展現的水平,這個人絕對是真正意義上的哆啦a夢了。

為什麼他之前的物品不被人看好……為什麼之後就會有那麼多人瘋狂的湧入病院?

而現在,整棟樓除了這第四層,都是安安靜靜的。

隨後,丁咚住進了精神病院,在這裡,丁咚和一群病人結識,成為了朋友,也有了牽掛。

丁咚也在第四層開了一個博物館。但博物館其實是給第四層的病人們展示的,並不對外開放。

而這裡的吳阿婆,莫鳶,樂樂,雷義宏,以及那位廚師,都得到了帶有“身體”元素的特殊道具。

丁咚應該是很在乎他們的,他們也愛丁咚。

在這裡,丁咚留下了詭塔任務介紹裡,那件最有價值的物品……

如今的命運軌跡,是丁咚沒有告訴眾人,那件物品怎麼開啟以及藏在了哪裡,就忽然離開了醫院,然後死在了外麵……

而吳阿婆莫鳶樂樂等人,都通過門的變化,得知了丁咚死在外麵,於是他們很擔憂丁咚。

他們最終決定去尋找丁咚,哪怕隻是找到丁咚的屍體也行。

眾人的命運軌跡,恐怕就是因為這次決定而步入死亡的。

他們並沒有發現“足以回應他們思念”的物品。所以離開後不久,眾人紛紛死在了外麵。

或者……

他們在開門之後,就會瞬間迎來危機,以至於很多物品還留在了博物館內。

而詭塔世界裡,自己之所以始終有一種來自下三層的危機感……想必也是因為如此。

聞夕樹不明白的地方是,為什麼丁咚沒有告訴他們,那個最強大的物品到底是什麼,就匆匆離開了。

這場任務,邀請函切入的節點為什麼是叮咚死之後,而不是死亡之前?丁咚無疑比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價值,但是丁咚卻死了。

所以,聞夕樹必須弄清楚這些疑慮,他攔在那扇門前說道:

“開門後等待我們的,是丁咚也未必能應付的危險,我理解大家渴望找到他,但我們不能莽撞的開門。”

眾人都詫異,今天的飛機居然如此的冷靜,說話也是吐字清晰,思維更是比以前有邏輯多了。

“這個世界有很多神跡……有時候在我們做出愚蠢的事情前,命運會有諸多手段暗示我們。”

“我不知道丁咚到底怎麼了,但我在今天忽然清醒,不再瘋瘋癲癲,我想我是有使命的。你們就當是丁咚的安排。”

在這裡的每個人,都相信丁咚是神跡,聞夕樹這番話,也讓所有人都冷靜下來。

莫鳶說道:

“你想知道什麼呢?”

聞夕樹說道:“我想知道各位的過去。丁咚對各位的幫助。”

“我總覺得叮咚應該留了某件東西,有了這件東西,他才能放心出門。這是一件能保護我們的東西。”

這個時候,樂樂忽然說道:

“飛機哥哥說的是真話,嘿嘿嘿,是真話。”

樂樂是有些癡傻的,嘴角總是掛著口水,他無法判斷一個人說話的真假,隻能靠煙鬥來判斷。

那煙鬥就和匹諾曹的鼻子一樣,區彆在於,不是樂樂說假話,鼻子才會變長,樂樂是不會說假話的,隻有彆人說假話,煙鬥才會變長。

“樂樂,你能搬來幾個凳子嗎?”

“好呀好呀。”樂樂飛奔著跑去各個屋裡搬凳子。

不一會兒,幾個人都有了坐凳,大家做成一個圈,頗有點互助會的意味。

聞夕樹說道:

“就從……莫鳶你開始吧。”

得益於極高的初始好感度,莫鳶,吳阿婆,樂樂,廚師向陽,騎手雷鴻毅,五個人最終決定聽從“飛機”的,講述自己的故事,也講述起了丁咚對他們的影響。

聞夕樹也即將了解到,大發明家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

……

莫鳶開始了她的講述。

小時候,莫鳶的父母在外地打工,很少給予她陪伴,一直以來,莫鳶都是和外婆生活在一起。

父母基本上隻有過年才能見到。而讀初中後,莫鳶有了自己照顧自己的能力,也開始幫著外婆做事兒。

她很懂事,也很感激外婆的陪伴,外婆也會和她講,在他們那個年代,車馬很慢時的那些愛情故事。

莫鳶聽得很羨慕,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其實對於這些事情,還有很多美好的幻想。

外婆是在莫鳶初三那年死的,父母回來,參加完葬禮後,便讓莫鳶讀了寄讀。他們真的很忙,莫鳶其實不怪父母,因為多少家庭都是這樣的,父母在外忙著掙錢。

她是一個明事理的好姑娘,知道父母掙錢不容易,也知道自己能夠讀書學習,本身也是父母愛的體現。

可她不擅長學習。

她的學習成績一直不怎麼好,是那種即便努力了也不怎麼好的情況。人如果一直在一個環境裡做不擅長的事情,且得不到正反饋,還處在一種壓抑的甚至有些被打壓的氛圍裡——心態就會發生變化。

也是在這個時候,莫鳶與校外的一個學長談了戀愛。

這場戀愛的過程,其實不怎麼值得在意。對於莫鳶來說,她的人生裡,沒有過不用心的戀愛。

早戀必然是會被終止的,加上莫鳶希望得到鼓勵和陪伴,而學習隻會給她壓力……

所以她愛的熱烈而瘋狂,她總是在想著,自己的人生隻談一次戀愛就好,就像外婆說的那些故事一樣。

可越是如此,她的成績下滑越嚴重,父母終於因為老師的電話不得不回來。

父親和母親對莫鳶很失望,他們講述了自己在外麵的辛苦,講述了供莫鳶讀書的不容易……

這段感情自然不會有結果。不是因為莫鳶放棄了,而是那個男生放棄了,理由是,他還是想要好好學習。

莫鳶默默接受。

再後來,莫鳶讀了大學,一個很普通的民辦大學,在學校裡,莫鳶又戀愛了,戀愛的對象和過程,也沒什麼好說的。最後的結局,是莫鳶認真對待愛情,但男方在彆的學校,還有一個女朋友。

得知真相後,莫鳶自然很難過,但她一直都是個敢愛敢恨的姑娘,這種情況下,莫鳶與第二個男朋友果斷斷了個乾淨。

莫鳶很想外婆,很想問外婆,怎麼才能如她和外公那般,有個始終願意陪伴,廝守一生的人。

二十二歲的時候,莫鳶出來工作了,開始了第三段戀愛。

這一次,莫鳶的戀愛對象是一個公務員。這個公務員確實不帥,但是莫鳶的父母很喜歡。

因為年齡上大了莫鳶七歲,男方很照顧莫鳶。

莫鳶的要求其實從來都很低,就是對自己好就可以。

這位公務員,終於沒有放棄莫鳶,也沒有任何到處撩撥留情,他看起來很憨厚,做事情很認真。莫鳶吩咐的每一件事情,他都做得很好。

在體製內工作,也讓他在人情世故上,比同齡人更優秀,莫鳶的父母也受到了諸多優待。

他們一度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男朋友也順利升級為未婚夫。

但偏偏是這個時候,莫鳶的眼睛……看不見了。去了好幾家醫院,都檢查不出結果。莫鳶隻感覺,眼睛很疼,仿佛被陽光一照就會很疼。

即便到了夜晚,莫鳶連月光都覺得刺痛,她不得不帶上眼罩。

這一變故,對莫鳶的影響很大,因為最終在花費了幾萬元治療無果後,未婚夫變成了前男友。

“我感激老天爺給我一個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我一直覺得,你的出現給我帶來了很多快樂,我不曾想我這樣的人,可以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還一度走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但很抱歉,我不能接受她以後生活無法自理。”

人生最暗的一刻,她以為的愛情也隨之黯淡。

這次事件,讓莫鳶精神上變得自卑,她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不配得到愛情,是不是根本沒有所謂的,相守一生的愛情?

有趣的是,莫鳶覺得對方離開自己是應該的,是正確的做法。自己不應該耽誤人一生。

可她真的很希望,男人願意留下,至少嘗試一下,或者再堅持堅持……

一直不能見光,讓莫鳶開始有了一些其他的特殊變化。

她感覺到自己無比渴望光,但卻又害怕睜開眼時的刺痛。她不敢掀開眼罩,但內心卻又有一種莫名的躁動。

偶然的一次,莫鳶因為看不見,走在路上受傷了,傷口像是一朵花,開在潔白的土壤裡。

在這個過程裡,莫鳶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平靜。疼痛感讓她那種想要把眼罩撕開的衝動徹底淡了下去。

當血液從皮膚裡湧出的時候,她終於不會產生那種自卑感,也不會再覺得眼睛刺痛。

為了驗證這一點,莫鳶開始自殘。

這把家裡人嚇壞了,也因此,莫鳶住進了精神病院,且是江城精神病院的第四層。

在這裡,為了防止莫鳶自殘,醫生和護士用鎖鏈鎖住了莫鳶。

當躁動無法被平息時……莫鳶就開始歇斯底裡起來,她嘶吼著,像個瘋婆子。

好幾次,為了不讓莫鳶嘶吼,病院的工作人員,會給莫鳶強製注射鎮定劑。

久而久之,莫鳶內心越來越躁動,看起來越來越像是一個……瘋子。

這便是莫鳶的故事。

在聽完莫鳶的故事後,聞夕樹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仿佛前半段是一個女生的青春,後半段陡然變得詭異。

在聞夕樹的視角下看……莫鳶忽然失明,也許不是因為病變?而是某種詭異力量。

莫鳶繼續講述著:

“那個時候,我感覺自己裡裡外外都很煎熬,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我體內爬……我渴望光明,但我害怕光明。”

“我想要自殘,以此來獲得平靜,但我無法獲得平靜。”

“我很孤獨,我想要有人陪我……”

莫鳶很孤獨,如果有人陪她能夠分散些注意力也好。

這個時候,丁咚出現了。講到丁咚的時候,莫鳶明顯整個人溫柔了不少:

“丁咚的到來,簡直是一場奇跡,你也許不相信,丁咚來到這裡說的第一句話是——”

“命運的羅盤告訴我……這裡能找到我活著的意義,你好,我叫丁咚,謝謝命運讓我們遇見,或許我可以幫你。”

命運的羅盤?

也是丁咚製作的東西麼?聞夕樹發現了一些盲點。

“丁咚是主動來到這裡的?”聞夕樹問道。

莫鳶點點頭:

“他主動來到這裡的。”

聞夕樹越發覺得不對勁。他再次開始默念詭塔的任務描述——

這個世界的有些作品總是死後才被人們所在意,他曾到處宣傳自己的作品,會在末日裡派上用場,他甚至做成了小禮物免費送人。隻是人們都在嘲笑他。

他的內心很強大,但總是因為製作的各種奇怪的物品,講述各種離奇的言論,而得不到人的理解。天才總是孤獨的,瘋子也是。

他最終還是住進了精神病院。

這個時候,聞夕樹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了。

“他的內心很強大,他最終還是住進了精神病院。我前麵居然忽略了這麼關鍵的信息!”

“在我前麵的理解裡,大發明家是因為不被理解,感到孤獨,產生了一些精神上的問題,最終進了精神病院。”

“但這樣一來,就不符合內心很強大的描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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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介紹用“很強大”來形容一個人,說明這個人的精神世界真的很豐富,不是那麼容易被摧毀的。

聞夕樹覺得有些意思了。他對丁咚越來越好奇了。

莫鳶說道:

“丁咚來到這裡後,便開始聆聽我的過去,他當時很感慨。”

丁咚當時很感慨,用一種有些激動的語氣對莫鳶說:

我以為來到這裡,是物品的呼喚,沒想到我能夠在這裡找到更多的內容。

莫鳶不理解這句話,但作為聽眾的聞夕樹,此時倒是有些理解。

“他還說了什麼?他有問過你什麼嗎?”聞夕樹問道。

莫鳶說道:

“他直接住在了這裡。後麵很多對話,都是日常對話,在聽完我的故事後,他便做了一盞燈……”

“這盞燈太神奇了,燈光範圍內的所有的鏡子與他人眼睛所看到的,都能被我看到,但是畫麵都是映入腦海裡的……我不需要摘下眼罩也能夠看到。”

“我的眼睛不會覺得刺痛,但同時我見到了光明,我內心的躁動也就慢慢消失了。”

“我開始逐漸變得正常,這一切都是源於丁咚。”

聞夕樹再次發問:

“你仔細想想,他做這盞燈之前,有沒有過什麼彆的問題?”

莫鳶微微皺眉:

“彆的?啊……好像有,對,有,他問我,連續經曆失敗的感情,還會渴望愛情嗎?”

聞夕樹說道:

“你怎麼說的?”

莫鳶笑了笑:

“當然渴望啊,小時候外婆是對我最好的人,我相信我能找到外婆描述裡的,那種能相守一生的人。我隻是……有陣子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但我沒有懷疑這個世界有值得去愛的人,如果遇到了,我也不會畏首畏腳的。”

莫鳶的笑容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想到了丁咚,她臉上的表情又明顯呈現出失落的樣子。

聞夕樹說道:

“那丁咚的回應呢?”

莫鳶意識到,飛機似乎想到了什麼,她也認真起來:

“丁咚隻是說謝謝我……說很羨慕我有這樣的一顆心。”

聞夕樹點點頭,心裡有一點數了。

“吳阿婆,您這邊呢?”

48房間裡的收音機,這個時候傳來了新的聲音:

“飛機不再是飛機,但他確實是改變命運軌跡的飛機,他此時的煩惱,是渴望得到故事的真相。”

吳阿婆說道:

“哦哦,我啊,我沒啥故事……我就是,我就是心裡空落落的,總想給彆人做點事情。”

……

……

吳阿婆的故事,確實也算不上故事。吳阿婆年輕的時候,幫過很多人,教過很多孩子。且小時候又學過一些醫術,這也讓吳阿婆成為了鎮上的名人

她倒不是老師,但因為從小就跟著父親背藥方,會認字,所以也會教鎮子裡的小孩讀書識字,一些鎮子裡的人家頭疼腦熱,她也會幫忙去看看。

所有人的評價裡,吳阿婆都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結婚後,吳阿婆重心在自己的孩子上,幾個孩子都很聰明。吳阿婆的丈夫,是當時一所小學的校長。

他們本該有幸福的家庭,但吳阿婆的丈夫,卻因為蒙受了莫須有的冤屈而入獄了。這也導致吳阿婆一家的生活,開始一落千丈。

所有被吳阿婆照顧過的人,都開始遠離吳阿婆,害怕蒙受同樣的冤屈,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吳阿婆的為人,可不會有人為吳阿婆說話。

吳阿婆的三個孩子,兩個死於疾病,隻有大女兒後來嫁去了遠方,像是躲瘟疫一樣躲開了那個地方。

再後來,吳阿婆一家的冤屈,終於被洗刷掉,她又是清清白白的了。隻是丈夫已經死去。

一直靠著自己能力自力更生的吳阿婆,過於傷心,便換了一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她始終沒有埋怨過往,來到了新的環境,吳阿婆依舊是熱心腸一個,她的善良並未被扭曲。一直以來的勤儉節約,讓吳阿婆在之後的年月裡,積攢了一筆錢,在學校旁開了一家小賣部。

她喜歡學校的氛圍,一個時代總會有些荒唐事兒,一個人也總會經曆些坎坷,但她並不怨恨知識給自己帶來的苦難。

周圍不少人都受過吳阿婆照顧,他們自然也願意照顧吳阿婆的生意,吳阿婆漸漸的,把日子過得好起來了,

隻是這位老人的坎坷並未結束,又過了些年,互聯網時代拉近了所有人之間的距離。

吳阿婆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女兒,會那麼恨她。

大女兒的婚姻是不幸的,在那個年代遠嫁,本身就是一場豪賭,她賭錯了。

但這些怨氣,她都算在了母親頭上,因為父親已經死了。

多年後,她開始自我感動,自我感慨這些年過得多麼不容易,自己本該有一個好丈夫,一個好家庭,但因為母親,這些都遙不可及。

在終於得知,母親居然還過得不錯,在那般絕境下,居然還能存下不少錢後,她開始控訴吳阿婆,開始捏造一些過去。

吳阿婆講述到這裡,隻是苦澀的笑了笑:

“我的確虧欠她,便給她留了一點錢,其他的錢,我捐給了一所學校。那是我先生曾經教書的學校,我想離他近些。”

“但我女兒很憤怒,她編造的故事裡,是我舉報了我先生……我出賣了我先生。”

“周圍的人並不知道真相,自然也有人相信我,但也有很多人,開始背後議論我。”

“人們會說,得等多大的委屈,才會讓一個孩子對母親這樣呢?”

“可我……真的沒有辦法啊。”

這個世界,不會做父母的人很多,唐蕊的故事不是個例。但也有很多孩子無法體諒父母的難處。

吳阿婆說道:

“那件事後,我受到了些刺激,我女兒讓我很難過,我覺得我耳邊總是會有人指責我……”

“我想平息他們的指責,我便想著去幫他們做點事情。我聽到了有人在說頭很痛,我想給他們把脈。”

“我也聽到孩子在哇哇哭泣,說題目很難,我想耐心的給他們解釋……”

“但外人眼裡,我像是個瘋子。他們覺得是對女兒有所愧疚……所以變成了這般模樣。”

“他們眼裡,我做的一切都是贖罪,都是為了平衡掉內心的罪惡感。”

“可我真的很想幫他們,我覺得幫助他們,我會獲得平靜與快樂。”

“再後來……我進了這裡,我的耳邊,總是出現各種聲音。我想要去幫助這些聲音的主人。”

聞夕樹說道:

“現在呢?您得到了平靜與快樂嗎?”

吳阿婆點點頭:

“是的,我得到了平靜與快樂,因為丁咚來了,丁咚給我了那台收音機。”

“說來也神奇……不,不是神奇,是丁咚本身就是個奇跡,那收音機來了後,我就不會再聽到任何雜音了,我的世界一下清淨了。”

“但收音機會偶爾,自動播放出周圍人內心的煩惱,我便會去問這些人,有沒有什麼要幫助的。”

聞夕樹內心有了些答案:

“阿婆,丁咚是不是也問過您?類似和莫鳶一樣的問題?”

吳阿婆點點頭:

“他問過的,他說經曆了幾次千夫所指,還願意幫助彆人嗎?”

“我當然是願意的……”

聞夕樹又說道:

“丁咚是不是也對您表達了感謝?”

吳阿婆再次點頭:

“丁咚那個孩子,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該不該對這個世界抱有善意,他希望能和我一樣,不去思考這個問題,而是始終用善意的心去看待世界。”

聞夕樹歎道:

“謝謝阿婆,您這樣的人真的很少見,遇到丁咚,確實是奇跡,但丁咚能遇到您,也是幸運。”

聞夕樹看向了樂樂:

“那麼你呢,樂樂。”

回答問題的不是樂樂,而是吳阿婆,吳阿婆說道:

“哎,樂樂以前其實不這樣,他隻是很容易相信人,彆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有一次樂樂和其他小朋友去河邊玩……那些小朋友藏了起來,隻留下一個孩子說……”

吳阿婆這樣樂於助人的人,在這一刻都有些憤怒:

“他說,樂樂,其他人掉進河裡了,我們快去救他們吧。”

“樂樂便義無反顧的,跳進了河裡,但其實他水性並不怎麼好,當時水流湍急,那個孩子也嚇傻了,沒想到樂樂真的信了。”

“那次事件後,樂樂就……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聞夕樹猜到了:

“樂樂失去了對真話假話的辨彆能力?”

吳阿婆點點頭:

“我經常和樂樂聊天,我發現他其實在那次事件前,就有些這種傾向,總是很容易相信彆人那些……試圖傷害他的謊言。”

聞夕樹說道:

“所以丁咚來了,他也知道樂樂一定還會繼續相信下去……便給樂樂做了那個煙鬥?”

這個時候,樂樂說話了:

“嘿嘿,叮咚哥哥給我說了個故事,一個撒謊的孩子,鼻子會變長的故事,他還說,有個喜歡用煙鬥的偵探很聰明,他希望我變得聰明。”

聞夕樹笑了笑:

“樂樂,你會的。”

聞夕樹沒有問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樂樂以後是不是還會相信彆人。

這個問題,他有答案,想來丁咚也是有答案的。

對愛的執念,對幫助他人的善的執念,對信任他人的執念……聞夕樹越發確信,丁咚來到這裡有著某種目的。

聞夕樹看向了廚子向陽:

“向大哥,你呢?”

向陽說道:

“我的故事其實比他們的都簡單,我是一個對自己手藝有些吹毛求疵的人……我一直鑽研廚藝,參加過許多比賽,拿到過許多冠軍。”

“但我也一直覺得,食物越來越不好吃了,我有自己的弟子,我對他們很嚴格,有時候嚴格到會打罵他們,用很難聽的言語羞辱他們的智商。”

“所有人都覺得我是病態的,有一次,在一個含金量很高的廚藝比賽裡,我做的菜被罵難吃。於是我開始品嘗他們做的菜……”

“我罵了一句,全是狗屎,這也配說我做的難吃?這也導致我侮辱對手侮辱比賽,被驅逐了。”

“再後來,我的弟子們開始說我味覺出現了問題,再也無法做出好吃的菜。”

“我的飯店,生意開始一落千丈,我的負麵新聞也開始不斷出現。”

“我腦海裡全是那些食材……它們仿佛活了一樣,我像是能夠看到它們與不同食材放到一起後的各種變化,有些變化我知道,有些變化……則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聽起來,是不是像是我看到了幻覺?我仿佛一個看到各種顏料自動組合成新顏色的美術生。”

“我懷疑我瘋了,加上那段時間,壓力確實太大了,我的家人也覺得我對食物味道的挑剔,到了一個病態的程度。”

“他們一度認為,我所期待的那種味道和狀態的食物,是不存在的。或者已經存在了,隻是我的味覺出了問題。”

“有時候……說的人太多了,假的也就變成了真的。我真以為我是味覺出現問題了。”

“於是我來到了這裡。而我的暴脾氣,加上我以為我對食物的判斷失衡,也讓我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好。”

“後來是丁咚出現了,他用那口能把各種食物轉換成我理想狀態的鍋,拯救了我。”

“嚴格意義來說,這東西是屬於奇跡了,我的技藝,還無法鑽研到這般程度,這鍋裡做出的食物……完美符合我的標準,當吃到那些東西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味覺沒有問題!”

“而且我還明白了一件事!登峰造極之上,還有神的境界!我的努力還遠遠不夠!”

“我遭受的一切,都不過是我沒有能力做出來罷了!我的心境一下就豁達了,因為丁咚利用奇跡,展示了我所追求的東西,證明了那不是我的吹毛求疵,那確實是存在的。”

聞夕樹竟然有點欽佩這樣的人。天才有時候適度放低要求……就會成為人們眼裡的普遍意義的天才。

但如果他們苛求自己,很可能就會成為人們眼裡的怪物。

人們討厭怪物,驅逐怪物,更不相信怪物。

“時至今日,向大哥,你依舊不為自己對事業的極度鑽研而後悔麼?明明你退一步,就可以拿回曾經失去的一切。”

向陽搖頭:

“怎麼可能後悔呢,我還沒到老死的年紀,你就絕對不能說,我是無法達成那個境界的!”

聞夕樹鼓掌讚歎:

“您對事業,有一顆登峰造極的心……不,是對事業懷有至高無上之熱忱的心。”

聞夕樹說完後,向陽微微錯愕:

“你這話倒是跟丁咚對我說過的話很像,飛機,你今天確實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莫非這也是丁咚的奇跡?”

聞夕樹笑了笑,看向最後一個人,雷義宏。

“雷哥,你呢?”

雷義宏感覺到,飛機好像找到了某種規律,他說不上來,但願意配合飛機:

“我是壓力太大了,我倒是沒有向哥這麼傳奇。我就是個……不中用的父親。我的女兒患有癌症,我一直在跑外賣掙錢。”

“我闖過無數次紅燈,希望能夠跑的快一點,儘可能在我女兒死去前……至少帶她去旅遊一次。”

“但是……”

雷義宏彆過頭:

“但是我慢了,我還是沒有跑贏死神。女兒死後,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麼偏偏是我的孩子呢?”

“為什麼不能是我呢?我那陣子總是看到很多遙遠的地方……我曾無數次的打開手機,和我女兒看雪山,看沙漠,看大海,看草原……”

“那些場景,在我女兒死後……總是在我閉上眼睛時呼喚我,我仿佛能看到我女兒的靈魂站在那些地方,渴望我過去。”

“但是……”

雷義宏自嘲的笑了笑:

“我連江城都沒出去過,我熟悉江城的每一條小道,我一看地址,就知道哪條路過去最近,但離開了江城,我就什麼也不懂了。”

為什麼偏偏是我……

這個問題,聞夕樹其實也自問過,為什麼偏偏不被父母愛的人就是自己呢?

可這個世界,也有很多父母是很在意很在意孩子的,確切來說,這樣的父母才是絕大多數。當孩子出現問題時,他們也會在想,為什麼出問題的不是自己,偏偏是孩子?

雷義宏說道:

“丁咚給了我一雙鞋子……這雙鞋子帶給了我平靜。也許你們都不相信,這鞋子能夠讓我前往我夢裡那些場景,或者說我腦海裡,那些幻覺中的場景。”

“那裡無比真實,當我穿上鞋子,真正踏上那片土地後,那裡給我的感覺,真的無比真實!”

“我以為丁咚是神仙呢,但丁咚又對我說,那些地方不是真實的,但也不是虛假的。”

聞夕樹是相信的:

“看來,那是一雙能夠抵達內心渴望之地的鞋子?對於彆人來說,或許是虛假的,但對於你來說,那就是真實的。”

雷義宏狂點頭:“飛機!你今天真的完全變了一個人!”

聞夕樹說道:

“雷哥,如果女兒還活著,你願意再次付出一切麼?”

“當然願意啊!我是她的父親啊,她誕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有這樣的覺悟和使命啊!”雷義宏有些激動。

他並沒有放下女兒。

聞夕樹說道:

“謝謝,雷哥,起碼你讓我相信了,這個世界有些人隻是運氣不好。但並不是一些東西不存在。你願意為親情付出一切的心,讓我很羨慕。”

偏我來時不逢春,對於聞夕樹來說已經沒有那麼值得感慨,至少,這個世界是有春天的。

雷義宏歎道:

“丁咚也這麼說過,我最難過的那陣子,我穿著那雙靴子,在那片夢中才該有的雪原裡痛哭,那個時候,是丁咚在安慰我。”

“現在,他出了事情,我是一定要救他的,我已經把視作了我的親人!”

聞夕樹點點頭,他踏前一步,目光掃過五個人。這次欲塔之旅,讓他心態有了細微的變化。

他產生了一種很強烈的,渴望見到丁咚的感覺。

因為他覺得,丁咚和自己很像。

在所有人的描述裡,丁咚救贖了他們,但某種意義來說,他們也在補完丁咚。

幾乎所有人,都被丁咚問過一個問題——如果能夠重來,是否還會如當初那般?

如當初那般——繼續熱愛某個人,繼續幫助那些可能傷害自己的人,繼續相信彆人,保持著對事業的熱忱,為了至親付出一切……

而這裡每個人的回答,都是不曾後悔。

這些東西,很可能丁咚都沒有,或者……在質疑。

就像聞夕樹也曾經懷疑過,世界上所有的美德與幸福,是否都是包裝精美卻早已發爛的糖果?隻是一種用來宣傳的東西,本質上是弱化人的理性思考的一種手段。

但與自己不同,聞夕樹認為丁咚的底色是善良的。和自己這般殺死養父母的惡人不一樣。

因為五個在精神病院裡的人,某種意義來說,是五個徹頭徹尾的“輸家”。

他們都淪落到這般地步了,自然算不上成功。甚至可以說,他們應該是反麵教材。

不愛,不信,不幫,不為,不養……也許才是減輕他們痛苦的辦法。

誠如吳阿婆所言,丁咚是迷茫的,他可能一直在思考,自己要活出怎樣的人生,要擁有怎樣的心去麵對世界。

最終,他聽從了他所製造的羅盤的指引——來到了擁有著五顆特殊“失敗之心”的所在地。

也就是這棟精神病院裡。

聞夕樹輕聲說道: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一部分真相,關於丁咚留下的謎題,我也能夠解開了。”

“各位,請隨我來吧,在我們尋找丁咚之前,我們先前往426。”

今日就一更了,來的比較晚,中間被審核卡了三小時,我睡醒了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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