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人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很多時候,下意識的反應都是保護自己。
當然。
也有人會選擇犧牲自己,保全彆人。
那樣的人,被稱作是英雄。
但沈青雲相信,無論是張娟還是張平,都不是什麼英雄人物。
他們的眼睛裡隻有自己的利益。
所以。
沈青雲的想法很簡單,他就是要利用這種囚徒困境的辦法,徹底攻破張平的心理防線。
所謂囚徒困境,是指兩個被捕的囚徒之間的一種特殊博弈,說明即使合作對雙方都有利時,保持合作也是困難的。
囚徒困境是博弈論的非零和博弈中具代表性的例子,反映個人最佳選擇並非團體最佳選擇。
具體一點來講,就是兩個嫌疑犯作案後被警察抓住,分彆關在不同的屋子裡接受審訊。
警察知道兩人有罪,但缺乏足夠的證據。
於是,警察告訴每個人:如果兩人都抵賴,各判刑一年。
如果兩人都坦白,各判八年。
如果兩人中一個坦白而另一個抵賴,坦白的放出去,抵賴的判十年。
於是,每個囚徒都麵臨兩種選擇:坦白或抵賴。
然而,不管同夥選擇什麼,每個囚徒的最優選擇是坦白。
如果同夥抵賴、自己坦白的話放出去,抵賴的話判十年,坦白比不坦白好。
如果同夥坦白、自己坦白的話判八年,比起抵賴的判十年,坦白還是比抵賴的好。
結果,兩個嫌疑犯都選擇坦白,各判刑八年。
如果兩人都抵賴,各判一年,顯然這個結果好。
囚徒困境所反映出的深刻問題是,人類的個人理性有時能導致集體的非理性。
聰明的人類會因自己的聰明而作繭自縛,或者損害集體的利益。
而現在張平麵臨的局麵就是,如果他坦白的話,強奸未成年人並且殺害對方的罪名不用扣在他的頭上,他肯定不會死。
而作為案發時候未成年的汪哲,同樣也不會被判處死刑。
所以。
張平是不可能冒著自己被槍斃的風險,保護外甥汪哲的。…………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青雲坐在那裡,看著汪哲緩緩說道:“你應該知道,我能坐下來聽你說,已經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說的東西讓我不滿意,那恐怕你就沒有機會了。”
“我說,我說。”
張平連忙說道:“沈局你放心,我什麼都說道。”
事到如今,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潰了。
沈青雲剛剛的話已經明確告訴他,如果自己不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他基本上就要吃槍子兒了!
第(1/3)頁
第(2/3)頁
外甥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張平可不是那種為了外甥能犧牲自己性命的人。
想到這裡,他看著沈青雲,直接說道:“於雪我認識,兩年前她確實是在我姐姐家裡做保姆的。”
“人呢?”
沈青雲直接問道:“現在人在哪裡?”
“死了。”
張平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屍體被我姐讓人埋在了她們家彆墅的遊泳池下麵,用水泥混凝土給蓋上了。”
聽到這句話,沈青雲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他是真的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一個花季少女,就這樣死在了他們的手裡,而那個張娟,竟然麵不改色的在欺騙自己,欺騙警方。
“具體是怎麼回事?”
沈青雲看著張平,開口問道:“你知道經過麼?是不是參與了?”
“沒有沒有。”
張平聞言連忙搖頭道:“我絕對沒有參與。”
這種時候,他自然要把自己的關係撇乾淨。
反正都已經下定決心出賣姐姐一家人,他現在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無論如何都得把自己摘出來。
“兩年前的一天,大概是夏天的時候。”
張平連忙對沈青雲開口解釋道:“晚上十二點,我正在外麵喝酒,接到我姐的電話,讓我趕緊去彆墅,我來到彆墅才發現,汪哲正一臉驚慌的坐在沙發上。然後我姐就把我帶到樓上的臥室,我就看見於雪躺在那裡,已經沒氣了。”
說到這裡,張平對沈青雲解釋道:“我姐說,汪哲喜歡於雪,喝了點啤酒之後,就把她給睡了,結果於雪反抗,汪哲不小心掐死了她……”
聽到他的話,沈青雲的臉色愈發難看不已。
哪怕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可此時此刻聽著他的話,沈青雲還是為那個可憐的女孩子感到悲哀。
她努力逃離了想要把自己賣掉的舅舅和舅媽,以為可以靠著勤勞和雙手在城市裡生活,可是卻沒想到,自己遇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惡魔。
“繼續!”
沈青雲深吸了一口氣,對張平說道。
“我姐的意思,這個事情無論如何不能聲張。”
張平繼續說道:“她讓我找來了兩個心腹兄弟,把遊泳池的水放乾之後,卸下了地板磚,最後把於雪的屍體埋在下麵。後來第二天又找來一個施工隊,把遊泳池給填平了。”
“然後,她讓我去找於雪的家裡人,給他們一筆錢,就說於雪跑了。”
“至於說於雪勾引了我,偷了家裡的東西,也是為了糊弄外麵人的。”
說完了這番話,張平看著沈青雲道:“沈局長,我說的都是實話,一句假話都沒有。”
“你那兩個手下,叫什麼名字。”
沈青雲根本不搭理他,冷冷的問道。
“韓躍平和金寶。”
張平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金寶去年進山的時候摔下山崖死了,韓躍平這次被你們抓了。”
第(2/3)頁
第(3/3)頁
“行。”
沈青雲點點頭:“我們會核實你的交待,如果你說的是實話,那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好的,好的。”
張平連忙點頭道。
沈青雲也懶得再說什麼,讓身邊的張毅繼續審問他,自己一個人站起身,走到外麵點了一根煙開始透氣。
他現在是真的氣壞了,如果不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很容易直接發飆。
許久之後。
張毅走出了審訊室,對沈青雲彙報道:“局長,他該交代的都已經交待清楚了。”
“行。”
沈青雲微微點頭:“按照他交待的,先把那個韓躍平提審,然後詢問清楚於雪被埋在什麼地方,你們找施工隊去把她的屍體挖出來。”
頓了頓。
沈青雲緩緩說道:“還有,那個汪哲,不用理會他了,等把於雪的屍體找到之後,咱們再審問他。”
“好。”
張毅也知道沈青雲的心情不好,沒有再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市公安局。
沈青雲這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麵,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語。
本身他就是那種情緒比較敏感的人,雖然身為警察,但一想到汪家人的所作所為,沈青雲內心就感覺好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許久之後。
沈青雲拿起電話,撥通了市政法委書記宋文的號碼。
“宋書記,有個情況,我需要跟您彙報一下……”
他沒有兜圈子,直接把於雪被害的案子對宋文說了一遍。
最後。
沈青雲誠懇的說道:“雖然案發的時候,汪哲是未成年人,但我覺得,這樣的罪行,不能以他未成年作為借口。”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這種案件咱們是有規定的,彆說死刑了,連死緩都不可能。”
宋文對沈青雲說道。
“死緩可以吧。”
沈青雲平靜的說道:“楊靜怡被殺的時候,汪哲已經十七歲了。”
“額,好吧,這個倒是可以。”
宋文無奈的說道:“不過具體情況,還是要看法院那邊怎麼判決。”
說到這裡,他對沈青雲認真的說道:“我理解你作為警察的心情,但有些事情,我們也沒辦法,哪怕你明知道他該死,也毫無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