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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樊道友擅長的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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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雲觀道人,享受百姓供奉,暗中修習妖法,禍害京城女子,吸血煉丹,

今已除之!

「若再有人效仿,下場等同!」

天邊最後一點霞光也消失了,林覺的聲音在清冷的夜裡傳開。

小師妹則是蹲在地上,伸手寫字。

手指在青石板地磚上劃過,不見什麼神異,也沒大的動靜,隻聽得細微的沙沙聲,就像她是在沙地上書寫一樣,手指嵌入石板半個指節。

寫完之後,她才鬆了口氣。

呼—

又一陣夜風吹來,石粉頓起。

萬新榮托著一團明火,臨近一照,地磚上已經多了兩行字了。

入石三分啊···

看來這位林真人不光是想要告知香客百姓景雲觀眾位道士所犯之事、今日之事的緣由,也還想警告他們身後那位,不要想著景雲觀沒了,就再去找彆人繼續煉丹,甚至警告京城更多不法之人。

而他沒有留名,或許也是這個原因。

未知的威總是更大。

哪怕是被認為是神靈所為,那些心懷邪念或者已行惡事的人,也會因此敬畏幾分。

「走吧。」

「嗯。

「萬道友可有大礙?」

「小礙也沒有。」

萬新榮雖然受了幾人中所有的傷,卻依然主動托著明火走到了前麵,給林覺照明。

「道友不必如此。」

「小人之幸!」

身後景雲觀的客堂之中,有香客想著外麵已經安靜下來,想來是神仙除妖已經結束,終於悄悄將門窗打開了一條小縫,便正好看見三名道人借著星光托著神火離去的場景。

院中還有一名真君似的武人,十幾名天兵似的甲士,武人提著一名道士,甲士們又押著一群道士,也往外走,因為光線太暗而看不清楚。

正因看不清楚,多了無窮的想象,隻覺這幅場景像極了古畫中的神靈搜山圖。

隻是這裡不是山,而是道觀,被押解的不是妖精,而是道人。

門窗後的香客連呼吸也屏住了。

忽然之間,一名甲士扭頭,星光下隱約可見鮮紅的麵門,毫無表情。

「嘶!」

香客連忙關緊了門窗,心怦怦跳。

所幸門外那些不知是神仙還是妖怪的甲士並未為難他們,步伐沉重,絲毫未停,很快也遠去了。

由此可見,像神仙多過像妖怪。

一夜過去,天漸明朗。

景雲觀中的香客這才敢走出來。

可一推門,便被驚住。

映入眼簾的是破爛不堪的道觀牆塌了,房倒了,四處都是煙燒火燎的痕跡,就連青石板鋪成的地麵都變得破破爛爛。

四下皆是景雲觀道士的屍體,長劍落了滿地。

而地上還有兩道巨大的身影,開滿鮮花,仔細一看才知道,竟是原來站在儀門中的兩尊護法武神一一所有來景雲觀的香客,無論進出,都要從它們的目光之下經過,可不知為何它們竟然來了這裡,且滿身傷痕的倒在了院子中,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一般。

這既讓人覺得奇幻無比,難以想象,又給心中帶來極大地震撼。

而它們身上但凡盔甲沒有覆蓋的地方,都開滿了鮮花,這就不知原因何在了。

目光一轉,又有一具身高近丈的石巨人靠牆坐著,已經不動了。

石巨人與護法武神,仿佛被拆掉一樣的道觀,這幅場景,若說是凡人造成的,怕是連傻子也不會信。

可地上這些道士啊,許多都是他們所熟悉的。

幾名香客有捂著鼻子的,有以袖遮麵不敢多看的,也有壯著膽子前去查看的。

很快見到一塊完整的石板。

上麵寫著兩行字,入石三分。

有人喃喃念了出來,睜大眼晴。

昨夜聽見的話語,偶然碰見的畫麵,一幕幕都在腦中回放出來。

不知為何,明明是與這景雲觀中的眾位道長更熟悉一些,可莫名其妙的,他們竟已經有些相信了這塊石板上的話,相信了昨晚上的贏家。

京城的熱鬨當屬早晨,晚上雖然醉生夢死,徹夜狂歡,卻也終究隻是屬於少數人的極樂,不屬於這芸芸眾生。

樊天師與老仆已經到了衙門外。

不知多少百姓慕名前來,將衙門外的寬大街堵得水泄不通,個個全都翹首腳,望向那道仙風道骨的身影。

聽說昨天樊天師才來衙門中看過了那些遇害女子的屍身,說能藉此找到凶手,今日便已找到了。

樊天師站在上方講話。

有人來得晚,樊天師已經講完了,隻剩下那位老仆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中放的是幾隻拳頭那麼大的蟲子,展示給所有人看。

那些蟲子共有金銀二色,不僅長得大,而且生得十分獰,口顎鋒利,尾刺尖銳,讓人一看就心生寒意,又覺得怪異。

蟲子既有完整的,也有被切開成兩半的,但凡切開的,腹腔內都是暗紅色已經凝固的血塊。

「嘶!這蟲子好嚇人!」

有個文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著上方站著不動,仙風道骨的樊天師,又忍不住問身邊人:

「這位兄台,這是什麼蟲?又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樊天師除掉了那隻在京城殺害女子的妖怪嗎?難不成就是這些怪蟲乾的?」

「你來晚了,沒有聽見!」那人也很興奮,立馬回頭,興致衝衝的與他解釋,「樊天師剛剛才說完!’

「說什麼?」

「說最近在京城殺害女子的並不是城外楓山上那個抽人油脂的山神,而是一個道士,這個道士暗中躲藏在城外的一個醫館中,扮作郎中,那些女子從城外楓山上回來,因為瘦了,就會體虛,就去找他抓藥滋補身子,然後他就由此害人,

並嫁禍給那個山神。」

「竟有這事!」文人驚道,「這種殘忍之事,竟然不是妖怪所為,而是人做的?」

「喲——·誰說不是呢!」

「真是人心難測啊!」文人歎息,又問道,「那道士如何害的人?」

「樊天師說,那個道士養了許多蟲子,這個金色的蟲子隻要咬人一口,就會失去神智,變得翩然,這個銀色的蟲子就專門吸人血,吸了那些婦人的血,回去就吐出來,用來煉丹。」

「為了煉丹,害死這麼多人!」文人咂舌,「這人真是比妖鬼的心還毒辣!

北「是啊。」

「還好有樊天師。」文人向來喜好這等奇術怪事,心中自是感歎,「不愧是樊天師!前幾天才被驚動,昨天才來這衙門中看了屍首,這才過去不到一天一夜吧?妖人就已經伏誅了!」

「矣!可不是!」

那人卻轉過頭,看著文人:「這可不是樊天師一人的功勞。」

「那是誰的功勞?」

「還能有誰?雖然樊天師說了,那位不願拋頭露麵,可誰猜不出?自然是另一位林真人!」

「就是那位在街上降伏石馬的林真人?」

「正是!」

「可我怎麼聽說,昨天原本傳聞的是林真人和樊天師一同來衙門觀看屍身,

尋找凶手,可最後卻隻有樊天師一個人來了?」

「你隻聽說這個,卻沒聽說,昨天中午樊天師才來這裡看了屍身,可昨天早上害人的妖道就已經被除去了,你現在想想,為何昨天中午隻有樊天師一個人來看了屍身?林真人去哪了?」

那人說著,用提點的目光看他。

「嘶!」

文人深吸一口氣,頓時明白了。

那人這才露出笑容。

可是這時,卻又聽見樊天師的聲音:

「不過這名妖道並非幕後主謀,他不過隻是一個替人謀害婦女、收集精血的‘采藥人’,煉丹的另有其人。」

下方眾人一聽,頓時一片嘩然。

有人小聲討論,有人驚訝不已。

沒人覺得奇怪,為何這裡這麼吵,這麼空曠,樊天師的聲音竟能讓每個人都聽清楚。就算有人發現這一點,也隻會覺得樊天師就該如此。

眾人喧嘩片刻,想著樊天師在場,便又逐漸安靜下來,想聽樊天師會如何說。

「不過諸位放心,貧道已經請了神靈,前去將此事查清,也將幕後的煉丹之人除去。也許這個時候,已經有結果了。」

眾多百姓再次一片嘩然。

有幾個達官顯貴剛從城外的景雲觀回來,馬被堵在這裡,正巧聽見樊天師這最後一句,一時既震驚,又疑惑。

不遠處也有一男一女兩名道人,站著不動,笑著仰望樊天師。

不多時,宅院中。

林覺對著樊天師行禮:「多謝樊道友,替我們接下這份因果麻煩。”

「貧道該多謝道兄才是!又借道兄之事,集了一些名聲!」樊天師剛才在外麵多麼有氣度,如今就多恭敬有禮,「道兄還請放心就是,此後無論是陛下還是娘娘詢問過來,亦或彆的人,貧道都說,乃是貧道請了神靈,神靈為之。」

「那便算我們各取所需。」

「好!各取所需!」

「不過在下也得說好,景雲觀那些道人會金光咒,證明他們是有供神的,隻是不知是那一係。」

「若有苦果,也是貧道的代價。」

「道友痛快!」

林覺笑著對他說道,也算放下了心。

景雲觀那麼出名,道觀中那麼多道土,就這麼死了,怎麼都算一樁大案。

自己和羅公倒是圖了一時痛快,解了心中不平,可在此之後,就算不會因此落下罪責,怕也免不了一番麻煩。就算皇帝或者貴妃表麵上無法藉此來怪罪他們,想必暗地裡也會記恨一番,若惹些麻煩,便不利於修行了。

也隻有將之交給樊天師,也隻有「樊天師」的名號才能將這類事給按下去,

好讓他們安心修行。

這是樊道友擅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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