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走下去至少要兩個小時。”
林叔擔憂的看了陳影一眼,沒敢去扶他。
剛才有一段路很滑,他打算去扶,手剛伸過去,就看到陳影衣領處冒出一顆蛇頭。
就算顏色奇特了點,在山裡長大的人,不可能認不出是什麼蛇。
“小心,你衣服裡怎麼鑽了一條眼鏡蛇……”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陳影把把那顆蛇頭塞了回去。
過了一分鐘,那顆小腦袋又鬼鬼祟祟的冒了一小截出來。
陳影尷尬的退後了半步,“林叔,阿平,你們走前麵就行,不用管我。這蛇不會咬我的。”
不咬他但不敢保證會不會咬彆人,陳影儘量跟同行的夥伴拉開了距離。
林叔表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另一邊高冷的小金。
之前看到小金的時候他就已經倍感驚奇了,現在看到白眼鏡蛇,他就跟越過閾值了似的,整個人瞬間平靜下來。
“你們城裡人玩得可真野噻。”
辛平滿臉不讚同,城裡人玩得可沒影哥這麼野。
不信去問問,誰敢跟他影哥一樣,隨身攜帶的不是國一就是國二,三有都沒資格在他麵前露臉!
到前麵分岔的地方,林叔帶著他們往上走。
“前麵那邊那棵大樹就是那隻雲豹帶崽的地方。”
林叔帶著他們提前十幾米就停下了。
“我們在這裡布置了個紅外線相機,曾經捕捉到它懷孕的照片。它的崽現在還不到兩個月,上次我過來就看到它在樹上喂奶,我用望遠鏡看的,應該是三個。”
林叔小聲的介紹情況,同時拿出小望遠鏡讓他們看。
雲豹是高度樹棲動物,強大的平衡能力和唯一可以頭朝下下樹的能力,讓它們選擇在茂密的樹冠深處養崽,如果有合適的樹洞那就更好了。
這隻雲豹媽媽的運氣不是特彆好,它尋找到的樹洞有點狹窄。
孩子剛生下來還行,大一點後就有些擠不下了。
不過也還好,從它的崽滿月之後,這裡基本上天天都是小雨,樹葉茂密,雨水難以穿透層層樹葉的封鎖。
實在不行,母子四個使勁擠一擠也能熬過去。
再等一周左右,孩子斷奶後,就可以跟隨媽媽學習捕獵和其他生存技巧,到時候它們可以選擇更好的窩度過雨季。
“往年五月就開始進入雨季,到八月才結束。但今年氣候反常,五月下了一個月的雨,到六月下旬就天天大太陽。一直到七月中旬才每天一兩個小時的小雨。”
雨水多了是很煩人,但雨水不足,對這裡的生態環境的影響堪稱毀滅性。
“影哥你看,小雲豹出來了。”
辛平第一次看到野生的雲豹崽,毛茸茸的兩隻小可愛在樹上玩耍,互相扭打啃咬。
另一隻小雲豹則跟在媽媽身後,眼裡全是媽媽漂亮的大尾巴。
雲豹媽媽在樹上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而且小金也是不容忽視的威脅。
帶崽的母獸,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觸碰到它們敏感的神經。
小金沒有湊過去,它對雲豹不感興趣,也沒想善心大發的去幫忙捕獵投喂。
但是懷裡的小白卻蠢蠢欲動的想要溜出去,倒不一定是去傷害小雲豹,而是它似乎能感知到陳影對雲豹一家的好奇。
它覺得這個兩腳獸笨笨的,想要就去拿啊,不敢去的話,小白可以代勞!
陳影可沒它那麼逆天的感知力,以為小白是被憋得慌了,連忙把它放在地上。
小白接觸到濕冷的地麵,微微僵硬了下,整條蛇軀上的每一枚鱗片都寫滿了不高興。
小白不高興,你們這些四腳獸就要倒大黴了!
它雄赳赳氣昂昂的朝著小雲豹所在的方位遊走過去。
小金走到陳影身邊躺下,嘴角微勾,帶著一抹看樂子的小心思眯起了眼睛。
這條心機蛇想要霸占兩腳獸,哼,讓你去吃點苦頭吧。
雲豹雖然不吃蛇,但不代表它不會殺死蛇。
眼鏡蛇想要毒死對方,前提是能咬中目標。隻是靠噴射毒液的話,人家身上沒傷也毒不死啊。
陳影沒發現小白的行動,他還在通過望遠鏡觀察三隻幼崽。
從外形上看,幼崽的體型很優秀,行動靈活,毛發整齊順滑,看得出被雲豹媽媽養得很好。
母雲豹雖然帶了三個孩子,可自己也沒瘦半點,皮毛光滑,斑紋清晰,雙目有神,注視這邊的時候,能從它的眼神裡看出它的自信和強大。
就在陳影打算放下望遠鏡的時候,無意中瞥到旁邊的樹枝裡有一抹白色在滑動。
他仔細看了會兒,確定那就是小白。
小白這麼小的身體,不可能去捕食雲豹崽,它平時最喜歡的食物就是老鼠蝙蝠幼兔了,但凡大一點它都懶得給眼神。
不但是他看到了小白,雲豹媽媽也看到了小白。
雲豹媽媽發出提示聲,示意崽崽們注意危險在靠近。
但它也並沒有太著急的想要除掉小白,這麼細小的一條蛇,拿來陪崽崽玩耍再合適不過。
陳影急著往前走,想要把小白拎回來,但小金一口咬住了他的褲腳。
陳影發誓,他從小金的眼神中看出了一抹遺憾。
遺憾什麼?難道它知道小白想乾嘛?
沒等陳影開口問,小金快速的躥上樹,隔著一段距離叫了幾聲。
對麵已經做出了防禦姿勢的雲豹媽媽沒有放鬆,幾隻小雲豹也快速回到媽媽身後的樹洞裡,被媽媽的身體完美遮擋住。
小金跳到那棵大樹上,從枝葉間把小白叼了起來。
蛇蛇想要掙紮,被小金叼著猛甩了兩下,整條蛇軀軟軟耷拉下來。
小金看了雲豹媽媽一眼,轉身跳下樹,把小白丟到陳影腳邊。
陳影連忙撿起來順著擼了一遍,還好,沒有受傷,估計是臉麵受創比較重,eo了。
忍住笑,陳影把它往衣服裡一塞,獎勵了小金一根肉條。
“林叔,應該不是這窩雲豹。它的小豹子還沒斷奶,不可能長時間離開幼崽,所以它捕獵在周圍就能滿足需求。我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不少鬆鼠,附近還有林麝活動的痕跡,對雲豹來說,孔雀還不如一頭林麝好吃。”
林叔恍然,但轉頭又苦惱起來,不是這窩雲豹,那會是什麼?
“雖然本地探查出來最多的食肉動物是雲豹黑熊黃喉貂,但並非沒有其他食肉目存在的可能。比如金貓,再比如豹貓森林貓之類的。之前我們在南邊還遇到了一頭猛虎。”
“老虎?”林叔震驚不已,“我在這裡工作了八年了,沒聽說過這裡有老虎啊。不過我小時候倒是聽我爸和爺爺說,那會有老虎進村吃家畜,被打死了好幾隻。等我出生後基本上就沒怎麼看見了。”
“對啊,以前有,那就代表這裡也曾經是猛虎的棲息地。森林核心區內地形複雜,你們巡山隊也不敢說每個地方都去過吧,萬一就有遺留的呢。”
這麼說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但是……林叔不自覺的往周圍看了一眼,這工作的難度似乎又提升了一個等級。
“放心,這麼多年都沒出現,也不可能下一秒就跳出來跟你打招呼。我更傾向於是金貓或者森林貓這種動作靈活的貓科動物。”
而且金貓和森林貓對禽鳥類更青睞一些。雲豹則更喜歡獵食哺乳動物,當然,食物缺乏的時候,它們也會對雉鳥下手,孔雀作為體型比較大的鳥,也難逃豹爪。
從雲豹一家的領地邊緣離開後,跟著林叔去了捕捉到神秘獸影的紅外線相機處。
剛到那裡,小金就表現出了極其謹慎的戒備狀態。
“怎麼,這裡有你的同類?”
“是的,數量不少,大概有五六隻。”
小金有點迷惑,這麼大點的地方,為啥會有這麼多金貓?
它仔仔細細的在周圍轉了一圈,基本確定下來這裡至少有兩隻母貓,其他的多是幼貓。
母貓的警惕心很強的,同一片空間裡,帶崽母貓都會警惕同類的接近,更不可能擠在一起生存。
除非……難道姐妹花一起生崽?
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但十分罕見。
成年的雌貓也會各自離開,選擇不同的地方圈定領地。
它們是有可能跟同一隻雄性交配生崽,但領地重合如此大,太匪夷所思了。
小金快速躥入林中,去尋找它的同類。
不多會兒,就聽到林中有動靜,小金狂奔回來,嘴裡還叼著一隻崽。
“小金,你乾嘛……”
話音未落,小金把那隻崽放到他腳邊,掉頭又往回跑了兩步。
陳影看到這隻崽的後腿有點不對勁,再仔細一看,我勒個去,居然是傷口在潰爛。
“影,影哥,我,我們可能,被,被包圍了!”
陳影抬頭看了一眼,隨口糾正。
“是被豹圍了,不過沒事兒,有事兒也得等我弄完這個再說。”
陳影就地單腿跪下,把背包下層的急救箱取了出來。
“幫個忙,把防潮墊鋪上,再拆一個衛生墊放上麵。”
他用無水酒精凝膠給手消毒,戴上手套,把小金貓放在衛生墊上。
小金貓渾身熱度驚人,已經失去意識。
那幾隻圍過來的金貓有大有小,一共六隻,加上地上躺的這隻足足七隻。
看它們的隊伍組成,顯然是兩個媽帶五個娃。
而且那兩隻成年金貓的顏色斑紋很像,一看就是一個媽生的。
其中一隻母貓很憤怒的樣子,朝小金低吼,露出利齒和尖爪。
另一隻相對要冷靜一些。
就在憤怒貓媽準備跟小金一決高下的時候,旁邊那隻冷靜貓一巴掌扇過去,把同伴扇了個跟頭。
一看這姿勢就很熟練,仿佛練習了千百次似的。
冷靜母貓慢慢的靠近,在一米外停下來,蹲坐,盯著陳影的手。
陳影都沒分神去看它,滿眼都是可憐小貓崽。
辛平還是懂一些急救手段的,看到小貓的傷勢,立即判斷出是被蛇咬了。
沒錯,大一點的貓或許不怕蛇,但小貓防護值不高,很容易被咬。
如果是毒蛇還好,掙紮一下也就完了。
最可怕的是被無毒蛇咬之後,自身無法處理傷口,加上這麼濕熱的天氣,傷口極容易感染潰爛。受傷的動物基本是被潰爛的傷口折磨死的,十分的痛苦。
陳影用剪子小心翼翼的把凝到一塊兒的毛發帶血塊清理掉,露出傷口。
潰爛的傷口裡都能看得到細小的蛆蟲在蠕動。
這地方沒辦法做到無菌消毒,隻能儘量救治。
幸好這裡還在邊緣,某些地方能接收到手機信號。
林叔看了眼那群虎視眈眈的金貓,手腳有點發軟的去打電話求援了。
快速配了藥,先給小家夥來了一針,再專注的清洗傷口,祛除腐肉。
第一次不能剜太多肉,得一點點的來。
本來就不大的貓崽,總不能把肉給剔乾淨隻剩骨頭了吧。
就清創消炎這一步,做了快一個小時才做完。
陳影發現傷口感染損傷到了整個右後肢,想要徹底治愈,必須帶出去再說。
他放下刀剪,看向一旁守著的母貓。
“它傷太重了,在這裡沒辦法治好它,我得帶它離開。”
陳影說得比較慢,希望貓媽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知道。”大金貓微微有些煩躁的甩了下尾巴,“我看到過你們兩腳獸給那些食物治病。”
什麼形容詞?給食物治病?
陳影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貓媽的意思是村裡人給牛羊家畜治病吧。
雖然好像不是同一個概念,但要說哪裡不對也說不上。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貓媽同意他帶走小貓崽就行。
從村裡到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熟悉路,動作快體力夠的,差不多兩個小時就能到。
他們又等了一會兒,管護站另一個小夥子帶著陳影要的醫療箱過來了。
拿到藥,給小貓崽補了兩針,把它放進帶來的箱子裡,再固定到背簍中間,由小夥子先一步帶出去處理。
冷靜母貓叫了一聲,四隻貓崽乖巧的轉身離開。
那隻脾氣躁一點的母貓連著叫了好幾聲,最後在冷靜母貓的瞪視下,不情不願的跟著貓崽們離開了。
“你要跟著出去?”陳影有點詫異,這隻貓的智商有點太高了吧,不過看看小金再看看它,也不是不能接受。
母貓不屑回答這麼明顯的問題,還用尾巴抽打後來的那個小夥子,催促他趕緊走。
“走吧,我們也回去。差不多能確定了,就是這一群貓。”
至於還有沒有其他動物出沒,不用再找,直接問母貓就行。
回去的速度要快一點,但還是跟不上那個小夥子。
陳影給他手機上發了一段文字,讓村裡的獸醫照著他寫的先把小貓崽的傷口清理一下。
清創的手法不需要多好,隻要彆傷著骨頭神經就行。
陳影跟著走到山崖上,體力快要不行了。
剛才跪著折騰了一個小時,精力體力都消耗得比較多。
辛平比他還差點,也是臉發白,直喘粗氣。
“你們要鍛煉下身體了,就這麼點路。”旁邊林叔嘿嘿笑了兩聲,“體力不好,婆娘都不好找。”
這個話題是不是太延伸了?
辛平有女朋友,拍了拍胸口,“我平時不是這樣的,就是今天有點拉胯了。等我回去休息好再來,肯定不得拉後腿。”
陳影直接拒絕參與這個話題。
他體力才不弱呢,回頭就參加個鐵人三項給他們瞧瞧!
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往回走。
越靠外路越好走,很快就看到了山腳下的村子。
村裡有年輕人騎著摩托車等在山路邊,見他們幾個出來,趕緊招呼他們坐上來,直接騎車下山。
兩個輪子是要比兩條腿快。
沒幾分鐘,車停到村裡文化活動中心廣場邊上。
兩層小白樓後麵的一棟凹字型平房,就是村裡的獸醫站。
陳影把小白從懷裡掏出來放到籠子裡,讓辛平幫忙放一下。
騎車的小夥子當即腿一軟跌坐在地。
“我的媽呀,你怎麼還帶著這東西?”
他都不敢想,這條眼鏡蛇要是突然咬他一口,他還能活著回來嗎?
“彆怕,小白不會輕易咬人的。”
辛平麻著膽子伸出手,拎著籠子上麵的提手,把它送進了一間空屋,然後果斷出門關門。
陳影都沒工夫調侃他,換了白大褂,洗了手,帽子一戴,進去幫忙獸醫治療小貓崽。
在手術間外麵的窗台上,母貓正襟危坐,一眼不錯的看著他倆。
“清創差不多了,裡麵的傷口我沒敢動。”
獸醫放下手術剪,退後一步,把最佳手術位置讓給陳影。
“小家夥命不該絕。這條蛇無毒,或者是微毒。它現在最麻煩的是傷口感染引起發熱昏厥。我已經用了藥了,你再去配一點藥等會兒給它滴注。”
鄉村獸醫站不可能有寵物醫院的智能控製設備,隻能用原始方法,十秒鐘多少滴來計算整個滴速。
其實傷不複雜,如果沒有感染潰爛之前,本地獸醫輕鬆就能解決。
這次的清創縫合又做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小貓崽的傷口處理乾淨。
接下來的治療過程中,預防感染是最重要的環節。
得到消息的刀美華第三天上,帶著小型動物icu倉趕到了上柏村。
有了這設備,小貓崽恢複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些。
跟著刀美華過來的還有個團隊,是專門研究綠孔雀的。
帶隊的不是郭主任,但跟他關係不錯,勉強算同門師兄弟的那種。
隊伍進山時,母貓和小金都跟著去了。
母貓似乎已經信任了陳影,走得乾脆果決。
它這性子,跟豹姐有得一拚。都是冷靜強大自信的款。
小金跟進去,是好奇它們為啥會湊一起生活。
它這兩天問過,人家母貓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它。
得,母貓勾搭不上,它就去套小貓的話,總能得到個答案。
陳影守了小貓崽四天,到第五天淩晨,一直奄奄一息的小貓崽突然睜開眼,微弱的叫了好幾聲。
守著它的陳影仔細聽了下,明白小家夥是餓到了。
這幾天都是給它滴的營養液,才開始吃東西,不能吃太多,肉也要控製。
先喂了點奶,等它休息了一個多小時後,又給它喂了點肉糜。
能吃進去就是好事。
動物強大的自愈能力就是基於能吃能喝能睡。
在小貓崽蘇醒的當天傍晚,兩隻母貓一前一後的進了獸醫站。
小金沒回來,陳影好奇的一問,才知道它被留下照顧貓崽了。
“那頭蠢貓也就這點用了。”冷靜母貓對小金的印象不佳,“看它捕獵還行,也能教教崽子們,不然我早就咬死它了。”
“它怎麼你們了?”陳影一邊給小貓崽清洗傷口邊上被藥水藥粉粘著的毛發,一邊跟兩隻貓媽閒聊。
“那個家夥跑來問我跟姐姐為什麼不打架。”暴躁貓媽回了一句,“要不是看在它主動幫忙帶崽捕獵的份上,我就親自給它說說為啥不打了。”
行吧,這倆貓雖然一個暴躁一個冷靜,但都是一言不合就動爪的性子,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暴躁母貓是受傷小貓崽的親媽。
它焦急的轉了幾圈,等陳影把傷口處理完後,才得到允許,跟自己的崽貼了貼。
小貓崽虛弱的叫了幾聲媽媽,母貓直接在桌上躺下,露出柔軟的腹部,讓小貓崽再嘬幾口快要沒有的母乳。
它們正好處於斷奶期,個頭大點的幾個崽已經不喜歡吃母乳了,它們更喜歡吃肉。特彆是搶著吃,味道最好。
這隻崽身體要差一點,打小搶不過哥哥姐姐們,但唯一的好處是,它能吃兩個媽的奶▽!
在斷奶的時候,也是它最不樂意,死皮賴臉的想要繼續吃。
正是因為它撒潑打滾要吃奶,才無意中滾進草叢,壓住了路過的一條蛇,然後差點把小命給送走。
“那頭公的說小東西不能回去養傷,你會帶走它?”
“它的傷在恢複中,但因為之前感染太重傷到內臟器官功能,所以需要多養一段時間。我們還是想讓它回到林子裡,就是不知道它能不能適應野外生活。如果不行的話,人類也能收養它,就是要失去自由,但吃喝不愁。”
暴躁母貓有點糾結,爪爪蓋住崽的腦袋,發現它真的很虛弱,連嘬奶都嘬兩口歇一會兒才能繼續。
“要不帶走吧。反正這個小家夥捕獵能力太差了,我都擔心它能不能養活自己。你說可以讓它吃飽是吧,我覺得其實也挺好。”
是挺好的,它都想去了。
暴躁母貓喵嗷了一聲,站起身跳下桌。
被留在桌上的小貓已經睡著了,小肚子圓滾滾,除了被剃掉一大塊毛的後肢裹著紗布外,其他地方的毛色花紋還挺漂亮的。
能用顏值吃飯,何必拚力氣呢。
決定了,就讓它去吃喝不愁的地方生活吧。
兩隻貓媽直接給崽的未來做了決定。
旁觀的陳影有種錯覺,他麵對的不是兩隻野生動物,而是兩位人類社會說一不二的母親大人!
看完崽,自認給崽找好了保護者後,兩貓媽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村子,再沒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