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搞定了妖刀“蛭丸”,許新長舒了一口氣。
他隻感覺沉在心底的一份鬱結煙消雲散,雖並無法完全消去他當年對唐門的虧欠,但好歹也算是有所補償了。
他麵露笑意。
而夏燁能看得出,此刻的許新周身通常、心境又有所提升,若是能再沉澱下來進行一番感悟,修為必然能更進一步。
說實在話,他的內心也是十分期待的,若是這世間當真能出現一名“絕頂刺客”,那將會是何等的恐怖。
“恐怕當今之世,便鮮有其不可殺之人了吧……”
心中自語一句,夏燁朝許新拱手:
“許前輩,如今這妖刀已經搞定,剩下的就是解決那兩個比壑忍了,你有什麼想法麼?”
對於他自身而言,要將之解決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談笑間便可搞定,但這份恩怨本就不屬於他,自然也是要許新來決定。
“那兩個家夥啊……”
“也交給我吧。”
見其提到,許新也自不客氣,他與那兩人都是當初那“十對十”的參與者之一,加上如今呂慈已死,也就隻剩下他們三人了。
“當年之事,終究是要了結的。”
和原本的《鏽鐵篇》不同,如今的“天庭”已經全麵掌控了整個世界,所有的異人勢力都落在了“天庭”的手裡,加之“蛭丸”並未現世、“石心會”並未來華夏,也便不用像原本那樣有太多考慮。
唯殺而已!
“那好。”
既然許新作出了選擇,夏燁自然是要幫其一把的,這便立刻用“通訊法寶”聯係了域化毒。
“之前讓你監控的那一幫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雖說一直都沒時間處理,但既然已經掌控了公司,那這幫家夥的行蹤他自然也是要關注的,而如今便到了該解決的時機。
“還在東北,我馬上發位置給你。”
既然夏燁來問了,那他的意思也就是十分明顯,域化毒二話不說便將山蝶和青山洋平的住處發給了他,兩人此刻也都並沒有異動。
“嗯。”
下一瞬間,夏燁的腦海中便浮現出了地址與坐標,他也隨之點頭回應。
“讓你的人都準備好吧,等解決了這兩個,剩下的那些個剛培養出來的比壑忍也就可以解決了。”
“明白。”
……
……
與此同時。
東北。
一方豪華彆墅之中,一男一女兩道年邁的身影正坐於客廳。
男的名為石淳,當然這隻是假名,其真正的姓為“石原”,是七十多年前便被日本安插在這方土地上的間諜。
到如今,已成為了一方巨富,無比成功的商人。
至於女的,則是石淳的妻子,對於外界而言可謂是無比的神秘,外人都知曉這位富商已經結婚,卻從沒有見過這位夫人的身影。
而同石淳一樣,其身份也並不一般,便是當年唐門與比壑忍那場“十對十”中逃走的人之一——山蝶。
在七十多年前,當比壑忍一方徹底敗給了唐門後,日本方麵便啟動了另一項計劃,那就是將山蝶和青山洋平留下來,作為長期的臥底。
而這個石原,便是他們的新領袖,其在那之前便已經以商人的身份在華夏紮根,是早已布下的暗線,為了在未來需要之時能進行接應。
“你們將歸入我的麾下,而我的第一個指令就是,放棄什麼向唐門複仇這種無聊的事。”
“或者說拿出你們的誌氣來,要複仇的話,目標將是這片大陸上的所有人!”
這是石原當時的原話,儘顯狼子野心。
而自那時候起,他便要求他們不僅要將中文變成母語,更是要靠自己的能力在這裡活下去,紮根、繁衍、進而播種,把他們的恨和欲望都延續下去。
進而培養出豐碩的果實!
毫無疑問,這也是唐門最擔心的,他們不怕這幫家夥搗亂,就怕他們沉下心來紮根於這片土地,那幾乎便再沒有將他們找出來的可能。
而事實證明,他們也的確做得很好,若非是有夏燁這樣知曉一切的人存在、亦或者像原劇情一般的“蛭丸”再度現世,他們恐怕永遠都不可能暴露。
隻不過……
由於夏燁的出現,以及“天庭”關於“全球異人化”的推進,到現在為止,一切又發生了新的改變。
“……”
“小蝶,我聯係過上麵了,他們似乎……已經放棄了所有的計劃。”
客廳之中,兩人沉默許久,石原終於打破沉寂。
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在前兩年利用你所培養的‘孩子’對‘哪都通’進行徹底的滲透,進一步向他們的高層覆蓋,但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由於兩年前在龍虎山上發生的那件事、以及之後“全球異人化”的突然加速,導致公司內部的管理更加嚴密,他們所有的安排都付之一炬,隻能再從長計議。
然而……
他們本以為,等這些事情的影響逐漸減緩、或是歸於平和,他們又可以將計劃重啟,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誰能想到,這“天庭”的勢力與實力竟已恐怖到了如此程度,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這幫家夥便掌控了全球的所有勢力,也包括他們的“上頭”。
時至今日,整個日本異人界的內部就隻剩下一個聲音,那便是儘一切可能配合“天庭”,完成“全球異人化”的推進,且絕不會有任何的異心。
當然,之所以這樣也並非是沒有原因,除了“天庭”所給的實打實的好處外,便是因為當初所有有異心的家夥……如今都已經消失了。
“天庭”出手,絕對是雷厲風行!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聽到這話,山蝶垂下了腦袋,眼中滿是怨念,她在這裡潛伏了這麼久、為的就是能夠報當年之仇,可如今卻……
她不甘心!
也正因如此,她此話剛一問出,便又突然眼神一動,向石原提議:
“不如這樣,現在我手下的人手已經足夠,我們就自己行動!”
看得出來,山蝶的腦子裡除了複仇便再沒有彆的什麼,以現在的形勢,但凡有點兒腦子都不可能提出如此荒唐的提議,而石原也果真皺起了眉頭。
“你在想什麼呢……”
“你難道還不明白麼,以現在的情況,即便動用了你那些人手,也根本做不成任何的事情,一切都已經脫離了我們的掌控,再沒有任何辦法了!”
說著,他歎了口氣,一臉頹然之色。
“雖然不想承認,但很顯然,如今的我們已經再無用處,‘天庭’那樣的龐然大物也並非我們能惹的……”
“甚至於,就連你一直想要複仇的唐門,如今也早已經今非昔比,而你手下的人卻還隻是幾十年前那般的實力,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威脅。”
“一旦現身,便隻能是送命了。”
“不!”
然而,山蝶卻並不願接受這一事實,隻見她倔強的搖頭:
“即便是這樣,我們也並非是毫無希望的……”
“隻要能找到‘蛭丸’!”
對於比壑忍而言,“蛭丸”便是一切,是他們所信奉的“神明”,他們相信隻要“蛭丸”能重現、再配合他們早就準備好的“新魔人”,一切都必然能逆轉。
“蛭丸?開什麼玩笑……”
見山蝶的神情越發瘋狂,石原的麵色也隨之沉下,這便示意其冷靜。
“你們的‘魔人’和‘蛭丸’當年就敗了,在如今這樣的世道,又能翻出什麼樣的浪花?”
他搖了搖頭,喝了口桌上的紅茶。
“接受現實吧山蝶,不管是對於比壑忍、還是對於如今的我們而言,屬於我們的時代都已經結束了,我們什麼都做不到……隻能認命。”
“不過好在,我在這幾十年的時間裡還是積累下了不少的資本,即便無法進入這未來的大世,安享晚年還是沒問題的,對於你我這樣的人而言……也算是善終了。”
“善終?”
然而,聽到他這番話,山蝶的神情卻徹底冰冷,眼中浮現起毫不掩飾的鄙夷與蔑視,就這麼凝視著他。
“看樣子,你已經忘了我們在這的目的……與背負的使命了。”
“你這個叛徒!”
“不……呃?!”
而石原聞言一愣,正想要辯解,卻突然感覺到呼吸困難,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摔落。
哢嚓!
茶杯碎裂、茶水濺了一地。
緊接著,他立刻便意識到了什麼,猛然抬頭看向山蝶,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
他想要抬手去指、想要質問嗬斥,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漸漸無力,緩緩側陷進沙發裡。
這時候,山蝶站起,來到石原的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麵無表情:
“我今天與你進行這番談話,本就是想要知道你如今的態度、知道你是否還堅定,所以便提前進行了一點小小的布置……”
說著,她掌心一閃,手中便出現了一支小瓶。
“這是這毒的解藥,如果你剛才表現得足夠堅定,我會將它給你,也會繼續對你忠心,但你剛才的一切讓我非常的失望,所以……”
“去死吧,你已經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呃……”
石原怎麼都想不到,這個跟隨了自己七十多年的下屬、與自己在一起了七十多年的妻子……竟然會如此狠心。
但他下一刻也便意識到了,原來她從過去到現在、從沒有絲毫的改變,她從始至終都隻是一名比壑山的忍者,心中隻有“任務”、“仇恨”與對“蛭丸”的“信仰”,再無彆的東西。
很快……
帶著不甘與無奈,石原死在了自己的客廳,而經過山蝶的操作,外人會認為他是死於本身的慢性疾病。
她是這方麵的行家,不會有絲毫問題。
如此一來,石原這幾十年來所打下的江山、所擁有的家業便都會歸山蝶所有,這將是她用以複仇和尋找“蛭丸”的籌碼,她也相信一切一定會迎來轉機。
但很顯然……
她的希望注定是要落空了,就在石原身死的一瞬……
唰!
客廳之中突然又出現了兩道身影。
而夏燁和許新也從未想過,自己此來還能看見如此一幕,當真是一出好戲。
啪!啪!啪!
他們不禁鼓起了掌,滿臉笑意。
“什麼人?!”
聽到身後的動靜,山蝶當即便轉過了身來,隨即麵色一驚。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體內隨之運轉起真炁。
而許新則上前一步,兩眼一眯,指了指自己:
“你不認識我麼?”
“再回憶回憶~”
“你是……”
“啊?是你!當年唐門的那幫家夥之一!”
山蝶眼神一凝,旋即便認了出來,表情也更加警惕。
隻是……
不管她再怎麼謹慎,麵對許新也不可能有絲毫的還手之力,隻見許新意念一動……
唰!
空氣扭曲,一枚無形彈丸瞬息而至,便直接沒入了她的身體!
“唔呃?!”
中了唐門的“丹噬”,山蝶不可能有絲毫生還的機會,兩人就這麼在其身邊看著,看著其不斷掙紮、麵色猙獰、直至痛苦突破了精神的防線,隻剩下乞求之意:
“救救、求求你們救救我!”
“……”
而很顯然,兩人都不可能出手,隻是依然靜靜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直到看到其掙紮了十幾分鐘而死在了無邊的痛苦下,方才滿意點頭。
“現在,還剩一個。”
沒有絲毫猶豫,兩人再度動身,不消片刻便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麻將館,一張桌上,一個禿頂老頭兒正和三個大媽切磋著。
“媽的,該來的不來,不來的全來了!”
看得出來,老頭兒今天的手氣十分不順,一臉的窩火。
不過下一刻,他臉上的怒火便煙消雲散、轉而愣住,隻因他突然發現對麵的桌旁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道人影。
從兩人看他的眼神他便能明白,他們正是來找他的。
“那是……”
與此同時,他也看見了兩人手上的一條吊墜,其上是一塊銅牌、銅牌之上是一個“蝴蝶”的圖案。
他記得,這牌子是小蝶從不離身的。
“……”
“唉……”
“不打了不打了!”
於是,他將麵前剛碼好的牌一推,將錢給三家一付,便直接走了過去。
“兩位……是來尋仇的?”
他以炁傳音。
“如果我說,我早就洗手不乾了,現在隻想過正常的生活,能放我一馬麼?”
他咧嘴一笑,就像個公園裡隨處可見的糟老頭,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覺得呢?”
許新冷眼,麵露殺意,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動作。
“唉……”
而青山洋平見狀,也隻能再談了一口氣。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