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許夢握了一圈手，又收了一疊名片。
全都是遊戲圈同行。
就算不是做遊戲的，也是生產外設、周邊等相關產品。
他們都向許夢表達了合作意向。
除了太離譜的那些被許夢當場拒絕，其他的，許夢都簡單交流一番，留下了名片。
詳細的溝通是來不及了。
築夢員工要在今晚集體動員，還要找策展方協助，完成新展廳布設。
時間緊迫！
……
……
一夜過去，8月24日9點整。
展館再次開始入場。
超多玩家一進場就開始狂奔，衝向那些需要排隊的熱門遊戲展台。
幻月不出意外的再次帶頭衝鋒，直奔6號展廳找老婆。
但他們到達現場後，卻撲了個空。
出現在眼前的不再是築夢遊戲，而是……
“sunset ga？”幻月很吃驚，“這不是築夢的展台嗎？怎麼變成日落遊戲了？日落遊戲又是何方神聖？”
“看那兒！”骨科老哥喘著粗氣提醒他。
幻月轉身一看，一位築夢的工作人員站在一個大牌子下麵，牌子上寫著——
【築夢遊戲展台已轉移至4號展廳】
【《戰爭之王》deo試玩現已正式開啟！】
【歡迎玩家們前往體驗！】
牌子上不僅寫著中英雙語，還畫著大紅色的箭頭，為玩家指明方向。
地上也出現了全新的箭頭標誌。
幻月來不及找工作人員打聽原因，跟著地上的箭頭提示和一路上六個路牌指引，快速趕到4號展廳。
而看到4號展廳的瞬間，他就明白了為什麼築夢要換展廳——
此時此刻的4號展廳，已經被一台台大型遊戲設備給鋪滿了！
築夢為了防止被海關攔截，也為了預防設備故障，多發過來的所有備用設備，全都搬了出來！
之前隻在6號展廳的三分之一，也就勉強容納20名玩家同時遊戲。
但現在，一整個展廳全都成了築夢的地盤！
幻月他們已經來晚了一步，卻仍然排到了位置。
因為此時此刻的築夢，可以容納超過50名玩家同時遊戲！
除了一排排萬向跑步機和密密麻麻的攝像頭，場內還多出了5台像是載具的大型模擬器和10台沒有輪胎的摩托車。
——就這還是築夢的設備實在不夠用了，不然擠一擠，這展廳容納80人同時遊戲都沒問題！
幻月正吃驚呢，耳邊突然“轟隆”一聲巨響！
坦克模擬器巨大的炮管在轟鳴聲中劇烈震顫，升騰起白色的霧氣。
“oh！yes！！”
戴著vr眼鏡、身穿體感服，一頭金毛的小老外爽得大叫。
看得出來，築夢更換展廳事發突然——
他們準備的《戰爭之王》主題裝飾物很少，隻有一台台顯示遊戲實況的顯示器，一些海報、兵人玩偶和模擬槍械。
放在麵積大了很多的4號展廳，看上去多少有些空曠。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在大炮的轟鳴聲中，所有人都急著登記領衣服，體驗新遊戲。
幻月也不例外。
雖然他第一天沉浸式打《霜雪計劃》boss戰隻堅持了10分鐘，但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
他都沒等回國，就已經開始鍛煉。
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他有信心撐到結束！
不過拿到排隊登記卡後，他意外地發現：《戰爭之王》的體驗時間比《霜雪計劃》更長，增加到了45分鐘。
這讓他有些心虛，於是多問了一句：“可以排那個載具嗎？”
築夢的工作人員點點頭：“可以的。”
“載具隻能在第一關卡使用，體驗時間一般在20分鐘內，你稍等一下。”
“那他們……”幻月指著萬向跑步機上的人問，“他們都打過第一關了？這麼快？”
“沒有。”工作人員搖頭。
“他們是等不及了，就跳過第一個關卡，直接去玩了第二關。”
“哦好。”
幻月不再耽誤彆人工作，耐心地坐到邊上開始等待。
——
坦克模擬器上，大喊著“oh yes”的金發老外，也不是普通玩家。
這哥們id【niiiko】，是tribe直播平台的一位遊戲主播。
粉絲規模倒是不大，約莫30萬出頭。
但他的節目效果，不是打出很多精彩的操作——實際上他技術一般。
他的節目效果，主要在於“扇嘴巴子”。
他經常在遊戲中為小隊設計戰術，但路人玩家根本不聽，所以戰術基本就沒成功過。
當然，就算和水友們一起玩，大家都聽的指揮，成功率也隻有十之一二。
所以他的直播間裡，水友們最大的樂子，就是聽他瞎扯各種戰術、進行各種預測，然後被瘋狂打臉，最後他再想方設法找補。
在他還隻有5萬粉絲時，有位樂子人觀眾一次性給他打賞了1000歐元，希望他在電腦桌上安裝一個實時扇巴掌玩具。
這位觀眾說：這樣做，是為了幫他糾正一下信口開河的壞習慣。
niiiko二話不說就裝上了。
——這可是能隨手甩出1000歐的超級土豪！niiiko但凡猶豫一下，都對不起他的職業。
但是【扇巴掌機】雖然裝了，他信口開河、好為人師的習慣卻改不了。
直播間裡一群人看著，又不能說話不算話。
niiiko也隻能每次預測錯誤或戰術失敗，就按一下按鈕，被套著橘黃色手套的假手扇一巴掌！
痛。
但是觀眾們會打賞，所以他頂得住。
最驚人的一次，他曾經奉獻過15秒被扇6次巴掌的華彩時刻！
半張臉都被扇得通紅。
但那天也直接創下了他直播以來的單日打賞記錄。
幾乎改變了他的人生。
——在那之後，“扇巴掌”就成了他直播間的標誌。
正是靠著這個標簽和直播效果，他的訂閱粉絲才成功攀升到現在的30萬。
甚至他現在試玩《戰爭之王》deo，邊上粉絲手裡，都還拿著一個黃色的玩具巴掌。
不過此時此刻，niiiko早就將這些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裝彈裝彈！快點啊！！”
在他的視角裡，敵人已經衝到近處了！
“修好了！”車長和駕駛員的聲音響起來。
“好了！淦，是不是該換換職責了？我踏馬搬炮彈搬夠了！”
“行，先打完這一炮！”
niiiko又是一炮打出去，心滿意足地看到敵軍在劇烈的爆炸中炸成一大團血色煙塵。
下一刻，他聽到耳邊的細響，接著頭頂傳來金屬擰轉的摩擦聲。
他抬起頭來，卻隻能看到坦克粗糙的金屬內壁。
不過很快，機槍在頭頂發出劇烈的咆哮。
niiiko感覺到了一股極細微的震顫。
和開炮時整台坦克都在轟鳴聲中震動不同，這種震顫似乎是從車長身上傳遞到他腳下，然後順著真皮椅子的固定架傳遞到他的座位上，再順著屁股下的椅子傳遞給他。
他很難描述這種感覺。
就好像屁股下的真皮座椅活了過來，以極小的幅度上下蠕動，按摩著他的背部。
那種從遊戲開始時，就一直縈繞在他腦海中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了——
“這家公司，到底在想什麼啊？”
他一進入遊戲，睜開眼就看到坦克內壁上洗不掉的臟汙、粗糙修補的線纜、皮椅上的破損、掉漆的手柄、隱約的油漬、腳底下被日複一日踩踏後刷不乾淨的印痕……
所有這一切，都在向他傳遞一個感覺——
這是一台久經沙場的老坦克。
更離譜的是，當他伸手去觸碰設備上的劃痕時，居然真的能感覺到那細微的凹陷和不平整。
儀表盤上細小的裂痕、漆麵脫落處極小的落差，即使閉著雙眼，也都能清楚地摸出來。
他幾乎要聞到空氣中不存在的油汙味了！
待到戰鬥開始，整台坦克活過來——
絞盤旋轉、連杆碰撞、液壓軸承摩擦……那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不是“整台坦克”再震動。
而是你可以用身體感覺出來——哪個方位、有什麼東西動了起來！
就是這麼細致！
接著，駕駛員歸位，發動機開始轟鳴。
通過聲音和震動，niiiko隔著層層鋼板，瞬間鎖定發動機的位置！
這種純靠身體直覺來獲取信息的方式，帶來了強大的沉浸感！
之前他也試玩了《霜雪計劃》的boss戰，那同樣是使用體感同步服和vr眼鏡進行遊戲。
但那個場景，卻沒有給他帶來這麼強烈的真實感！
——當然，昨天玩《霜雪計劃》的時候，他還覺得“實在是太真實了！”
但現在一對比，卻立刻感覺到了差距。
niiiko忍不住思考：為什麼會產生這種差距？
是兩款遊戲畫風不同的原因？
還是這套坦克模擬器的原因？
又或者是……《戰爭之王》開發組在製作遊戲時不計成本地堆細節，無數細節堆疊在一起，最終達成了這種真真正正以假亂真的效果？
“niiiko！開炮啊！！！”
隊友的大喊聲驚醒niiiko，niiiko抬眼一看——
車長已經被四麵八方的敵軍壓製得不敢冒頭。
正前方一個個子矮小、頭戴帆布覆蓋鋼盔的敵人，雙手持一根兩米長杆、杆子末尾連接著倒錐形帶三根尖刺的反坦克地雷，口中啊啊大叫，麵容扭曲地直衝而來！
“fuck！！反坦克雷！”
niiiko狂壓高低機，右臂幾乎要揮出殘影，終於趕在最後時刻拽下手柄。
炮彈轟鳴而出！
對麵的雜兵連帶著他身後的半支小隊瞬間蒸發！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身後就再次傳來雜兵的大吼聲。
“來不及了！”niiiko焦急。
“來得及！”駕駛員狂吼一句，整輛坦克猛然後撤！
然後又是一次細致到讓niiiko歎為觀止，但同時也有些毛骨悚然的震動——
“fuck！！我們從敵人身上碾過去了嗎？”
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惡心反胃。
“這種地方，需要做得這麼細致嗎？”
你們堆細節是不是也堆得太喪心病狂了？！
這玩意兒真的能通過審核，順利上架嗎？！
感謝【不想起床z】打賞的500點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