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了一眼電梯。
“哦，到了。”
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麵色嚴峻地走出來。
朝他點點頭。
宋懷舟朝這三人努了努下巴：“警察同誌，就是這三個人，非法闖入民宅，還意圖對我的鄰居造成人身傷害。晚一些，我把監控視頻發給你們。”
幾個警察把三人拷上，朝宋懷舟點點頭。
其中一個年齡較大的，表情和善地看著祝遙光：“這位女士，麻煩您也陪同一起，去我們局裡做個筆錄。”
宋懷舟低頭溫聲問她：“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嗎？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先去醫院。”
祝遙光搖搖頭，麵色蒼白道：“我沒關係，我們先去筆錄吧。”
宋懷舟見她堅持，這才朝警察點了點頭。
祝遙光又說：“等等，我把湯圓放在樓下了，我要把它找回來。”
宋懷舟道：“不著急，剛剛我看物業上樓了，應該是湯圓看你出事大叫，有鄰居投訴擾民把湯圓帶走了。”
“我給物業打個電話，請他們幫忙照看下。”
祝遙光這才緩和了焦急的表情，朝宋懷舟感激地一笑。
在路上，宋懷舟問祝遙光：“對那一家子，你有什麼想法嗎？”
祝遙光麵色有些疲憊，神色卻冷靜。
她說：“該坐牢坐牢，該關就關。”
宋懷舟就明白她意思了。
沉聲道：“好，我知道了。你彆多想，做完筆錄去醫院做個檢查，好好休息。”
祝遙光點點頭。
今天這件事發生的很突然。
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後居然跟了人。
看來這個小區的安保性能還是不夠。
隻是可惜，這套房子她還挺喜歡的，準備一直住下去呢。
祝遙光閉上了眼睛。
做完了筆錄，有個警察追過來，說剛剛犯事的那一家子想再見她一麵，跟她道歉。
祝遙光心中冷笑，跟她道歉？
怕是想讓她心軟，放過他們吧？
對他們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祝遙光搖搖頭，說：“不見。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應有的後果。”
她走出警局時，眩目的天光照下來，祝遙光甚至覺得頭有些眩暈。
身子搖搖晃晃像是要隨時往後倒。
她想，她果然像剛出生不久路過她家的那個道士說的一樣，天煞孤星，刑克六親。
這輩子生來便是親緣薄。
無論她再努力，都是沒辦法更改的事情。
努力了也得不到，那便算了。
一雙溫暖的大手從身後扶住她，熟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小心。”
祝遙光怔怔抬眼，望進一雙溫柔的眼眸。
她忍不住心中一酸。
其實這些天來，宋懷舟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
隻是終究到了這個年紀，他們已不適合在一起。
若是當年，她遇見的人是宋懷舟，就好了。
諸多想法最終化為唇邊一絲輕淺的歎息。
宋懷舟問她：“怎麼了？”
祝遙光搖頭。
既然決定不耽誤他，那她便不會做讓他誤會的事情。
“沒什麼，走吧。”
在宋懷舟安排下，祝遙光很快做完了全身檢查。
今天恰好是工作日，上班時間來看病的人不多。
恰好這個醫院也是警察局的官方指定醫院，祝遙光做了一份驗傷報告，到時候要給警局的人。
做完檢查，祝遙光準備自己打車回家。
宋懷舟急忙趕過來，眼眸沉沉地望著她說：“我送你。”
祝遙光搖搖頭：“今天已經麻煩你很多了。剩下的事，我自己可以。再說，你科裡沒有事嗎？”
祝遙光記得今天是周一，按理說，每周一都有主任大查房。
他應該很忙才對。
宋懷舟望著前方，跟她並排走，聲音裡帶著不容抗拒道：“嗯，已經沒事了。對你，我永遠有時間。”
他肯定不知道，今天接到她那個電話的時候，他內心有多慌張。
他打手勢讓科裡的主治醫師先帶著規培生實習生查房。
又借了個手機報警。
在等紅燈的時候跟院長微信請假。
把車開得跟飛一樣地趕回家。
在電梯裡又因為有人一直占著電梯，他差點跟人產生矛盾打架。
最後還是警察看不下去，出麵讓人把電梯先讓給他。
他怎麼能不著急？
他差一點，就要第三次失去她了。
宋懷舟閉了閉眼。
他扭頭看向身邊已經平靜下來的女人。
去停車場要路過一段林蔭道，很適合現在的她平複心情。
安靜走了一段路。
宋懷舟突然停下步子。
他站在原地，用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望著她。
祝遙光便也不得不停下腳步，目帶詢問地回望過去。
“祝遙光，跟我結婚吧。”
宋懷舟的聲音溫柔又堅定。
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拒絕的誘惑。
祝遙光的腳步頓時像是在地上生了根，無法再挪動半分。
她詫異地望著宋懷舟。
“我沒有不良嗜好，家境良好，能力優秀，人品過關，性格溫柔。外貌也尚可。”
說到這裡，他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的偏了偏頭偷看她的神情。
見她沒有嘲笑自己的意思，才繼續往下說。
“其實這些話，我本該三十年前，甚至更早，四十多年前便該告訴你。但那時候我不小心聽見你拒絕了其他人。你說你對男人沒興趣，對戀愛沒興趣，對跟平庸普信的男人談戀愛，更沒興趣。
後來，我便每天都在想，要怎麼樣，才能配得上這樣優秀又驕傲的你。要怎麼樣，才能入你的眼和心。”
“但是，在適合戀愛的年紀，你拒絕了太多人，我真的不敢再接近你，我怕我也成為那些你主動遠離的人群之一。後來，我又想著，等拿到了主治跟五篇sci，才有資格站在你麵前跟你告白。”
宋懷舟說到這裡，他的眼尾有些紅。
“卻在進修時，聽到你跟江奕白結婚的消息。我不信我們沒有緣分，不然也不會在你人生的每個重要轉折點都剛好得到你的消息。
遙光，今天我險些又一次失去你，可我們已經到了這個年紀，沒有時間再繼續蹉跎了。我不想再這麼懦弱，繼續跟你錯過下去。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