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隨著陸銘跟白衍出城十多裡之後,就看到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而來。
隻是一眼,前者已看出,這是一支真正的精銳。
他麾下的戰士算是不錯的了,可是跟這支軍隊比起來,不說修為,單是氣勢就差了不少。
麵前的禁軍身穿金色甲胄,身上氣血沸騰。
隱隱還有一股其他的力量加持,說不清道不明。
目光堅定而深邃。
彷佛天下間的一切,都無法對他們造成威脅。
“傳說大虞剛剛建立的時候,百萬禁軍借助人道紅塵之力加持,在大虞境內可敵仙門之人,如今民不聊生,人道之氣衰落,若是再如此下去。
怕是什麼牛鬼蛇神,都敢進來了。”
白衍的聲音中帶著惋惜。
眼中還有一抹的憧憬。
似在懷念當初。
陸銘臉上露出一抹詫異,沒想到還有如此說法。
“丞相來了,咱們迎上去吧。”白衍此時下馬,緩緩向前。
陸銘也跳下了馬背,把韁繩扔給一旁的侍衛後。
就迎了上去,他一身的甲胄,在行走間發出鏗鏘之音。
剛來到隊伍前方後,就躬身道。
“洪都府鎮守陸銘,見過丞相,見過將軍!”
“白衍見過丞相,將軍”
二人聲音響起後。
馬車停了下來,而正在此時,洪山侯粗獷的嗓門已經響起。
“禁軍到來,地方官員有輔助職責,你們可備好飯食!”
他聲音宛若雷霆。
陸銘隱隱的看到,口中竟有音波推動而出。
眉頭不由的一挑,此人的修為,絕對在先天之上。
而且,如今是故意給下馬威的。
其實,事情也確實如此。
朝廷當然知道雲州的情況,所以在禁軍發兵的時候,就已經備好了充足的糧草。
畢竟,大虞雖然開始衰落,但是禁軍卻從來都沒有受到過委屈。
每月除了餉銀之外,還有配套的丹藥發放。
洪山侯沒有提前告知。
根本就是不想給洪都府準備的機會,好借機發難。
將地方官員整頓一番後,到時候好讓他們在戰場中出力。
這也是禁軍常做的事情。
畢竟,他們也從來都沒有將地方上的城衛軍放在眼中。
所以,這個時候,自然是要拿捏一下了。
不過,就在他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
“嘩啦!”車簾拉開。
李岩的聲音響起“好了洪山侯,這是我的老家,你那手段就收起來吧。”
然後就看向了陸銘“還不過來扶我下車,你這孩子,隻是半年沒見,還跟我生分了。”
“哎,好嘞!”陸銘顯然沒有想到,從車上出來的竟然是李岩。
臉上詫異一閃而逝,接著就走上前去,將對方攙扶了下來。
再次看到老人,饒是他如今心性堅定,也不由的有些激動。
而李岩則是拍了拍他的手掌,然後繼續看著洪山侯道。
“這是我最親近的一個晚輩了,一會入城了好好喝一杯。”
這很明顯就是告訴對方,自己跟陸銘的關係,讓對方莫要為難。
畢竟,這位丞相是出了名的護犢子,門生都不許人欺負,何況是陸銘。
身形胖大的洪山侯,粗獷的臉上露出詫異。
他知道李岩有不少的門生,但是對一個人如此親近,還從來都沒有過。
“聽李相的。”
知道了陸銘跟李岩的關係之後,他知道這個下馬威是給不成了。
李岩雖然沒有修為,但是跟陛下最為親近。
而且這些年來,為大虞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朝中文武,對其還是頗為尊重的。
“白先生,我屢次請伱出山,你都選擇了拒絕,沒有想到如今卻在洪都府任職,還真讓我沒有想到。”
“實在是受到鎮守大人提點良多,無法拒絕。”白衍苦笑著道。
李岩顯然是準備下來走走了。
此時,一邊看著田埂,一邊道“在現今的年景,可以將洪都府治理成現在這個樣子,著實是厲害啊,如果大虞多些你這樣的人,何愁人道不能昌盛!”
“丞相誤會了,這可不是我的功勞,而是鎮守大人的,溪井,水車,挖井澆田,都是鎮守大人下的命令,我不過是執行者而已。”白衍嚴肅道。
“哦?”李岩將目光落在身邊的陸銘身上。
略微有些渾濁的眸子中,閃過詫異。
雖然當時看到洪都府的場景後,他非常的欣慰。
但也隻是認為,陸銘作為一個武將,沒有跟其他人一般,對知府的做法指手畫腳。
這對於一個鎮守來手,是非常明智的做法。
但他也沒有想到。
這居然是出自陸銘這個武將之手。
“隻是多看過一些古籍,紙上談兵而已,如果沒有白知府的實際操作,怕是也難完成。”陸銘摸了摸鼻子道。
“不驕不躁,好啊!”此時的李岩,更加滿意了。
不僅武道修為不弱,竟然還懂得治民。
沒有想到自己老了老了,還能遇到這麼一個優秀的晚輩。
老天待他,真不算薄了啊。
而此時的洪山侯,在看到陸銘跟李相的關係後,態度也和氣了一些“陸鎮守,如今叛軍的情況如何了?雲夢府被攻破了嗎?”
大軍的探馬已經放出去了。
但是時間太短,暫時還回不來。
洪山侯此次負責剿滅叛逆。
對於此事最是著急了,如果雲夢府被破的話。
接下來的事情,將會非常的麻煩。
而李岩也投來了目光,他同樣非常關心此事。
雲州想要治理好,叛軍就必須得鎮壓。
“十多日之前,我帶領大軍襲擊了叛軍的存放物資之地,他們沒有了糧草,在雲夢府城下盤桓數日之後,已經撤離,現在應該退回了蟄龍府!”
陸銘開口道。
這卻讓洪山侯不由的一頓。
本來以為,洪都府可以擋住叛軍不被進攻就不錯了。
至於雲夢府,他已經做好了被打破的準備。
沒想到陸銘直接來了個釜底抽薪,將叛軍的糧草給劫掠了。
若是如此說來的話,雲夢府不僅安全。
就連蟄龍府的叛軍,也已經自顧不暇了。
“此話當真?”洪山侯沉聲道。
“自然是真的,被斬叛軍的左耳,如今就在鎮守府衙門,而且想必雲夢府也得到了消息,軍中之事誰敢作假。”
陸銘站直了身子道。
洪山侯臉上浮現笑意“好,好啊,如果此事是真的,當記你一大功。”
說完之後,竟然是對著李岩抱拳道“相爺,軍情緊急,如果真是如此,我就不入城了,大軍直接開拔,先進蟄龍府。”
朝廷的高層,自然知道蟄龍府叛軍中有仙門的身影。
如今他們糧草短缺,而且已經過去這麼些時日,必定軍心渙散,正是進攻的好時候。
若是被對方想到了辦法,解決了缺少糧草的問題。
那可就錯過了好時機。
李岩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他雖然不懂兵事,但知道洪山侯可是大虞有數的悍將之一。
不是拓跋昊可比。
“將軍自便,但是切記不可肆意殺戮,大多數的叛軍,都是我大虞的良民,隻是被逼無奈。”
“聽相爺的!”洪山侯應了一聲後。
就向著身後副將道“通知下去,大軍不進城,改道蟄龍府!”
下一刻,便有傳令兵奔行而出。
陸銘跟洪山侯行了一禮之後,攙扶著李岩繼續向著城中而去。
片刻之後,身後就隻留下數百的護衛了。
這些,都是李岩的扈從,實力很強。
一路走來,李岩觀看了很久,眼中的滿意之色越來越濃鬱。
特彆是進了洪都府,看到裡麵繁華的場景後。
笑著道“不錯,真的不錯。”
終於,在中午時分,眾人回到了鎮守衙門。
但在一眾官員正式拜見過後。
李岩並沒有參加府城準備的酒席。
而是看著陸銘道“去你家裡吃飯吧,順便看看兮柔那丫頭如何了,這一次老婆子可是給她帶了不少的禮物。”
對方的話。
讓府城中的一眾官員不由的咋舌。
他們沒有想到,丞相跟陸銘的關係竟然如此的近。
去家裡吃飯,那幾乎是當作家裡人了。
“聽您的。”陸銘笑著道,然後就在前方帶路。
向著自己的府邸而去。
此時的李兮柔,正在百無聊賴侍弄著花草。
最近一段時間,她的修煉似乎遇到了瓶頸。
“兮柔,你看誰來了。”
陸銘的聲音響起。
李兮柔回頭的時候,就看到了李岩。
眸子中顯露驚喜。
當即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
“李伯伯,您回來了啊,嬸子呢?”說話的時候,就向著後麵看去。
“我那老婆子身體不好,可不興總是長途跋涉了,而且這一次是公乾,帶著她也不合適。”李岩笑嗬嗬的打量著李兮柔。
就如同是在看自己的女兒一般。
發現對方氣色好了很多之後,才露出滿意之色。
“老爺子是大虞丞相,此次可不是回來,是過來督戰了,你還不快準備飯食,今天咱們跟老爺好好喝一杯。”
“啊!”李兮柔有些不可思議道。
“嗬嗬,不管什麼身份,我也隻還是你們的長輩,這麼長時間不見,是該好好的喝一杯。”
李岩笑嗬嗬的道。
顯然,今天可以看到二人,他也非常的開心。
李兮柔點點頭後,就跑去準備午飯了。
陸銘則是攙扶著李岩,在樹底下坐了下來。
後者歎息聲道“當初我們老兩口那麼突兀的離開,心裡沒有不舒服吧?”
“怎麼會,知道二老有苦衷,要說起來你們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怎麼會心裡不舒服,隻是可惜不知道您的住址,不能去探望,兮柔為此遺憾了小半年了,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陸銘一邊親自給李岩倒茶一邊道。
李岩笑道“你跟兮柔丫頭懂事,我看的出來,當初之所以那麼著急離開,是因為我在朝中豎敵不少,而且眼看如今氣血枯竭,沒有多少年好活了。
所以不想讓彆人知道我們之間太多的糾葛,擔心我死後你們被針對。
隻是想著暗中幫忙就好。
可是沒有想到,你這麼爭氣,短短時間,就立下了大功,既然你有這個能力,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在我臨死之前,讓你擁有自保之力,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
他手掌輕輕的拍在了陸銘的肩膀上。
讓對方心中不由感動,他絲毫沒有懷疑李岩的話,因為到了對方這個位置,根本就沒必要騙自己,更不需要解釋什麼。
能說出這般話來,說明是真的將他當作家人了。
“我無兒無女,在臨死之前遇到你們兩個後輩也是一場緣分,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願意不願意?”
李岩說到這裡的時候。
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慈祥一些。
陸銘則是毫不猶豫道“您說!”
此時的他才知道,自己為何在洪都府之內,可以順風順水,就連百裡家的大公子,在自己隻是一個區區千夫長的時候,都那般的客氣。
如今看來,一切都是李岩的緣故。
“我想認你做個乾兒子,如此一來的話,也算是後繼有人了,你願意嗎?”
他聲音很輕,罕見的有些不自信。
說出來或許沒有人會相信,畢竟李岩現在說要認兒子的話。
願意的人,怕是可以從雲州排到上京都不止。
但是人有了感情之後,就不同了。
會在乎,所以就會不自信。
陸銘不由一愣,他沒想到李岩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過,緊接著就跪倒在了地上。
“乾爹在上,請受陸銘一拜!”
說話的時候,一個頭就磕了下去、
“好,好,我兒快快起來。”李岩激動道,渾濁的眼中,竟然隱隱的泛起了淚花。
多少年了,他異常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希望可以後繼有人。
希望自己的一切,都將被對方繼承。
但是考慮到妻子,他一直在忍著,哪怕是抱養一個都從來沒有提起過。
陸銘跟李兮柔,是緣分巧合之下,跟二老結緣的。
不管是李岩,還是張氏,非常認可,將他們當作了孩子。
所以,前者才會動了認子的心思。
現在看著陸銘,多年積攢的父愛,可以說在瞬間就爆發了出來。
而此時的對方,在站起身來後,則是對著正在遠處忙碌的妻子喊道。
“兮柔,你快過來。”
既然自己都認乾爹了,李兮柔這個兒媳婦,自然是要來拜見的、
而此時的另一邊。
上京城刑場之上,裡裡外外圍滿了百姓。
禁軍負責維持秩序。
永王跟何鬆二人,身穿白色囚服,被推上了斷頭台。
炙熱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
劊子手,已經舉起了雪亮的長刀,上麵布滿了符文。
“噗!”一口烈酒噴在刀身上的時候。
鬼頭刀舉過頭頂。
永王依舊麵色淡然,何鬆則是已經滿眼的恐懼。
他是仙門之人,他壽元悠久,還不想死在這裡。
“斬!”隨著監斬官手中令牌落地的時候。
劊子手的刀鋒,快速的揮動而下。
“呼啦啦!”
可就在此時,一股黑色的颶風,瞬間席卷了整個刑場,就連禁軍戰士,都站立不穩。
“大膽,何人敢在法場搗亂!”一名將領口中發出怒嘯。
身上金甲在氣血之力的鼓蕩下“錚錚”作響,穩住身形之後。
手提一柄長矛,向著永王就投擲了過去。
鋒銳的長矛,在破空時發出驚人的尖嘯。
尾部劃動出淡淡的白痕。
這是禁軍中的一名將領,修為已是先天巔峰。
可就在戰矛貫穿了颶風,將要落在永王身上的時候。
一柄拂塵自風中探出。
將長矛撥到了一旁。
蒼老的身影顯現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個白裙女子。
二人在颶風中,竟連衣襟都沒有被掀起。
“唉!永王有天命在身,不該死在昏君之手。”仙風道骨的老者,淡淡的聲音響起。
穿過颶風,落到了刑場內所有人的耳中。
周圍被吹倒的百姓,都聽的清清楚楚。
而後,拂塵再次一卷,便是將永王跟何鬆拉起,向著遠處飛掠而去。
片刻之後,就消失在了刑場中。
颶風也隨之消散。
“追!”禁軍將領看著已經恢複過來的下屬怒喝道。
而後,就躍上了戰馬。
皇宮之內,女皇坐在龍椅上,俯瞰著群臣。
他們已經在朝天殿中待了三天,可是依舊沒有想出破解蟄龍府叛軍的辦法。
此時,低著頭不敢出聲。
整個大殿中,寂靜的讓人害怕。
“蹬蹬蹬!”
清脆的腳步聲,在殿外響起,一個年輕的內侍跑了進來。
剛進大殿,就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道“陛下,有仙門中人劫法場,拓跋野,何鬆,皆被救走,禁軍已經派出人馬追尋。”
說完之後,就低下了頭顱。
汗液順著臉頰掉落。
群臣嘴角不由抽搐。
陛下本來就在暴怒邊緣,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
實在是要命。
“砰!”女皇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竟被捏碎。
“嘩啦啦!”珠簾響個不停。
群臣當即齊齊跪倒。
武將還好,一些文臣就有些受不了了,三日來都不知道跪多少次了。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又有動靜響起。
“報,雲夢府守將傳來戰報!”又是一名內侍匆匆而來。
同時口中發出尖銳的嘶吼。
群臣腦袋伏的更低了。
有人甚至在發抖。
他們認定雲夢府陷落已經無力回天。
再加上這麼一個壞消息,女皇怕是會徹底暴走。
而就在此時,氣喘籲籲的內侍,也已經奔入了大殿。
“讀出來!”女皇冰冷,而且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
讓整個大殿中,溫度都在急速的下降。
任誰都可以感受到蘊藏著的冰冷寒意。
顯然,對方也並不看好雲夢府之戰。
如今永王跟何鬆又被救走。
兩州之地若是全部陷落,對於大虞來說。
打擊可以說是非常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