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兩人正談話間,不知何時,一道聲音從範閒身側傳來道:“主上,人找到了。”
範閒悚然一驚,有人出現在身側,他卻渾然未覺。
其中縱有他忙於與二皇子談話的緣故,也同樣說明,來人的武功不低。
“在哪?”方浩問道。
“醉仙居。”範無救回應道。
“好嘛,玩燈下黑啊!彆人以為她已經逃到了國境,殊不知卻是偷偷潛回了京都。”
方浩來了興致道:“謝必安人呢?”
“在那盯著呢,隻等主上一聲令下,便將其一網成擒。”範無救道。
“很好,去看看這女人。”方浩側身,對範閒道:“範閒,可要與孤同往?”
“那就叨擾殿下了。”一邊說著,範閒一邊給王啟年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讓王啟年趕緊搖人。
王啟年則隱晦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直到現在,範閒依舊是防備著方浩,擔心這是方浩設下的圈套。
範閒的那些小動作,身為大宗師的方浩,如何注意不到。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穿越至今,他從未主動乾預過旁人的人生。故而牛欄街刺殺案還是發生了。
本來這也沒什麼,權當看戲就好,不過有人總想著招惹自己,這就不能忍了。
醉仙居,後院
作為晶流河上數的上數的銷金窟,醉仙居又豈止隻有一條畫舫那麼簡單。
隻不過,姑娘們可以住在畫舫上,仆役下人們,卻隻能擠在岸上幾間不起眼的小院子裡。
範閒隨同方浩來到這裡的時候,一場殺戮盛宴也已經到了尾聲。
謝必安單人隻劍,麵對七八位北齊暗探的圍攻,絲毫不慌。
每出一劍,都會帶走一條人命。
地麵上濺起數團血花以後,這場戰鬥終於塵埃落定。
“主上,已經肅清了。”謝必安收劍入鞘,身上不染塵埃,顯然這一戰於他而言,隻是一邊倒的屠殺。
“司理理呢?”方浩問道。
“就在裡頭。”謝必安道。
“走,進去瞧瞧!”方浩一邊說著,一邊回頭對範閒道:“範閒,可要一起?”
範閒看到王啟年衝他比劃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心領神會道:“司理理畢竟是殿下的人,我就不進去了。”
“也好,待我審問出幕後黑手,一定為你討回一個公道。”方浩說完,徑直走進屋內。
而作為他兩大貼身侍衛的謝必安和範無救,則是非常默契的一左一右,站在門口,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範閒則退到王啟年身側,低聲道:“為何不讓我進去?”
“咱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更何況,這麼短的時間,二皇子是審不出什麼東西的。”王啟年道。
北齊錦衣衛雖然比慶國的監察院,差了不少,但調教間諜的本事,其實不弱。
想要從一個專業間諜的口中,審問出他們想要的東西,最快也要三五天的時間。
方浩雖是天潢貴胄,卻不清楚刑訊逼供的門道。
正常情況下,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拿司理理也毫無辦法。
作為醉仙居的頭牌,司理理的相貌,自然是無可挑剔。
看著眼前這名看似柔弱的女子,方浩開門見山道:說吧!是誰指使你暗算範閒的?”
方浩開門見山,沒有一點廢話。
“我若是說了,殿下能保我一命麼?”司理理看向方浩道。
“有意思。”方浩說道:“這麼看來,你是故意躲在這裡的,目的是讓孤先發現伱。”
方浩語氣篤定,司理理也並未反駁。
“你一個北齊暗探,孤乃慶國皇子,憑什麼要保你?”方浩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道。
“殿下難道就不想知道是誰嫁禍給您的嗎?”司理理道。
“司理理,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其實真凶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孤認為真凶是誰,那就是誰,不是麼?”方浩看向司理理,神秘一笑。
司理理悚然一驚,聰明如她,當然明白方浩想表達的深意。
幕後黑手刺殺的是範閒,故而真凶是誰,對範閒來說,當然很重要。
但是對本該置身事外的二皇子來說,那個意圖拉他下水的人,才更加可惡。
也是方浩,真正想要借機打壓的對象。
儘管方浩手裡沒有證據,但對他這樣的大人物來說,隻要起了疑心,證據根本無關緊要。
“我聽聞,長公主身邊,有一個叫黃毅的謀士,正是他策劃了牛欄街刺殺案,目的是為了保住長公主執掌內庫的權柄,你說,對不對?”
看著方浩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司理理沒由來的察覺到一身惡寒。
她心中有種感覺,但凡自己說出一個“不”字,眼前這個一臉笑意的二皇子,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是!”司理理顫聲吐出了這個字,她不想死,因此她必須配合方浩,唱好這出戲。
“司姑娘深明大義,孤定會在陛下麵前,為你美言幾句,留你一命。”方浩說道。
這就是方浩變相作出的承諾了,對此,司理理隻能“感恩戴德”的選擇接受。
她不想死,否則她剛才就吞毒自儘了,所以哪怕還有一絲可能,她都會想方設法活下去。
當監察院一處的沐鐵,帶著一隊監察院的高手來到醉仙居的這處地方以後。
卻聽到司理理已經“招供”的消息,聲稱暗中散布消息的,乃是長公主身邊的謀士黃毅。
“此事既然涉及到長公主,我須稟告朱主辦,方能處置。”沐鐵冷汗直流道。
監察院一處雖有監督京都城內皇親國戚,文武百官的特權。
但長公主身份特殊,此案查到這裡,就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了。
“你不是說,二皇子審不出什麼情報麼?”範閒側耳對王啟年道。
他真的非常好奇,這二皇子殿下究竟說了什麼,這司理理這麼容易就招了?
“這沒理由啊?”王啟年也感覺有些納悶。
北齊的暗探,不可能隻有這點水平啊?
更何況剛才二皇子審訊的時間又那麼短,除非……二皇子抓住了司理理的軟肋!
“沐僉事,司理理這人孤就交給你了,可彆讓她莫名其妙就死了。”方浩意味深長道。
“殿下放心,微臣曉得。”沐鐵冷汗直流道。
他忽然發現,這件事似乎已經超出他能處理的範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