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注意到林白憔悴的神色,更是心中打鼓,意識到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陳王殿下沉聲道:“林兄,此地隻有你我二人,要說什麼便就直言吧。”
林白麵色陰沉,醞釀少許後開口了,“殿下,我們找到夏靖之了。”
“找到夏靖之了?”陳王殿下驚呼出聲,臉上露出無比欣喜之色。
之前林白便曾說過……大皇子和二皇子死於南疆蟲穀七十五種王毒之一的“神魔劫”。
而煉製出神魔劫的武者,便叫做夏靖之。
此人與三皇子有著非同凡響的關係,一旦抓住此人,便可以輕鬆搬到三皇子。
陳王殿下驚喜之餘,盯著林白問道:“林兄,找到夏靖之,你應該高興才對,為何如此愁眉苦臉,神情這般憔悴?”
林白臉上沒有露出笑容,神情越發陰鬱,“殿下就不先問問我在什麼地方找到夏靖之的嗎?”
陳王殿下回過神來,問道:“夏靖之如今在什麼地方?”
林白盯著陳王殿下,一字字道:“夏靖之,一直就藏在南疆蟲穀的客館之內。”
什麼!
陳王殿下聽見這話,被嚇得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瞳孔放大,滿臉都是駭然之色。
他連連驚呼,“這怎麼可能呢?夏靖之不是南疆蟲穀的叛徒嗎?他怎麼可能藏身在南疆蟲穀的客館內呢?”
“要是被南疆蟲穀發現了夏靖之的蹤跡,那他豈能有活命的機會?”
陳王殿下又認真想了想,“如今南疆蟲穀已經抵達帝都,入住客館,依照南疆蟲穀的個性,他們必然會仔細檢查客館內外,必然會發現夏靖之的蹤跡啊。”
陳王殿下又問道:“現在夏靖之還藏在南疆蟲穀的客館中?”
林白堅定地回答道:“是的。”
在前往陳王府的時候,林白便對烏鴉確認過……烏鴉在夏靖之身上留下了印記,能清晰感應到夏靖之的方位。
在此時此刻,夏靖之都還藏身在南疆蟲穀會館的湖底之下!
陳王殿下冷靜下來,麵色凝重地坐在凳子上,一雙眼眸猶如獵鷹般閃爍著銳利光芒。
他口中輕聲呢喃著:“夏靖之是南疆蟲穀的叛徒,他又怎麼可能藏在南疆蟲穀會館中呢?”
“難道南疆蟲穀的強者並沒有發現夏靖之的藏身之地?”
“不可能啊。”
“南疆蟲穀那群妖人是何等手段,彆說是一個人了,一直蒼蠅都彆想逃過他們的眼睛。”
“那麼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局。”
“從夏靖之背叛南疆蟲穀,到南疆蟲穀向魔界天下發布對夏靖之的魔界追殺令,這這一切……都是一個局。”
“夏靖之,根本沒有背叛南疆蟲穀。”
陳王殿下睿智過人,很快便想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林白又補充了一句,“我的人,在發現夏靖之的時候,卻意外發現他在煉製某種奇毒。”
“應該是南疆蟲穀七十五種王毒之內,排列在前三的奇毒,名為‘鬼神哭’。”
“鬼神哭?”陳王殿下眼瞳一縮,“億萬生靈赴黃泉,幽冥鬼神忙哭泣……鬼神哭。”
“這可是‘滅國級’的奇毒啊。”
滅國級……這是魔界武者對天下致命奇毒一個等級劃分。
分為:滅城級,滅州級,滅國級,滅界級。
奇毒“鬼神哭”,已然已經達到滅國級的水準,一旦釋放出來,必然是一場災難。
陳王殿下坐在凳子上沉思良久,林白安心坐在旁邊,沒有打擾陳王殿下的沉思。
他此刻心中繃緊的心緒,緩解了許多,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上麵有人頂著的感覺,真好啊,不用什麼事情都自己去思考對策。
現在就將這個爛攤子丟給楚國吧。
林白心中輕鬆了不少。
就算夏靖之和南疆蟲穀藕斷絲連,就算夏靖之在煉製滅國級奇毒,這也不是林白一個人要去擔心的事情,楚國皇族必然比林白更加擔心。
出了事情,楚國皇族頂著,林白也樂得其閒。
陳王殿下揉著下巴,沉思良久,“林兄,此事已經超出我們的掌控之內,你與我一同進宮,麵見陛下。”
林白卻說道:“可是我們並沒有抓住夏靖之,也沒有其他證據,沒有物證,沒有人證,僅憑我一麵之詞,恐怕不足以讓陛下相信我的話啊。”
陳王殿下又皺起眉頭,覺得林白言之有理。
若不是陳王殿下對林白絕對信任,對林白的話沒有產生過任何懷疑,否則的話,換做其他皇子,必然會認為林白是在肆意攀咬。
陳王殿下拍了拍腦門,“對對對,我都急糊塗了,我們沒有證據啊,又沒有抓住夏靖之。”
“林兄,那你可有什麼想法?”
林白說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必須要想辦法先抓住夏靖之再說。”
陳王殿下說道:“這個好辦,我立刻調遣昭刑司強者,將南疆蟲穀會館圍得水泄不通,那夏靖之定逃不掉。”
“不妥。”林白立刻製止陳王殿下。
陳王殿下疑惑道:“林兄,為何不妥?”
林白說道:“殿下,若是在南疆蟲穀會館內抓住夏靖之,不就已經證明夏靖之和南疆蟲穀有勾連嗎?”
陳王殿下皺起眉頭,“林兄,你都將我說糊塗了,證實夏靖之和南疆蟲穀藕斷絲連,有什麼不妥嗎?”
林白說道:“這件事情,你知道,我知道,皇族知道,也就夠了。”
“沒必要鬨得滿城風雨。”
“若我們在南疆蟲穀會館內抓住夏靖之,則表明夏靖之與南疆蟲穀有勾連,這不是逼得南疆蟲穀和楚國撕破臉皮嗎?”
“魔界兩座鼎盛實力撕破臉皮,恐怕又得引起一番轟動天下的血戰。”
陳王殿下神情恍然,連連點頭,“林兄考慮得極對,現在是不能與南疆蟲穀撕破臉皮。”
當然考慮得對,我都在家裡想了半個月了……林白心中有些苦笑。
林白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想辦法等夏靖之離開南疆蟲穀會館後,再將他抓住。”
“到時候,夏靖之落入昭刑司手中,不就什麼事情都清楚了嗎?”
“如此一來,也可以不與南疆蟲穀撕破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