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修繕鳳儀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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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卿的腳步不停。

這老虔婆莫不是氣糊塗了?連這種可笑的狠話都撂得出來。

她會怕裴家不要她嗎?

如果他們現在拿和離書出來,她要是猶豫那麼一下,都是對不起自己,對不起之前所受的折辱。

徐氏見她鐵了心要回娘家,瞬間著了急。

為了留下這妒婦,穩住慶國公府的後宅,她可損失了幾萬兩銀子,還折了裴韻那粒棋子。

就這麼放她走,她的錢豈不是全打了水漂?

想到這,她跌跌撞撞朝門外衝去。

下台階時,不小心絆住了腳,直接往下滾。

養尊處優的貴婦,哪經得起這般撞擊?

身子在地上滾了幾圈後,雙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一眾丫鬟婆子紛紛朝她奔去,倒是忽略了正在登車的雲卿。

雲卿回頭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多行不義必自斃。

徐氏落得這樣一副田地,都是咎由自取。

她若不動歪心思,不盼著她死,又怎會如此?

“趕車吧,去永寧侯府。”

暗衛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國公府門口發生的事傳回了禁宮。

冥起收到消息後,腦子裡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癲皇今天晚上怕是會夜宿永寧侯府。

事實果然如他所料,帝王一聽他的稟報,立馬扔了手裡的奏折,起身朝殿外走去。

冥起摸了摸鼻子,暗暗誇了自己一番。

瞧,他猜對了。

蕭痕走出乾寧殿後,負手立在高高的漢白玉台階上,冷眼注視著夕陽下的巍峨宮殿。

這紅牆瓦舍,亭台樓閣,就像個金絲籠,束縛了他的一生。

他為社稷,為黎民嘔心瀝血,不求任何回報。

如今隻不過是想要個女人而已,皇室也好,朝臣也罷,誰都沒資格阻止。

“吳正德,命內務府將鳳儀宮重新修繕一下。”

封妃?

那未免太過委屈了他的姑娘。

既然決定迎她入宮,那就得給她最好的。

四妃雖然貴重,但到底是個妾,這還不如裴玄那廝給的體麵。

除了正妻的名分,他不做他想。

站在身後吳公公聽罷,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

禮部尚書為了催陛下立後,可謂是絞儘腦汁,嘔心瀝血。

結果呢?這位主子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如今怎麼想著修繕鳳儀宮了?

難道他心底已經有了皇後人選?

相府千金?還是公府嫡女?最不濟,也得是個尚書之女吧?

當然,這話他不敢問。

“是,奴才這就去內務府傳達您的旨意。”

說完,他躬身準備退下去。

蕭痕的視線偏移,眼角餘光瞥到慈安宮的屋簷,氣息微微一沉。

太後有自己的底線,她最多隻能接受雲氏封妃。

若做得太過,激起了她心中的抵觸,或許會對雲氏不利。

在她入宮前,還是悠著點,免得節外生枝。

至於立後,不過是一封聖旨的事,到時候頒發下去,看誰敢置喙。

獨攬皇權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必看文武百官的臉色行事。

一如當年的高祖皇帝。

想到這,他開口喊住了快要退下台階的吳正德。

“等等,先不必去內務府,過段時間再說,剛才朕囑咐你的,給朕爛進肚子,明白?”

吳公公聽罷,噗通一聲跪在了地磚上。

“老奴惶恐,陛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機密,借老奴一百個膽也不敢往外傳啊。”

蕭痕垂頭睨了他片刻,緩緩踱步朝台階下走去。

吳公公見狀,嚇得跪趴在了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蕭痕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邊走邊道:

“朕出去一趟,如果太後派人來問,就說朕會謹記她的教誨,讓她莫要擔心。”

“……”

雲卿回到侯府時,天已經黑透了。

出來迎她的依舊是老管家。

“姑娘回來啦?用晚膳了沒?”

很尋常的一句話,卻讓雲卿的眸子變得酸澀起來。

以前沒出嫁時,她常常往外麵跑,傍晚歸府,老管家總會這麼問她。

若她說‘沒用晚膳’,他就急忙去廚房吩咐廚子給她做好吃的菜。

還有父親,也會噓寒問暖,對她關懷備至。

一晃三年過去,她飽經風霜,原以為再也回不到從前,再也體會不到那溫馨的關懷。

未曾想家永遠是家,即便父親不在了,這裡依舊是她的避風港,可以為她遮擋一切狂風暴雨。

就衝著這點,她也不能隨意毀了這唯一的靠山。

父親留給她的爵位,傾注了他一生的心血,她要慎之又慎。

“還沒有呢,餘爺爺趕緊吩咐廚房做我最喜歡吃的菜,我餓了。”

老管家忙不迭的點頭,渾濁的眼眶裡蘊出了朦朧的淚水。

他雖然年邁,但並不糊塗。

這天都已經黑透了,小丫頭還往侯府跑,八成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慶國公府那一大家子殺千刀的玩意兒啊,以後必定不得好死。

他家姑娘多麼尊貴的人兒?

曾被侯爺捧在手心裡寵著愛著,結果嫁去裴家短短三年,便遭受了無數的折辱與欺壓。

光是想想,他就痛心疾首。

可他隻是一介仆人,貿然去國公府找那些人理論,不但幫不了姑娘,反而會連累她被人看輕。

屆時外界肯定會冷嘲熱諷,說侯府真的絕了後,竟派一個奴仆去給出嫁的姑娘撐腰。

聽了這種話,小丫頭該多傷心?

他又如何能往她心窩子上捅刀?

雲卿感受到了老管家的情緒變化,緩緩伸手圈住了他的胳膊。

“餘爺爺不必心疼我,裴家賦予我的傷痛,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的。”

老管家胡亂抹了把眼角的淚水,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好好,你可比侯爺要出息多了,他為了個女子,終生不再娶,幸虧你沒遺傳他的癡情。”

雲卿一聽這話,眸光漸漸變得暗沉起來。

她想父親應該很愛那個女人吧。

不然也不會和離十七年仍不續弦。

隻是不知那個女人對父親可有三分愛意?

應該是沒有的,否則她也不會拋夫棄女,跟青梅竹馬遠走他鄉。

回到海棠苑,她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去了滿身的疲憊,還有被徐氏沈氏沾染的晦氣。

出來時,見內室榻上倚靠著的深藍色身影,她的眉毛立馬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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