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直接被氣笑了。
她活了二十餘年,還是頭一回見這種鮮廉寡恥的賤男。
陛下信任他,派他去青州剿匪。
他卻不思皇恩,不想著怎麼去領兵,反而在這後宅裡為難她一個婦人。
嗬……
幸虧陛下聖明,沒有委以重任讓他做禁軍統領,否則皇城危矣。
‘啪’的一聲脆響。
雲卿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我乃堂堂侯府嫡女,你三媒六聘的正妻,你作甚要這般輕賤我?”
裴玄被她一巴掌給扇懵了,足足愣了數息才反應過來。
他也不去解她的衣帶了,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俊秀的臉龐上蘊滿了怒意。
“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掌摑我的?”
雲卿毫不退縮,冷眼與他對視著。
“又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把我當成賤妾玩弄的?”
裴玄猛地收緊五指,“我不過是想與你圓房而已,你何至於打我的臉?”
雲卿冷笑,有些艱難的開口,“婢女都還在場,你這是圓房嗎?
分明是羞辱我,把我當成那煙花柳巷的玩意兒,隨時隨地的折騰。”
裴玄微微眯眼。
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做法有欠妥當。
可驕傲如他,自是不會向一個內宅婦人認錯。
“雲氏,出嫁從夫的道理你不知麼?”
雲卿狠瞪著他,眼底劃過一抹譏諷之色。
“此番行徑,你有把我當正妻嗎?若沒有,憑什麼要我順從你?”
裴玄一噎。
許是麵子掛不住了,又或者他鐵了心要圓房。
惡狠狠的將人拽起來後,拖著她朝內室走去。
青蘭青葉見狀,連忙衝上去阻止。
霎時間,整個正廳都亂做了一團。
裴玄厲目橫掃向兩個丫頭,怒不可遏。
“賤婢,連主子行房都敢阻攔了,信不信我命管家將你們發賣出去?”
青蘭青葉不為所動,一人抱著雲卿的胳膊,一人去掰他的手指。
裴玄的耐心耗儘,冷沉著臉的道:“今晚這房,圓定了。”
話落,他又朝門口站著的幾個粗使婆子嗬斥:
“將她們倆拖出去,扔給人牙子發賣掉。”
“……”
雲卿突然停止了掙紮,對青蘭青葉道:“你們先下去。”
青蘭青葉齊齊搖頭。
“我們不能扔下姑娘不管。”
“對,即便是死,我們也要守著姑娘。”
雲卿沒理她們,對裴玄道:“我都依你,放過她們吧。”
裴玄冷哼出聲。
好言相勸她不聽,非得逼他用強的。
“將她們關進廂房,等我成事後再放出來。”
粗使婆子們應了聲‘是’,連拖帶拽的將兩人弄了出去。
裴玄拽著雲卿走進內室,直接將她甩在了拔步床內,然後傾身壓下。
“雲氏,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想拿回嫁妝後全身而退嗎?癡人說夢,
沒我的允許,你這輩子都逃不出這國公府,
我勸你歇了那心思,好好伺候我,為我生個嫡子。”
說完,他的大掌開始在她曼妙的身體上遊走。
陣陣暗香襲來,沁人心脾,也徹底攝了裴玄的魂。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領兵,什麼剿匪,通通扔一邊去吧。
他隻想溺死在這溫柔鄉裡,享受極致的歡樂。
眼看他的爪子就要貼上她的雪峰,雲卿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世子,既然是要完成新婚夜未完成的儀式,那就得做全套。”
說到這兒,她的視線落在案幾處的酒壺上。
“咱們先飲合巹酒吧。”
裴玄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隻掃了一眼,又匆匆收回來。
“先圓房,其他的改日再補上。”
雲卿緩緩攥緊拳頭。
他不上鉤!
難道今晚真要失身於他麼?
裴玄急著出京,便不再跟她廢話,掙脫她的鉗製後,伸手朝她衣擺探去。
雲卿眼底蘊出一抹猶豫之色。
她在紮不紮他之間左右掙紮。
可裴玄不給她太多考慮的時間。
就在他的手指探向她衣襟的那一瞬,外麵突然響起石岩的稟報聲。
“世子,武威將軍過來了,說是接您去城外與西山大營的兵馬會合,讓您趕緊過去見他。”
好事又一次被打斷,裴玄差點咬碎滿口銀牙。
可軍令如山,半刻都耽擱不得。
一旦誤了事,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他憤憤不平的站起身,一邊壓製著身體裡竄起的火苗,一邊打量靜臥的小娘子。
這溫香軟玉橫陳在眼前,卻沒時間碰,真真是可惜了。
“趁著我離京的這段時間,你好好想一想,
是做那被休的下堂婦,還是做風風光光的世子夫人。”
話落,他大步走出了內室。
雲卿撐著胳膊肘坐起來,攏了攏身前微敞的衣襟,冷眼盯著他的背影。
明日她就命餘伯雇幾個殺手,在前往青州的路上埋伏。
即便現在還不能殺他,她也要廢了他一隻手,讓他這輩子都上不了戰場。
…
皇宮。
乾寧殿後殿。
蕭痕拿著一本遊記倚靠在床頭翻看。
冥起立在屏風前,正在向他稟報裴玄強闖春熙堂的事。
要他說,姓裴的那家夥純屬找死。
陛下都派他去剿匪了,老老實實的領兵出京不好麼?
非得借著收拾行李的空隙,去後宅強迫人家小娘子。
“主子,武威將軍去得及時,裴世子並未得逞。”
帝王輕嗯了一聲,語調寡淡,聽不出喜怒。
可越是如此,越令人毛骨悚然。
冥起縮了縮脖子,躬身準備退下去。
剛挪動腳步,榻上的帝王說話了:
“廢了他一隻爪子。”
冥起低垂下頭,恭敬的應了聲‘是’。
這個時候,他是嫌命長才會給姓裴的求情。
廢掉那家夥的手也好,省得他整日裡作死。
斷了胳膊,應該就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屬下告退。”
蕭痕見他轉身離開,揚眉道:“就這麼走了?”
冥起微愣,下意識頓住了腳步。
不走乾嘛?
留下來陪睡嗎?
“主子還有事?”
蕭痕扔掉手裡的遊記,淡聲問:“上次讓你調查京中適婚的紈絝子弟,你查得怎麼樣了?”
冥起打了個哆嗦,硬著頭皮道,“那蘇姑娘好歹是相府嫡女,又是太後鐘意的皇後人選,您將她賜給紈……”
不等他說完,帝王冷笑出聲,“怎麼,你看上她了?要不朕將你賜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