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想多管閒事。
而是裴玄一旦搭上兵部左侍郎這個靠山,她的路會走得更加艱難。
即便梅姨娘今天不來,他日她知曉這門親事,也會想辦法攪黃的。
既然如此,還不如賣她們母女一個人情,看能不能拉攏她們為她所用。
裴韻抽泣了兩聲,哽咽道:“侍郎府那邊有這個意思,母親說過幾天安排我們見一麵,
大嫂,我不要嫁給一個老頭,他的年齡再大一些,都能做我祖父了。”
雲卿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她又望向梅姨娘,“這件事我會擺平,為你們,也為我自己,
至於你之前說的合作,得讓我看到誠意才行。”
梅姨娘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她所謂的誠意是什麼。
“您放心,我會儘快納上投名狀的。”
“……”
送走梅姨娘母女後,青蘭有些擔憂的問:
“這會不會是老太太設的陷阱,利用梅姨娘母女引咱們往裡麵跳?”
雲卿端起茶盞輕抿了兩口,眸中劃過一抹銳利的光。
“泥人尚有三分脾性,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梅姨娘母子被徐氏欺壓了那麼多年,反抗也正常,
當然,咱們不能輕易相信她,且走且看吧,
明日我讓餘伯去查一下,看看侍郎府是否真的有意與裴家結親。”
青蘭垂頭應是。
…
晚上。
雲卿估摸著裴玄那廝今夜會來春熙堂。
白天鬨了不愉快,銀錢沒到手,他自然要想辦法逼她鬆口。
而對於他來說,最快最有效的法子就是要了她的身。
然後逼她死心塌地的留在國公府,幫他打點一切。
惡心嗎?
確實很惡心!
更惡心的是她現在還沒法擺脫他。
果然不出她所料,半刻鐘後外麵有了動靜,門房來報世子爺今晚留宿正院。
她命青蘭悄悄去了趟偏房。
那幾人被陛下賞給裴玄,這輩子都出不了國公府。
爭寵,是她們唯一的出路。
她想她們需要這個機會。
片刻後,青蘭來報,說裴玄被其中一個妾室紫璿勾引去了偏房。
雲卿聽罷,徹底放了心。
今晚又躲過了一劫。
畢竟那廝如果用強的,她不一定能逃得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即便她不去通知她們,她們也會使出渾身解數將裴玄給勾走。
那可是出宮前陛下派給她們的任務。
“姑娘,看來您將她們幾個留下是對的。”青蘭打趣道。
雲卿揚了揚眉,“那可是陛下賞賜的,不留不行。”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
翌日早晨。
餘掌櫃派人遞來一封信件。
雲卿看完裡麵的內容後,又是驚訝又是欣喜。
驚訝的是餘伯竟然查到了這麼隱秘的事。
欣喜的是裴玄那廝作死,竟然想賄賂邊關將領。
京官與邊將私通,那可是重罪。
隻要她拿捏住了這個把柄,即便無法扳倒慶國公府,也能逼迫裴玄簽下和離書。
站在身後的青蘭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信上的內容,低聲開口:
“餘伯的消息會不會有誤?昨日世子雖然說過要打點官場,可並未細說,餘伯是怎麼查到的?”
雲卿微微眯眼。
沉吟片刻後,試著道,“餘伯跟隨了我父親數十載,
或許他有什麼特殊的渠道獲取這消息,我相信他不會害我。”
青蘭自是知道餘掌櫃不會害姑娘。
但小心為上。
“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雲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
“如果他找我要三萬兩銀子是去賄賂邊將,我給他又何妨?
舍不得銀子套不住狗,走,咱們去榮安堂給老太太請安。”
青蘭差點笑噴。
好一個舍不得銀子套不住狗啊。
應景!
…
榮安堂。
徐氏靠在榻上,沈妙雲正端著瓷碗坐在床邊侍奉湯藥。
老太太喝了幾口後,誇道:“還是你孝順,不像雲氏那妒婦,如今徹底不把我放眼裡了。”
沈妙雲微微垂頭,掩去了眸中的嫌棄。
她在家時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
來了一趟盛京,不但做了妾,還得伺候這老不死的。
早知是這麼一副光景,當初她就換個人爬床了。
更可恨的是裴玄那偽君子,口口聲聲說愛她,結果趁她昏迷跟春熙堂裡的妾滾了一晚。
一下子多了四個勁敵,她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伺候母親是媳婦該做的,至於少夫人,妾身不敢置喙。”
徐氏冷哼,“有什麼不敢置喙的,你為裴家生了長子,她還能將你趕出去不成?”
沈妙雲沒接話,舀了一勺湯藥遞到她嘴邊。
這時,外麵響起女婢的通傳聲:
“太太,少夫人過來請安了。”
徐氏的臉瞬間沉了下去,有股想要將她轟出去的衝動。
可想起昨晚兒子來找她,說官場打點需要三萬兩,請求她先補貼上。
開玩笑,她攢了大半輩子才攢下三萬兩私房錢。
如果一次性全拿給兒子,她以後喝西北風去?
這錢,必須得從雲氏手裡摳。
“讓她進來。”
片刻後,雲卿踱步走了進來。
“聽說太太病了,我特意過來瞧瞧,請大夫了麼?他們怎麼說?”
福嬤嬤雖然心裡恨極了這女人,但麵上不敢再表露出來。
她恭恭敬敬的回道,“隻是染了風寒,不打緊的,吃幾副湯藥就好。”
雲卿鬆了口氣,笑著開口,“您可是咱們府上的主心骨,一定要照顧好身體啊。”
徐氏磨了磨牙,壓下心頭的火氣,耐著性子道:
“玄兒剛立下大功,如今正是打通官場收買人心的好時機,
前幾天的事,是我們考慮不周,我在這裡向你道歉,求你原諒,
各房的開支縮減就縮減,我們省省就是,可玄兒那邊的銀子不能斷,
你幫他一把,等他的官位定下後,讓他遞折子為你請封誥命
咱們女人的尊榮啊,還得靠爺們去外麵爭。”
雲卿猜到裴玄來找過徐氏,所以她突然低聲下氣的,也在她意料之中。
來榮安堂本就是想借徐氏的手將銀子交給裴玄,誘他往死路上走。
如今老太太給了她台階下,她自然要把話說得漂亮些。
“您言重了,我在春熙堂反省了幾日,也覺得自己做的太過,
以前的事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咱們往前看,
您說得對,女人的尊榮還得靠男人去爭,我會幫襯著世子的。”
徐氏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