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山目光誠摯地看向劉沛,言辭懇切地問道。“我想了解一下蘇建軍和何翠娥這兩口子的家庭狀況究竟如何,另外就是想知道他們倆這人品方麵又怎麼樣呢?
劉廠長啊,希望您能夠實實在在、毫無保留地跟我說一說真實的情況,可以嗎?”
劉沛早上才接到在研究所工作的妹夫的電話,讓他幫個忙,他們研究所的部長要找他打探消息,希望他配合一下,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這個霍部長為何要向他打聽蘇建軍和何翠娥兩口子的事。
他小心謹慎問道:“對了,霍部長,不知道您跟這蘇家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一種關係呀?”
麵對劉沛提問,霍君山倒也沒有絲毫猶豫,十分坦率且毫不避諱地回答道:
“實不相瞞劉廠長,我的小兒子最近談了個對象,而那個姑娘正好就是蘇家的閨女。
正因為如此,我才特意過來向您打聽蘇家的情況。”
劉沛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呀,那你來找我打聽可算是找對人嘍!這蘇建軍和何翠娥夫妻倆一直在咱們麵粉廠裡上班呢,而且他們的大兒子如今也在咱這工廠裡乾活兒。”
聽到這話,霍君山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連忙應道:“哦,真沒想到會是這樣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劉廠長,那就勞煩您再詳細地跟我講講他們家的具體情況唄?”
劉沛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應允,然後開口問道:“霍部長啊,不知道你家兒子相中的到底是蘇家的哪位姑娘呀?是蘇家的小女兒還是排行老四的那個閨女呢?”
霍君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蘇家的四姑娘,名叫蘇荷。”
劉沛微微頷首,若有所思地說:“原來是蘇荷啊……這姑娘可不簡單呐!早些年的時候她跑到東北那邊當知青去了,後來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這才有機會回到城裡來。
要說起來,這可是個相當厲害的姑娘呢,打小就有股子不服輸的勁兒。
不過嘛,這孩子也是怪可憐的,在家裡爹不疼、娘不愛。
當初蘇家需要有人下鄉插隊的時候,本來應該輪到三姑娘去的,誰知道那三姑娘倒是機靈得很,直接找了個人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沒辦法,這事兒最後就落到了四姑娘頭上。四姑娘心想著讓她弟弟代替自己去下鄉,結果卻遭到了她父母的強烈反對。
不僅如此,她還因為這個挨了頓揍呢!到最後,她父母乾脆連商量都不跟她商量一下,直接就跑去給她把名給報上了……”
說到這裡,劉沛不禁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對蘇荷的遭遇感到有些惋惜。
霍君山聽到這裡的時候,心裡不禁“咯噔”一下,一種擔憂的情緒漸漸地爬上心頭。
他原本平靜的麵容此刻也泛起了絲絲漣漪,如果真像劉廠長說的那樣,那麼蘇荷的父母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兒啊!一想到這兒,霍君山就覺得頭都大了一圈。
即便蘇荷本人可能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她身後的家庭背景實在是讓人望而卻步。
俗話說得好,娶妻不隻是娶一個人,更是娶進一門親戚。要是攤上這麼一對難纏的親家,以後家裡還不知道會鬨出多少幺蛾子呢!
所以,哪怕蘇荷再好,霍君山打心眼裡還是不願意讓自己的小兒子去招惹這樣一個大麻煩。
“劉廠長,蘇建軍這人怎樣?”
“蘇建軍和何翠娥兩口子工作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有點重男輕女………”
劉沛巴拉巴拉跟霍君山說了一大堆,霍君山對蘇家的情況有了大概的了解。
在臨行之前,他心中始終放不下一件事,那便是再去一趟麵粉廠家屬院,試圖從那裡的家屬口中獲取更多關於蘇家的信息。
帶著滿心的疑問和期待,他踏入了那個陌生的院落。
剛一進去,便聽見有人正在議論紛紛,其中一個聲音格外刺耳:“你們知道嗎?有人找廠長打聽蘇建軍和何翠娥的事情。
那個何翠娥啊,彆看她長得還算不錯,可這作風實在是有大問題!
聽說她自己還有她男人以及他們家孩子的工作,全都是靠她出賣色相換來的呢!”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在他耳邊炸響。
緊接著,另一個人的話語更是讓他震驚不已:“可不是嘛!她家那三個女兒,不光長相隨她,就連性格也是一模一樣的,一個個的心機深沉得很,很會拿捏男同誌呢。”
霍君山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俗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
即便這件事的真實性尚未得到確鑿證實,但僅僅隻是聽聞這些傳聞,就已經令他心生厭惡。
無論如何,他絕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與這樣的人家扯上任何關係。
想到此處,他已然沒有了繼續向其他人打聽蘇家之事的心思,而是匆匆忙忙地坐上車子,一路疾馳坐車趕回軍區大院。
此刻,他的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趕緊找到老父親,共同商討一下究竟該如何應對眼前這棘手的局麵。
當霍君山風風火火地衝進軍區大院時,正瞧見老父親霍禮站在門口,似乎早就在等待著他歸來。
見到兒子這般匆忙的模樣,霍禮連忙迎上前去問道:“君山啊,你這急急忙忙地趕回來,到底去麵粉廠那邊打探得怎麼樣啦?”
霍君山儘量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緩緩開口道:“爸,劉廠長說蘇荷父母工作沒什麼問題,說他們夫妻隻是有些重男輕女。
結果我去他們家屬院打聽,聽到他們家屬院的人在議論,她們說蘇荷父母和哥哥的工作,都是她媽何翠娥睡男人睡來的。”
霍禮聽到這話後,臉上露出了極為震驚的表情,嘴巴張得大大的,仿佛能塞進一顆雞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有些猶豫地說道:“君山啊,你說會不會是那些鄰居因為妒忌蘇荷父母,所以故意編造這些謠言呢?”
霍君山此刻也是一臉的迷惑,眉頭緊緊皺著,似乎在努力思考著什麼。
他搖了搖頭,無奈地回答道:“爸,這件事情我也隻是聽彆人隨口一說而已,至於到底是真是假,誰也不敢肯定。但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清歡和蘇荷走到一起。”
霍禮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語氣顯得有些沉重:“我剛才已經給知青辦的領導打過電話了,他們告訴我說蘇荷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其實有個對象了。”
“蘇荷竟然有對象?這怎麼可能!”霍君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
“嗯,據說是也是一名知青。不過可惜的是,那個男知青最終隻考上了大專。而且聽說他們倆在鄉下還舉辦了喜酒,但卻一直沒有去辦理結婚證。”霍禮一邊說著,一邊不住地搖頭。
接著,他又繼續補充道:“君山呐,這個禮拜六清歡就要帶著那個女同誌回來了。
我覺得咱們不能坐視不管,要不還是親自去清歡的學校跑一趟吧,勸勸他彆把那姑娘帶回家來。”
“可是爸,您說要是我們直接反對清歡談戀愛,他會不會根本就不聽咱們的呀?”霍君山不無擔憂地問道。
霍禮想了想說道:“我們做長輩的要是反對,他可能聽不進去。平輩的可能容易溝通,我看還是讓小蔓去勸吧,他最聽清辭和小蔓的話了。”
霍君山覺得老爸這個主意不錯,先讓大兒媳婦去勸,要是沒效果他們再上。
“爸,這事麻煩您跟小蔓說,我先回去了。”
霍君山一走,霍禮就把這事跟林蔓說了,林蔓剛好要跟爺爺去城裡與商鋪老板見麵,於是就答應了。
與商鋪老板交易完,林蔓送爺爺上車,直接坐小三輪去了霍清歡學校。
買下鋪子林蔓心情很好,去到霍清歡學校,這次沒有去他宿舍樓下等,而是直接去他教學樓,在教學樓的樓梯口等他下課。
讓林蔓始料未及的是,僅僅過了二十分鐘,當她站在樓梯口焦急等待的時候,不僅看到了霍清歡,而且還瞧見了他身旁那位氣質出眾的女生——也就是他如今的戀愛對象蘇荷。
林蔓之所以能夠一眼就斷定這位女同學就是霍清歡的女友,原因其實再明顯不過。
隻見霍清歡的手中緊緊握著一件女士外套,而與他並肩而立的那位女同學身上卻僅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衣。
此情此景,任誰都能輕易猜出兩人之間非同尋常的關係。
“霍清歡!這裡!"”林蔓高聲喊道。
彼時,霍清歡正與身邊的女友談笑風生,冷不丁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他猛地抬起頭來,視線瞬間定格在了前方不遠處的林蔓身上。
緊接著,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然後邁著矯健的步伐朝林蔓快步走去。
待來到近前,霍清歡熱情地打招呼道:“大嫂,您今兒個怎麼又大老遠跑來了?”
麵對霍清歡的詢問,林蔓微微一笑,輕聲回答道:“我呀,到城裡來辦點事兒,順道兒就想著過來瞧瞧你過得咋樣。”
話音剛落,林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霍清歡手腕處那件外套上。
霍清歡見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居然把給大嫂介紹對象這麼重要的事情拋諸腦後了。
於是,他趕忙回過頭,朝著不遠處的蘇荷揮了揮手,並大聲招呼道:“蘇荷同學,麻煩你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