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唐麗紅接到女兒電話後,就主動去了喬家找溫婉。溫婉見唐麗紅上門,以為林蔓答應回喬家了。
“麗紅,你這是帶來好消息了嗎?”溫婉一臉緊張問道。
唐麗紅歎息一聲,接著搖了搖頭,“你彆說了,我閨女因為這件事被你女兒訓了一頓不說,還被我女婿臭罵了一頓。”
前一秒還在笑的溫婉,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陰沉著臉說:“怎麼回事?菁菁那孩子沒跟她說我公公進療養院,想看她一眼嗎?”
“菁菁說了可是她沒回答,菁菁說她應該不會過來。我們家菁菁還跟她說你家老喬升職的事,可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傲氣。”
唐麗紅原本對林蔓映象還挺好的,可是聽她閨女抱怨了幾次後,霍家人無形之中老是拿她跟女兒對比,她就開始不那麼喜歡了。
這次又因為溫婉的事,她閨女親自上門去當說客,結果她閨女又被那個女人訓了一頓,自然而然對她印象不好。
女兒再怎麼不好也是她的寶貝,他們做父母都從來沒對女兒說過重話,她怎麼能凶她女兒呢。
溫婉歎息一聲,“抱歉啊麗紅,讓你們為難了,那孩子從小沒再我們身邊,也不知道她養父母怎麼教的,把她教得六親不認了。
可能她現在嫁得好,又給霍家那位生了三個兒子,在霍家地位穩了,所以人就傲氣了。
你閨女生了兩個兒子對吧,我覺得菁菁並不比她差,至少你家菁菁自己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聽溫婉誇自己女兒,唐麗紅臉上也有了笑意,“我家菁菁現在又懷孕了,我閨女懷疑她肚子又是兒子,有可能還不止一個,也有可能是一個。”
“啊,這樣啊?你家菁菁難道懷的是雙胞胎兒子嗎?”
唐麗紅想說她閨女肚子裡有三個小子,不過現在結果還沒出來,她也不好多說。
她尷尬一笑,“這個我暫時不清楚,等到星期天菁菁去醫院檢查就知道了。”
溫婉心想,還不確定的事情隨便說,小心烏龍。
“你說現在可咋辦,老爺子突然又想見我那閨女,想讓她認祖歸宗,他還說對我家思源思瑜好。
我跟衍哥也是想讓她回來,原本我以為你閨女去遊說,她會看在你閨女的麵上來見我家公公一麵。
誰知道你閨女去說也不管用,你說我要不要親自跑一趟啊!”
“我覺得你可以試一下,你一個人不方便,可以叫你兒媳婦陪你去,你不說讓你媳婦出來說。”
“這樣真的行嗎?萬一被人趕出來怎麼辦?”溫婉有些忐忑不安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你該怎麼辦,我也沒想到,你家養女沒了,你那親生女兒還沒過去的事放下。”
“是啊,我懷疑她恨我們,恨我們把她弄丟,可是這又不是我們的錯,也不是思甜的。
我現在這心啊,七上八下,想直接上門去找她好好說清楚,又擔心過去找她直接被趕出來。
我要是被親生女兒趕出來,估計圈子裡的人都會笑話我,特彆是我那兩個嫂子。
麗紅,你上次跟我說,他們現在搬到軍區醫院家屬院這邊來住了,在哪一棟啊?”
唐麗紅沒想到,溫婉真的聽了她的話,準備上門找林蔓。
她笑著回道:“我也不知道她具體住在哪棟,你過去問問就知道。你那女婿現在可是副主任,而且非常出名。”
“哦,是嗎?你女婿可是飛行員軍官,還出過國,比他哥還厲害。你女兒真有福氣。”
兩個女人相互吹捧,就這樣聊了一個小時,唐麗紅起身道彆,等她一走。
溫婉的小兒媳婦說:“媽,您之前不是說宋家這位護短,因為小姑子跟她閨女有點矛盾,所以她對我們家也有點意見嗎?”
“你個傻丫頭,選擇思甜不在矛盾自然也不在了,而且你公公現在的職位又高過她男人一頭,她現在自然不好意思在我麵前高傲了。
對了,這個禮拜天你跟我一起去軍區醫院一趟,我帶你見見我那親閨女。”
“好,我陪您去。”
星期天的上午,溫婉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終於鼓足了勇氣,決定帶著自己的兒媳婦一同前往軍區大院尋找林蔓。
一路上,溫婉的心情既緊張又期待,她不知道這次見麵將會帶來怎樣的結果。
然而,當她們來到林蔓家門口的時候,發現林蔓家大門緊鎖,她根本不在家鎖門。
這讓溫婉感到十分失落和沮喪,而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頭——在下樓梯的時候,溫不小心竟然把腳給崴到了!
隻聽見“哢嚓”一聲脆響,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溫婉忍不住痛苦地呻吟起來。
“哎喲,哎喲疼死我了,兒媳婦,快快快,快把我扶起來。”
“好的,媽。”喬思瑜媳婦把溫婉扶起來後,見婆婆無法正常行走,於是提出自己意見,“媽,你腳踝腫起來,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好吧,你先扶我下樓,我們去骨科看看。”
這下可好,原本滿心歡喜來找人的溫婉,如今不僅沒能見著林蔓,反而還受了傷。
無奈之下,她隻好強忍著劇痛,先去醫院查看自己受傷的腳。
經過醫生的仔細檢查和治療,溫婉的腳上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繃帶,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但即便如此,她心中對林蔓的怨氣並沒有絲毫減少,而是愈發強烈了。
於是,包紮完傷口後的溫婉,瘸著一條腿,在兒媳婦的攙扶下,又急匆匆地趕往心血管科去找她的女婿。
當護士告訴霍清辭有人來找他時,他便放下手中的工作,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隻見眼前站著一位麵容憔悴、神情不悅的中年婦女,霍清辭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已然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但他故意裝作不認識的樣子,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甚至連一句最普通的稱呼都沒有說出口。
要知道,平日裡若是遇到其他陌生人,霍清辭起碼也會禮貌性地叫聲“同誌”。
而對於那些稍微熟悉一點的女性長輩們,他更是會親切地喊聲“阿姨”之類的稱呼。
可今天麵對溫婉,他卻表現得很是冷漠,仿佛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似的。
溫婉見狀,心中的怒火瞬間燃燒了起來。
她心想:這個林蔓真是太不像話了,居然找了這麼個傲慢無禮的男人做丈夫!
而且這男人跟林蔓簡直就是一路貨色,同樣都是那麼目中無人、不可一世!
想到這裡,溫婉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直接開口說道:“你好啊,我是林蔓的母親!”
聽到這話,霍清辭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然後故作驚訝地反問道:“哦?不好意思啊,據我所知,蔓蔓的養母似乎不是您這副模樣吧?請問您到底是誰呢?”
說完,他還擺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直勾勾地盯著溫婉看。
“我是林蔓的親生母親。”
她都這麼說了,霍清辭也不得不跟她打招呼,這是基本的禮儀。
他先是錯愕一下,隨後語氣淡淡說道“哦,是阿姨啊!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溫婉聽後眉頭緊皺起來,臉上浮現出一絲慍怒,“我可是林蔓的親生母親啊,於情於理,你都該稱呼我一聲‘媽媽’而不是‘阿姨’!”
霍清辭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裡,微微搖了搖頭,語氣平靜但堅定地回答道:
“實在不好意思,阿姨。雖然我清楚您和我的妻子有著血緣上的聯係,但我妻子姓林,而且她至今並未回到喬家。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讓我直接稱呼您為‘媽媽’,似乎不太合適。另外,冒昧問一句,不知道您此番前來尋我究竟所為何事呢?”
此時的霍清辭腦海裡思緒萬千,就在前幾日,他的弟妹曾來找過自己的妻子,並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話。
而如今,這位名義上的嶽母竟然親自登門拜訪。難道說…喬老爺子快要不行了嗎?
可即便如此,也用不著讓他的妻子前去奔喪哭泣吧!那她今天特意跑來尋找蔓蔓又是出於何種目的呢?
難不成是喬老爺子在臨終之前突然心生愧疚,給媳婦留下了什麼珍貴的寶物不成?想到這裡,霍清辭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測著各種可能性。
溫婉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強忍著心中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
就在這時,喬思瑜的妻子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霍清辭的神情,然後輕輕扯了扯溫婉的衣袖,壓低聲音說道:“媽,還是先談正事要緊!”
溫婉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激動的情緒,緩緩開口道:“思甜那孩子已經離開了人世,自從那以後,我和衍哥就日日夜夜盼望著小蔓能夠回到我們身邊來。
所以這一次我特意前來,邀請小蔓回娘家看一看。
順便讓她到乾部醫院去探望一下她爺爺,老爺子如今重病纏身,身體狀況非常糟糕,老人家心心念念的就是能見一見小蔓。”
然而,霍清辭聽完這番話後,麵無表情地回應道:“抱歉,阿姨。我可以明確地告訴您,蔓蔓絕對不會去你們喬家的。
至於喬老爺子生病這件事情,那隻能祝願他安心養病了。但即便如此,蔓蔓也是不可能去看望他的,就算你們喬家所有人都來了,結果也是一樣的。
實在不好意思!如果二位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說,那麼還請就此打住吧,我手頭上還有很多事務需要處理,恕我不能奉陪了。”
話音剛落,霍清辭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完全不顧及身後溫婉,此刻臉色有多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