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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井造已經舉起自己胸口的相機對著外麵拍了起來,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神秘又奇幻的地方。
衛士一路彎彎繞繞,過了九口鄉後,很快又轉回到了美姑河邊,然後沿著河邊小公路一路朝著聯和鄉開去。
現在已經到了雨季,美姑河裡的水已經漲滿了整個河道,在紅土地上刷過來的河水,顯得非常渾濁。
但是河道兩側的土地卻與冬日旱季截然不同了,現在的河岸水線以上的土地,都長滿了鬱鬱蔥蔥的農作物,最主要的還是土豆、玉米,其次是蕎麥、豆類,瓜類。
不過還有大片空地上,依舊是地衣和淺草。
「將來這些空地我們會開辟成果園和牧草地。」周至一邊開車一邊給眾人介紹聯和鄉的農業規劃「中國農業科學研究院已經決定在我們聯和鄉建立兩個基地,美國大櫻桃推廣基地,以及摩洛哥石榴擴繁雜交基地。」
「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這裡的地貌和蜀都平原完全不同,生活的人們差彆也非常大。」金淳一說著已經將相機舉了起來,哢嚓哢嚓對著河灘上的牧羊人拍了起來「他頭上那是什麼?」
「***而也!」周至將車停了下來,拍著車門對牧羊人喊道「不是說了趕羊到後山去放嗎?怎麼又趕到河灘邊來了?」
「肘子回來了!」牧羊人正是之前和土子日打架的那個而也,見到周至的衛士車就喊道「娃娃吳乾部靠不住得嘛,找我買倆羊,給他吆進院子都看不住得嘛!」
「列位,下車逮羊子吧,這可是咱們的夥食。」周至笑道「找老鄉買了倆羊,結果沒看住還跑出來了。」
男人到死是少年,大勇哥、金淳一和鬆井造一聽說要抓羊,頓時都來勁了。
「這是我們這邊少數民族的裝束,男人頭上的那個尖尖叫做英雄結,那個可不能碰啊,碰了就表示要和對方決鬥,你看而也的腰上,那就是決鬥的武器。你們南韓有沒有少數民族?」
而也腰上有一柄尺半長的牛角柄的刀子,其實現在的主要功能是用來做裝飾用的,但是不妨礙周至拿來威脅倆老外,要他們注意尊重民族習慣。
「他們那兒沒有,不過我們國家倒是有阿伊努人、琉球人、八重山人、與那國人、國頭人、衝永良部人、與論人等等。」鬆井造說道「還有朝鮮人和漢人。」鬆井造拿著相機對羊子開拍「不過我們現在不是該討論怎麼抓羊的問題嗎?」
俗話說得好,喂牛得牛騎,喂馬得馬騎,喂羊摔禿嚕皮。因此抓羊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趕了兩次,兩隻黑山羊靈活得很,滿河灘亂跑亂跳。
周至想起不知道在哪兒見過的一種抓羊方法,用兩塊帕子分彆包住一塊石頭係在繩子的兩頭,製作成一根「拋羊索」。
拿著一頭在頭上甩著圈兒然後撒手釋放出去,對著一株灌木練習了好一陣,終於套出了一些經驗,便拎著繩子偷偷摸摸地對著黑山羊摸了過去。
悄悄走到離羊子不遠的地方,周至揮舞起拋羊索,一撒手,拋羊索被兩頭的石頭牽引著,打著旋兒朝著羊子飛了過去。
當繩子碰到了黑羊,黑羊開始跳動掙紮,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繩子在黑羊腳上圈了好幾個圈,黑羊隻掙脫了兩條腿,另外兩條卻是被纏得死死的。
而也跑過去將羊子按住,拿查爾瓦將羊子包裹了起來「肘子你那個啥東西?挺好使的呀!」
「這東西叫拋羊索,好像北方的牧羊人愛用。」周至開始嘚瑟。
結果嘚瑟不到幾分鐘,剛剛拋羊索套住黑羊純屬撞了大運,剩下的那一隻卻無論如何都套不著了。
「實在不行就先吃這一隻吧,那隻晚上自己知道回家不?」
「那隻受了驚嚇,怕是不敢回了,彆被狼叼走就可惜了。」
「麻蛋還不信這個邪了!」周至想了想「我車上還有網!」
「不早說!」大勇哥白了周至一眼,有網還費個什麼勁!
用網抓羊就太簡單了,找一片草地,將漁網牽開鋪上去,用樹枝釘住四邊,然後將羊子往布網的方向趕。
隻要羊子踩進網眼裡,基本就完蛋了,哪怕隻是一隻蹄子掛住,拖著網也走不遠。
又花了好一陣子,大家終於將剩下的黑羊給抓住了。
將兩隻黑羊丟到車頂上,眾人就跟打獵成功的獵人一般,興高采烈地回到糧站。
「哎喲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怎麼耽誤了這麼久?」吳仁中聽見糧站門口汽車引擎的聲音,出來迎接。
「叫你買的羊呢?」周至帶著客人們從車上下來,對吳仁中問道。
「羊不就在院子……咦?」
「咦你個鬼,羊都跑我車上去了,趕緊,今晚打羊待客!」
彝族是一個非常好客的民族,哪怕是窮到極處了,都還要傾力相待,周至剛來的時候土良誌想把給女兒留著的,家中僅有雞蛋拿出來招待他,吉列阿比雖然心疼,到底沒多說什麼。
打羊,又稱「打牲」,是彝族待客的習俗,來客的身份、親疏程度分彆以牛、羊、豬、雞等相待。在打牲之前,要把活牲牽到客前,請客人過目後宰殺,以表示對客人的敬重。
以牛、羊待客,皆不用刀,用手捏死或捶死,故稱「打牲」,其手法極敏捷,往往牲未死而皮已剝。
若是多路貴客一起來到,豬和羊則要成雙殺,但凡待客的肉都烹製成坨坨肉或連鍋湯。
一般非常尊敬的客人來了,或者是娘舅家來了許多人,方才殺牛招待客。
待客若殺的是小豬,飯後要將半邊小豬頭連同一些坨坨肉、蕎餅一齊贈送給客人帶走;若殺羊,飯後則要將羊頭,扇骨肉贈送客人;若殺牛,則要在飯後將牛後腿上的大坨重約五到十五斤的肉送給客人帶走。
但客人都要將主人家所贈送的肉轉贈給一戶女主人與自己同姓的人家,不能獨食。
諸多禮儀其實還滿複雜的。
不過到了周至這裡還是改進了一下,放棄了打羊模式,還是模仿殺豬一樣放血。
主要是舍不得美食,血嗆在肉裡影響肉質不說,更可惜是少了一份羊血羹。
有老赤日在殺羊就太簡單不過了,兩頭六十多斤的黑山羊分分鐘就給放倒在了案板上。
新鮮羊血趁熱接入盆內,用馬尾籮濾去雜質,倒入同量的精鹽水中,用細棍輕輕攪勻,待凝固後,用刀劃成厚塊,滑入開水鍋中,用小火緊至羊血凝固如嫩豆腐時為止。
這個過程需要一個小時左右,在緊羊血的同時,大家開始處理羊皮和羊雜。
鬆井造一邊感覺不忍一邊感覺刺激,金淳一那邊倒是無所謂的樣子,他們吃狗肉都吃得歡快,羊子就更不在話下。
傳統的羊雜包括心、肝、肚、腸、肺、尾、蹄、頭、血,彝家打羊也是吃燙皮,就是用開水澆開毛孔,拿鐵片刮掉羊毛,吃帶皮羊肉。
這一點倒是和夾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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