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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零九十六章 截然不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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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你們還沒有結束嗎?”大家正在聊著,一位西裝革履的青年人走了進來。

“二哥。”周至站起身來,和進來的人打招呼。

“樂海。”林婉秋對著來人微笑:“我們就快要結束了。”

“李先生。”梁平易一臉的不好意思:“有些情況,還需要婉秋和肘子交接一下,耽誤了一些時間。”

“我其實都還好。”來者正是李樂海,對梁平易苦笑道:“主要是老爺子那裡……是他叫我過來看看,說問問需要什麼幫助的地方。”

現在港島的小報傳得風言風語,李老二李老三兩人的老婆幾乎同時有了身孕,到底誰先生下來成了熱議話題,吹得好像就跟封建王朝第一個生下來的就可以立為太子一般,然後腦補出一場港島格局的宮鬥大戲,說什麼李老三帶著老婆遠走英倫,是類似春秋晉重耳一樣的策略。

隻有和李家真正親近的人才知道壓根就是胡說八道,李老二其實是因為性格問題對父親比較柔順,才接受的安排和培養,不像李老大學霸屬性在學術路上一路絕塵,也不像李老三反骨和金融天賦並存倒打天罡,老李曾經最大的煩惱不是擔心三兄弟將來為了家產反目,而是擔心自己的產業無人接手。

老大兩口子堅持做丁克不去說他,現在老二老三都成家立業還即將有了第三代,算是徹底的安定了下來,讓老李老懷彌慰,對兩個未來孫子的上心程度不是一般,知道林婉秋還在華新社,就支使者李老二過來,說是問是否幫助,其實就是要人。

“要不婉秋姐先回去吧。”周至說道:“我和梁叔再繼續商量。”

“那好吧,我明天再過來。”林婉秋站起身來:“你們最好要抓緊。”

李老二趕緊拿起她的坤包:“國家的事情為重,肘子這次就不給你接風,不好意思了。”

“怎麼好每次都麻煩二哥。”周至笑道:“沒有第一時間拜望李老,該是我不好意思才對。”

說完從自己包裡取出一個文玩盒子:“給李老帶了個棗紅皮的籽料關公的把件,上次電話裡答應過他的。”

李老二順手接過:“謝謝,其實那個浮雕像你們也不用太著急,如果國家需要的話,到時候我安排人從克裡斯蒂拍賣行買回來,捐給國家就是。”

“樂海你就彆添亂了。”林婉秋嗔道:“我們是在儘力製止犯罪,你那是在變相鼓勵文物走私,壓根就不是一回事兒。”

等到林婉秋和李老二走後,周至和梁平易重新坐了下來,繼續研究案情。

案情現在算是相當的棘手,首先是證據鏈不完備,雖然國內盜墓兩個團夥已經落網,根據他們的供訴將王處直墓和武將浮雕像聯係了起來,但是盜墓的主持人,也就是行話的“支鍋大爺”和銷贓的團夥卻還沒有抓到,因此和盧立榮現在要說他手裡的的浮雕就是祖傳,從證據鏈上來看,還真拿他沒有辦法。

現如今的網絡通訊技術還相當落後,乾線才64K,要傳點什麼東西那不是一般的慢,而主要的電傳,那分辨率幾乎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現在周至隻能夠憑借林婉秋拍攝下來的武士浮雕像和梁平易帶過來的考古現場照片以及資料進行觀察對比,同時聽梁平易繼續介紹案情。

王處直墓在曲陽縣,曲陽本來就是產大理石的地方,周至問道:“如果能夠證明這個武士像所用的漢白玉和王處直墓裡的都是同一個來源,是不是能夠證明武士像就來自王處直墓?”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梁平易皺眉:“一開始我們也朝這個方麵想過,詢問了專家以後才知道,曲陽從漢代開始就是皇家采料的地方,滿城劉勝墓出土的漢白玉男女俑,就由曲陽黃山漢白玉雕刻而成。也就是說曲陽漢白玉在古代用得還是相當普遍的,所以不能將漢白玉產地當做證據,最多隻能算是補充。”

“這個侍奉浮雕群像也是王處直墓發現的?”周至說道:“這個造像的風格和武士像完全一致嘛,在我看來這不就是直接證據?”

“可以嗎?”就連梁平易都看得犯迷糊:“這個浮雕的確是王處直墓的,不過是位於後室東壁,很早就被盜掘了,然後還被雨水灌進去過,破壞很嚴重,你怎麼看得出來和武士像風格一致?”

“呃,這個嘛……”

照片上是一大片的著色漢白玉浮雕,雕刻和構圖的技藝十分高超,隊前有一個男性侏儒引領,頭梳雙髻,身穿褐色圓領缺胯袍,下穿長褲,腳穿尖頭線鞋,雙手執布,捧盤口細頸瓶。

侏儒在古代豪富貴族家中經常豢養,主要就是在有歌舞表演的時候負責串場逗樂,比如吐火打板雜耍說書之類,往往還是樂隊的靈魂和核心人物,類似指揮和領隊,本身也有點本事兒。

侏儒身後領著侍女十三人,侍女發式也比較複雜,有抱麵高髻,椎髻,環髻,單髻,叢髻等,頭戴花,上插白色梳,爭奇鬥豔。

侍女們全都身材豐滿,柳葉細眉,櫻桃小嘴。衣著內為抹胸,下身紅色或者白色長裙,外穿褐色,白色,紅色,三色的窄袖短襦,在襦裙上用細墨線描繪出散點花卉。肩上披著披巾,腰上係著絛帶,腳上穿著高頭履,一共分作了三排,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古代貴族日常生活常用的陳設,包括筆劄,細頸瓶,錦緞,托盤配葵口盞,方盒,障扇,托盞,圓盒,拂塵,執壺,翎毛扇等物品,感覺就是領班帶著侍女們去布置會客廳的一個生活片段。

浮雕的氣韻非常生動,周至在兩副古代繪畫上看過類似的場景和裝束,那就是《拈花侍女圖》和《韓熙載夜宴圖》。

雖然浮雕上的侍女們在跟著侏儒前進,但是每個人的表情和姿態都有不同,似乎是一個很受主人寵愛的團隊,行動間還隨意交頭接耳,一幅天真浪漫,歡樂祥和的情景。

非常可惜的是這麵浮雕長期被水浸泥泡,石頭上的色彩已經變得暈散模糊,將浮雕風采掩蓋了六成,

這與武士像的壯碩威猛,形態威嚴,設色清晰豔麗,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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