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有金魚村南宋梅子青荷葉蓋罐出土,周至手上的這個青瓷蓋罐,年代就隻能定為元後。
因為在金魚村的發現之前,文物鑒藏界隻認元後才有荷葉蓋罐,再根據梅子青釉色,最早就隻能定到明初,因為這個釉色出於南宋,到了永樂就徹底失傳了。
島國著名的螞蝗絆大碗,就是南宋梅子青,因為出了衝線,島國大名托使者送回明朝,希望能夠比照著再買一隻。
永樂皇帝召問大臣,大臣說這沒辦法,釉色的工藝都已經失傳了,到目前也沒能仿得出來。
最終朱棣也隻好命巧匠將大碗用絆釘工藝修複了一下,又給島國送了回去。
這就是曆史上出土可信度無疑的孤品的重要性,三聖像屬於同樣的性質。
這些隻有內行才明白,新聞裡邊也不會說得這麼詳細,因此許多人看新聞也就是看個熱鬨,外加一個雲山霧罩不明就裡。
就比如老媽,等到周至把電話打回去,便興致勃勃地問起那三個黑乎乎的造像為啥那麼重要。
周至也知道老媽其實對此並不感興趣,她的目的不過是要搞清楚之後好去跟同事朋友吹牛而已。因此就不如和四表舅那樣認真討論了,隻提醒她最好彆拿這事兒去顯擺,因為她的同事朋友壓根都不會對這些有任何一點興趣。
人就是這樣,自己不關心的事情和人物,就算比天大都無感。
老媽就說不信,這怎麼說也是上了七點聯播的大事兒。
周至就笑著提醒她這是華夏民族的古老傳統,中國最古老的詩歌就是說的這件事兒。《擊壤》裡麵說得明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帝力於我何有哉!”
又插科打諢了幾句,周至掛掉了電話,又開始給乾爹打。
乾爹最多算是“體製裡的文化人”,並非古玩界的,和文玩的最大關係就是在長江邊上撿長江石,不過僅憑這事兒能夠上新聞,而且還安排了專訪,當中還有“從隋代前推到了北齊”一句,就已經知道了這事兒在行業內的重要性。
除了鼓勵周至再接再礪以外,乾爹更關心的是體係問題。
正如周至在新聞中所言,這次發現不是他個人的功勞,而是三峽文保工程所造就的成績。
假期考察的時候,周至也將各地景區景點出版的書籍,畫報,拓片等,還有就是在沿途幾個文物大縣大市能夠搜集到的內部資料,也一股腦地寄給了他一份。
蠻州市的文物單位也不少,有明代大曲老窖池、瀘縣明代龍腦橋、圓通寺、清代春秋祠、清代老窖窖池群及釀酒作坊、南宋報恩塔、玉蟾山摩崖造像瀘縣屈氏莊園、夾川神臂城遺址、堯壩古建築群、福寶古建築群,法王寺,先市醬坊群;敘永清涼洞摩崖造像、以及茶馬古道等,此外還有分散各地的漢代崖墓群,宋代古墓群等。
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就有二十二處,省級文物保護單位達五十八處,市級文物保護單位一百一十處。
此外還有大量紅色文化資源,朱總在此護國討袁,劉帥在此指揮過起義,四渡赤水期間部隊在此輾轉周旋,往返於古藺、敘永七十六個場鎮,留下豐富革命遺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