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經理笑道:“我聽餘總提到過你,看你年紀和氣質都和她講過的差不多。”
“我哪有什麼氣質,小六姐多半不會這樣說。”周至倒是想著謙虛一下。
“餘總說她有個弟弟,很小的時候就跟大人一樣,見到大人物也從來不緊張,甚至可以談笑自若。”陸經理繼續道:“我看著像您。”
“她就是說我從小調皮,還能編造理由哄騙大人。”周至笑道:“好幾次合夥作案,她看到大人問起來就害怕,結果都是從她那裡漏的餡兒。”
“你們是要唱歌?那隨我來吧。”陸經理已經確定麵前這人和餘小陸的關係了,就領著他們朝酒店外走去。
“誒?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周至問道:“還有剛才小姐姐不是說沒有包間了嗎?”
“我們還有一片為vip客戶服務的區域。”陸經理說道:“那裡有幾套彆墅,每套彆墅裡都配套了卡拉ok。”
“室外還有恒溫泳池,茶座,不過沒有對外,是接待重要的客人用的。”
周至見楊和臉色有點開始發白,決定不再逗他了,對陸經理說道:“陸姐,這次是我這個同學買單,我們去那裡唱歌的話,得花多少錢啊?要是費用太高,我們就還是換地方玩。”
“如果你們要在彆墅過夜的話,一晚上費用是一千六百元,金卡客戶是一千元。”陸經理說道:“要是唱唱歌,打打麻將什麼的,十二點以前結束的話,一晚上是四百,對於金卡客戶,我們就不收費了。”
周至就瞥見楊和偷偷鬆了一口氣。
然後就看到馮雪珊白了自己一眼,那意思是自己還沒把楊和逗弄夠就給周至搞破局了。
周至瞥了江舒意一眼,意思是你逗弄和尚沒問題,讓舒意也跟著擔心了我就得管。
然後就收到了馮雪珊的第二個白眼。
這片不對外開放的區域的確修得漂亮,如果說老窖大酒店是如今蠻州的地標的話,那這幾棟彆墅,就可以說是蠻州地產如今的巔峰之作了。
整個建築群並不大,公共區域裡除了泳池,還有羽毛球場,網球場,以及一個小型的花園。
花園內設計挺巧妙,通過假山和亭台,營造出每一棟彆墅的私密性。
陸經理將周至一行帶到一棟門口掛著“玉蟾”二字的彆墅裡,叫來服務員:“這幾位是餘總的朋友,今晚就在這裡玩,小劉你看著安排。”
小劉是個像貌甜甜的小姑娘,聞言點頭:“經理你放心,我一定安排好。”
這時候陸經理的步話機裡又響起了呼叫她的聲音,陸經理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實在是太抱歉了,我這一晚上的……那你們就先玩著?”
“謝謝陸姐,您趕緊去忙吧。”周至倒是不在意:“有劉姐在,你就不用管我們了。”
“那行,那你們隨意。”陸經理衝周至幾人擺擺手,又匆忙忙地走了。
“幾位想怎麼玩?”小劉過來招呼大家。
“我們本來想唱歌的,現在看來還有很多彆的玩的?”馮雪珊問道。
“我們這裡還可以玩麻將,棋牌,另外有兩棟彆墅地下室裡有台球。”小劉介紹著:“要是你們帶有泳衣的話,還可以遊泳,遊泳池旁還有個小的土耳其浴室,可以進行汗蒸。”
“要是各位想打羽毛球,網球,我們這裡也有現成的器械。”
“那我們還是唱歌吧。”馮雪珊看了下夥伴們:“你們說呢?”
“嗯,唱歌吧。”江舒意也讚成:“好久沒聽周至唱歌了。”
“卡拉ok在地下室裡。”小劉說道:“大家跟我來吧。”
“等我們先參觀參觀。”馮雪珊說道:“這樣的房子可太漂亮了……肘子,你在蜀都那房子跟這個是不是很像?”
“這……”周至都不知道“很像”該如何定義,要說起來倒的確都能算彆墅,不過這裡的彆墅哪怕已經可以算蠻州的天花板,但是和周至的歲華軒也毫無可比性。
不說占地麵積,隻說建築,歲華軒是古典與現代風格相結合,曆史和當今價值兼具的完美典範,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書籍字畫文物之類的“軟裝”,光那個地下圖書館加水族造景的玻璃幕牆,造價怕都不會比這裡便宜。
不過這話實在不適合現在顯擺,周至隻好說道:“也是有地上有地下,格局倒是都差不多。”
江舒意就聽得好笑,李家三兄弟住在歲華軒的時候都嘖嘖稱羨,你讓他們住到這裡來試試?明明差得太多了好不好。
不過帶路的小劉卻聽得暗自咋舌,心想這幾個少年人好大的口氣,這樣的彆墅放在蜀都,那該是什麼價格?
再一想剛剛經理說他們是餘總的弟弟,餘總是夾川人,這幾位也是濃重的夾川口音,搞不好還真有可能。
畢竟這個弟弟的姐姐真是餘總的話,那他的姐姐和姐夫兩個人,實在是太有錢了。
彆墅的陳設在馮雪珊眼裡處處都透著新奇,但是在周至眼裡就是俗不可耐。花瓶有,應該是唐山陶瓷廠新出的骨瓷,白得刺眼;陳設裡還有幾件挺新潮的拋光不鏽鋼蛋組合,映出的人影頗有哈哈鏡的效果;沙發是歐式的笨重大真皮沙發,玻璃台麵的茶幾上方就是大水晶吊燈,反光效果可以讓坐沙發的人眼神發亮。
配上高仿的世界名畫,還是名人肖像,暴發戶氣息相當濃鬱。
“這是雅克·路易·大衛畫的《拿破侖翻越阿爾卑斯山》。”周至站在畫前說道:“他右手食指前指的手勢,和古羅馬皇帝奧古斯都雕像一模一樣,身下的馬來自另一幅名畫《聖喬治屠龍》,而他翻越隘口進入意大利創造戰爭奇跡的畫麵,模仿的是第三幅名畫《漢尼拔第一次從阿爾卑斯山看到意大利》。”
“畫家的心思真是昭然若揭。”江舒意說道:“不過畫得真好,拿破侖還挺帥的。”
“傳說拿破侖在這裡說過一句話,這句話有兩個版本。”周至說道:“一說是‘我比阿爾卑斯山還要高’,一說是‘永遠不要對自己說不可能’。”
“拿破侖還挺浪漫的嘛。”馮雪珊說道:“有點革命樂觀主義的精神。”
“哈哈哈哈……”周至笑道:“相比‘更喜岷山千裡雪,三軍過後儘開顏’,這兩句話的水平啊,還稍微次了點兒。”
“而且這幅畫還有一個秘密,那就是畫家沒有忠實於曆史。”
“啥意思?”楊和不免好奇,看著畫麵裡皚皚白雪的山峰:“是拿破侖當時沒有爬這麼高?”
“這倒不是。”周至笑道:“是當時拿破侖過阿爾卑斯山,本來騎的是一頭驢子。”
“啊?哈哈哈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