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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即便是這一次博物館對於第一次細分到某位皇帝書房品味的陳展,其實安排出來的空間也並不大。
好在書房陳設本身不需要大,隻需要雅致,這一點陳展方麵還是做到了的。
設計得會很簡單,就是利用了一段通道外加一間小展廳,通道口子上掛上了周至書寫的“延薰秀色”四字展題,以及“雲移溪樹侵書幌,風送岩泉潤墨池。”的對聯。
好在兩幅字都是按照書房的掛法來掛的,要是把這類紙質裝裱的作品當做門楣的掛法,那看著就有點像辦喪事了。
周至提前趕過來,主要就是害怕這個,好在事情並沒有發生。
過了展題就進入了布展區,書房陳列,自然就是和琴棋書畫這類相關,還有大量精美的陳設瓷,以及文房的家私。
兩邊回廊和中間的玻璃櫃台,已經擺放好了這次的展品。
大都會博物館的藏品極豐,以書畫和瓷器為主,此外還有硯台,座屏,玉雕,漆器,竹木器等諸多藏品,今天這裡拿出來的還隻是一小部份。
周至最關心的自然是書畫和瓷器。
康熙作為清代第一個真正興盛起來的王朝,跨度時間很長,社會在當時迅速從恢複期進入了強盛期,這一點當然也會反應到瓷器的生產上。
大都會博物館中,藏有康熙早期經典的青花、青花釉裡紅、五彩、素三彩,以及發展到後來的琺琅彩,粉彩,以及各色五彩繽紛的單色釉瓷器——郎紅釉,豇豆紅釉,霽藍釉,灑藍釉,月白釉……
還有康熙命景德窯工燒造的仿古瓷器,主要是仿造清宮留存的宋代五大名窯。
而另一邊的牆上,則掛著大都會博物館收藏的許多古畫,包括了最著名的《照夜白圖》,《夏山圖》,《觀瀑圖》、《樹色平遠圖》。
書法則選取了北宋黃庭堅的《廉頗藺相如傳》和米芾的大字《吳江舟中詩》還有一些皇帝的書畫作品,包括宋徽宗趙佶《竹禽圖》,南宋高宗的《草書天山陰雨七絕詩》、寧宗楊皇後的《楷書瀹雪凝酥七絕》,宋理宗的《雪後登看山亭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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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沒有什麼毛病,不差錢的文人雅士,掛在書房中的字畫當然不大可能是本朝的,一般都是前朝名品,比如著名的乾隆書房三希堂,就是以珍藏了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王獻之的《中秋帖》和王珣的《伯遠帖》而得名。
最後牆上還留有一大片的空間,用來展示反應當年康熙皇帝生活的《康熙南巡圖》,當然不是全本,這一次展出的是卷三,即從濟南到泰山那一卷的局部。
這幅圖有明確的年代,1689年,內容著重描繪了康熙訪問東嶽泰山的景象。
最好笑的是作者王翬其實從來沒有去過泰山,他也是受前人的啟發,根據地圖和木刻版畫來設計畫麵,並用想象中的風景間的過道,來連接特定的地點。
為強調康熙與中國過去偉大統治者之間的聯係,王翬采用了青綠山水的畫法,和盛唐氣象相呼應。
中間的玻璃櫥櫃裡則陳列著一些小件,但是越是小件,其實工藝等級往往越高。
這裡頭著名的東西就是康熙五彩十二花神杯,小小的一套杯子,卻是康熙五彩瓷到了頂的作品。
“十二月花卉紋杯”以十二件為一套,腹壁一麵繪畫,另一麵題唐詩,每隻杯上繪一種應時花卉,指代曆史上的著名女性,並題上相應的詩句,慣稱“十二月花神杯”。
它們杯底的款字較小,字體不一,大都不甚工整。官窯規格口徑為6.7厘米,足徑為2.8厘米,高度4.9厘米。此外全為民窯和後世仿製。從現有傳世品看,無論是繪畫還是製胎,花神杯都是康熙官窯的工藝高峰。
周至手裡收藏有三隻康熙官窯的十二花神杯,是鬥彩的,其實比五彩更加稀有,但是可惜沒能成套。
而原品成套的五彩十二花神杯,據周至所知除了開封博物館外,也就這裡了,就連故宮博物館也隻收藏了幾隻單品。
第二個玻璃櫃台當中擺放的則是康熙朝的玉雕,漆雕,牙雕,犀角雕,竹木雕,都是文房常用的工具與陳設。
第三個玻璃櫃台就是這次大都會博物館跟周至借展的“八大碼兒”,這也是第一次有本朝全樣的八大碼兒外展,另外還搭了一個豇豆紅茶圓。
走廊的儘頭則是一件展廳,完全按照延薰山房最大的一間房間擺設格局來陳列,圖片是周至通過王老爺子要來的,當然東西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樣,所賴大都會博物館的藏品也實在夠多,總能夠找出差不多模樣的東西來湊數,愣是將這間展廳布置得古色古香,充滿了東方的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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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肘子要是考慮來大都會博物館工作,一定可以榮任最受歡迎的東方藝術部導遊。”安思遠坐在輪椅上,看到帶著麥小苗一路小聲講解的周至,便對他打趣。
“安先生你好。”周至笑著過去從管舒寧手裡接過了推輪椅的活:“要說起來,我的第一桶金裡邊,還真有一次是當導遊掙的,在蜀都北邊的旌陽文廟做了一次野生講解員,掙了好幾美元呢。”
“哈哈哈,你那個時候多大?”
“高一,五年前。”
“你那個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在五年後的一天,將在紐約購入的一套‘八大碼’送來大都會博物館展出?”
“即使現在,我依然覺得這個想法有些誇張。”周至在安思遠身後微笑道。
“這個房間布置感覺如何?”安思遠問道:“有沒有延薰山館的味道?”
“還原度已經相當高了。”周至環視著周圍,依舊有些遺憾:“其實吧,我覺得要是能夠將五彩財神擺出來,那就完美了。”
“什麼?”安思遠被周至逗得忍俊不禁:“書房裡擺財神!虧你想得出來!你這是對五彩瓷器上頭了!”
“書房裡不能擺五彩財神嗎?”麥小苗尊奉著不懂就問的原則。
“肘子說的這對財神也算是大都會博物館裡最好的五彩瓷了,其地位不亞於十二花神杯。”安思遠說道:“它們是一對身著明代衣飾的人物造像,不管是色彩造型還是工藝,都屬於康熙瓷器裡硬彩的典範,其特征性甚至遠超了十二花神杯。無怪肘子如此喜歡。想將它們請進書房,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