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京城。
和老皇帝死訊同時到達的,還有涼國派兵攻打邊境,以及人皇劍出世被紀火奪得逃進天絕山的消息,一時間朝堂震動。
太子宣布繼位,四皇子當即發動宮變爭奪皇位,整個京城陷入大亂。
“嗬,”紀君鴻輕笑出聲,看向文先生調侃道:
“先生,怎樣?那人皇劍是不是落在火子手裡了?”
文先生伸手擦擦不存在的虛汗,苦笑道:“主子心智過人,算無遺策,文某佩服。”
紀君鴻笑道:“我隻是有這種預感,隨口一說而已。”
文先生又問道:“主子,現在朝堂大亂,更有外敵入侵,該如何是好?”
紀君鴻悠閒道:“老皇帝臨走前該是都做好布置,這皇位三五天該是就能定下,到時父親估摸著要出征了,沒多大問題。”
文先生正要開口,忽的側耳傾聽,他看向遠處,嘴唇微動,似乎在念叨些什麼,神色驟然凝重起來。
紀君鴻端起茶水,拂了拂茶葉,慢悠悠喝了一口。
過了片刻,文先生才恢複正常,急忙道:
“主子,最新情報,涼國國師出手重創二公子,二公子喚出劍聖劍意斬殺涼國國師,隨後連斬兩名一品高手,陷入昏迷,被一紫衣女子救走,兩人逃進天絕山深處,目前不知所蹤!”
“啪嘰”一聲,茶杯發出脆響,紀君鴻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皺眉道:
“不該啊,火子的實力,再加上人皇劍的幫助,斷不會如此狼狽。”
您對二公子是真看好啊,那可是兩名一品……文先生恭敬道:
“問題就出在這裡,據江湖流言,二公子並未得到人皇劍認主,那把劍……他拔不開!”
說完,便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家主子,希望能得到解釋。當前發生的事,已經是多少年來都未曾發生過,甚至關於人皇劍的記錄,都隻存在少數孤本古籍了。
對於遊走於玄學和天機邊緣的術士來說,現在這種事無異於有種神話出現在現實的荒誕感。
同樣是好奇心害死貓的術士,正經曆這一切的文先生,自然是想更清楚了解其中內幕。甚至光是想想,都有種自己要上《術士野史》的激動。
“看我作甚?”紀君鴻無辜道:“我之前也沒見過人皇劍,怎麼會猜到有這情況。”
文先生:“……”
“不過,”
紀君鴻思索兩秒,
“人皇劍拔不開嗎……”
他站起身,身上的長袍在陽光下反射出金色紋路,隱隱更是有金光流淌。
紀君鴻眺望天絕山方向,眼眸中浮現出數道遊動的細小虛影,右手張開,威嚴開口:
“劍來。”
數秒過後,一道金線在天際劃過燦爛光芒,隨後一閃即逝,緊接著才是尖銳的破空聲響起。
京城中數道人影看向天空,什麼都沒發現後,又紛紛收回目光,接著看皇宮裡正在發生的瓜。
文先生眨眨眼,便發現紀君鴻手中多了一把金光閃閃的寶劍,以他的目力,甚至沒看出這劍是什麼時候落在紀君鴻手中。
紀君鴻左手持劍,右手輕撫劍柄,人皇劍頓時顫抖不已,發出歡快的嗡嗡聲。
“鋥!”
一聲脆響,金光大盛!
隻是還沒過半秒,金光又瞬息收斂,像是無事發生。
人皇劍的劍鳴都準備好了,劍身又被插回鞘裡,一時間憋了口氣,怎麼都發不出來。
人皇劍:“……”
紀君鴻眼眸裡帶著笑意,溫和道:
“回去吧,那人是我弟弟,我許他使用你權利。你可與我並肩作戰,亦可與他一同殺敵。”
人皇劍發出清脆鳴叫,金光如水般流淌。
隨後紀君鴻向上一拋,人皇劍在他身前繞了兩圈,隨後化作金線消失在遠方。
文先生有些呆滯,這情況和術士世代相傳的記載不一樣啊!過了幾秒才呐呐道:
“這就完了?”
“嗯。”紀君鴻又慢悠悠坐下,喝了口茶水。
文先生收斂心神,低聲問道:“主子,現在雙龍爭帝,朝堂不穩。再加上一旦帝位確定,老爺必然會出征抵禦涼**隊。咱是不是要乾他一票?!”
紀君鴻看了文先生一眼,搖頭笑道:“先生,先不說朝堂還有國師在。即便我能殺了國師,得了帝位,日後怎麼麵對我那個狂暴的父親?”
“這……”文先生眉頭皺起,這便是繞不開的話題了。
紀君鴻搖頭道:“如今確實是好機會,而且準備得也差不多了。隻是我想給他個機會,若是這新皇對百姓好,能讓百姓安居樂業,我也樂得清閒。我追求的也不過是一個太平盛世。”
他頓了頓,又平靜道:
“若是這新皇是個暴君,即便生靈塗地,屍骨千裡,某也會坐上這位子,一統天下,還人間一個朗朗乾坤。”
文先生拂了拂衣袖,對紀君鴻深深一禮:
“文某受教了。”
文先生隨後又問道:“主子,依你看來,這次新皇會是誰?”
紀君鴻沒有絲毫猶豫:
“太子。”
文先生點點頭,這和他猜測一般無二。四皇子不管是哪方麵,都相差太子甚遠。
而且這些時日他也四處走動,偶爾和國師也有所交流,也都認為皇位必然是落在太子頭上。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已經有下人匆匆趕來,恭敬道:
“大公子,老爺從皇宮回來了,他讓你去一趟書房。”
紀君鴻和文先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怪異。
現在不是雙龍爭帝的關鍵時刻嘛,父親不在皇宮鎮守,真不怕兩個皇子發起瘋來把所有人都殺個乾淨?
紀君鴻沒有多想,便起身離開小院,等來到書房時,裡麵紀嘯熊在快速寫著些什麼。
一兩個飛熊軍的將領手裡拿著令牌,見著紀君鴻過來,喊了聲大公子好便匆匆離開。
來到書房裡,隻有父子二人。
紀君鴻從父親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嚴肅,整個書房的氛圍都有些凝重。
紀君鴻吸了口氣,心裡做好準備,他極少在父親身上看到這種神態,也不知接下來要說的事有多嚴重。
是關於什麼?
最近也沒發生其他大事能讓父親連皇宮都不守,急匆匆趕回來啊?
紀嘯熊抬頭,看了一眼自己大兒子,眼神帶著複雜情緒,語氣有些幽怨,沉聲問道:
“你不是說火子在川西的朋友給他介紹了個大家閨秀,他回去相親了嗎?怎麼他跑天絕山去了?聽說他之前還在九曲峽晃蕩?”
紀君鴻眨眨眼。
不是!
我都做好準備了,你就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