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晏舟沒穿西裝,上身隻一件亞麻色高領打底薄衫,是他難得一見的便服。
棄掉一貫深沉的冷色調,暖色調令他彆有一番的溫雅。
陸景年停下,放緩了腳步,江真朝他走來,“陸少,老爺怎麼樣了?”
“爺爺脫離危險了,二叔在照顧…
他目光落在薑綰與陸晏舟身上,正要上前,江真突然摟住他肩膀。
沒等他有所反應,強行把人帶走,“陸少,咱們先去探望老爺吧。”
薑綰收回目光,見陸晏舟沒動,歪著頭,“你不跟著一起去?”
他推了下眼鏡架,望向彆處,“死不了。”
“你好歹也是陸家的人啊…”
男人收回目光,落在她臉上,似笑非笑,“那也該是陸三爺擔心。”
薑綰語塞。
陸晏舟握住她略帶涼意的手,嗓音低沉,“有江真跟景年在,我放心,走,先送你回去。”
薑綰任由他牽著自己。
與他離開。
站在不遠處的薑箐看到這一幕,幾欲將唇咬破。
既然薑綰都有機會,那她,為何不行呢?
途中,薑綰一直望著窗外,若有所思。
陸晏舟朝她看去,收回目光,“想什麼呢?”
“我總覺得哪裡有問題。”
她靠在椅背,那種感覺,從醫院離開之後就說不上來。
陸晏舟笑了,“能有什麼問題,無非是意外,或人為。”
最後兩個字點醒了她。
她驚訝,“晏教授,你是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是不是蛔蟲不知道。”陸晏舟看向她,“興許是我的種。”
薑綰一噎,彆過臉,“不想理你。”
他笑笑,沒說話。
回到帝臨彆墅,兩人進門,在玄關,薑綰忽然開口,“我覺得那許醫生挺怪的。”
他停住,轉身看向她。
她繼續說,“我老早就想說了,他身為一個醫生也太不負責任了!”
補藥的事傷身先不說,得知陸老是吃中藥中毒,許醫生居然都不驚訝。
他身為陸老禦用的家庭醫生,基本的藥理,不可能不懂。
除非,是故意的。
陸晏舟抬手捏住她下頜,“這麼擔心的話,這兩天你去醫院陪他好了。”
薑綰眨巴眼,“晏教授。”
“嗯。”
“你該不會是吃陸爹地的醋吧?”
陸晏舟眸色微深,不動聲色凝住她臉龐,幽暗的眸裡,似倒映著她得意的模樣。
他臂力一收,把人帶到懷中,低頭,唇鼻輾過她麵頰,“你想看我吃醋是什麼樣的嗎?”
她仰麵對上他眼眸,那裡麵,隱晦,幽深。
“是什麼樣的?”
“你受不了。”
陸晏舟嗓音低啞,鬆開她。
薑綰愣在那。
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臉頰倏然熱辣辣的,紅得快冒煙。
…
隔天,薑綰與陸晏舟一同去了醫院,陸晏舟接了個電話,讓她先進病房。
她脖子戴了條絲巾,隻因為昨晚某人在浴室要狠了,咬得太重,導致痕跡沒消掉。
推開門,陸景年與一個中年男人坐在床邊,那男人的樣貌與陸其軒極其相似,氣質不同。
相較於陸其軒的能言會道,此人更顯沉默,嚴肅。
“綰綰,這是景年跟你大哥。”陸老不忘介紹,“景年跟你同一所大學,我想你們應該見過。”
薑綰笑著點頭,“見過…”
陸書白皺眉,“老三沒跟你一起來?”
她一噎,剛想解釋,陸老接了話,“老三來不來都一樣,一年到頭不著家的也不是頭一回了。薑家的事你也不用擔心,老三都跟我說了。你也是個命苦的孩子,以後陸家就是你的家,安心待著。”
薑綰低垂眼皮,陸老對她極好,無論是在私底下或者外人麵前,他的態度,永遠傾向她。
這點,是除了她師父之外,她親生父母都做不到的。
陸書白待沒多久,幾個電話催促過後,才離開,陸景年送他出門。
經過薑綰身側,用隻有她聽見的聲音說,“我在外麵等你。”
薑綰在病房停留了幾分鐘,陸晏舟才進來。
陸老輕哼,“你倒是挺會躲。”
他笑,“迫不得已。”
薑綰看向二人,不明所以。
陸晏舟站在她身側,離得近,手時不時觸碰她胯骨。
薑綰臉色都變了。
暗罵他ls。
她挪了位置,拿起熱水壺,“爹地,我去給您打熱水。”
話音一落,逃離病房。
人走後,陸老瞪他,“逗你媳婦逗上癮了是吧?”
他坐在陪護椅上,兩腿交疊在一起,眼底漾著笑意,“不是很刺激嗎?”
“你就沒想過哪天她要是知道,跟你急?”
他眼皮抬了抬,漫不經心,“哄回來就是了。”
陸老拿起枕頭墊在腰後,靠著,“薑家的事,你早知道了?”
“調查過了。”
“這薑文德還真不是個東西。”
陸老深深闔目,拿子女當做利益籌碼的,他瞧不起。
陸晏舟淡笑,“您現在該擔心的是身邊的人。”
他蹙眉,“什麼意思?”
陸晏舟拿起桌麵上的藥瓶,“許偉有問題。”
走廊,薑綰接了一壺熱水。
陸景年突然靠近,她回頭,腦袋若有似無擦過他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