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擔心龔立成另有所圖。
如今他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蚱蜢,為了讓陳楓助其複活親友,龔立成定會竭儘全力。
至於玉衡仙子等人,在得知鐘離覃聖一事後,頗為擔憂。
雖然自從鐘離瑤琴出現後,他們便明白。
早晚會招惹上鐘離世家。
可還是太快了!
“天殘,正好一個月後你也要參加第三次輪回仙徒的試煉任務。”
“不如與我同去。”
天殘獸奴自然不會有意見。
而後,陳楓目光落在了無崖道人的分身之上。
“前輩,不如也隨我等,一並體驗體驗試煉任務究竟怎麼回事?”
無崖道人的分身,雖然修為乃是在座第一。
但根據蒼穹之巔的規矩,他如今隻是一名最低級的試煉仙徒。
需要三次任務後,才能成為輪回仙徒。
再之後方能成為蒼穹仙徒。
無崖道人不置可否。
一旁的梅無瑕有些擔憂地望著他們,陳楓看了看包括瘋虎、天元小妖在內的諸位。
而後,他看向了玉衡仙子。
“恐怕我得拜訪一下你師尊。”
聽到此話,玉衡仙子整個人猛地一震。
雖然,方才對上陳楓目光時,她已經心中有所猜測。
可真的聽到他要找上師尊,玉衡仙子心中難免還是無比複雜。
孤鴻尊者之於她,關係可以說相當複雜。
絕非單純的師徒可言。
要知道,他們所在的可是蒼穹之巔!
一個完全看利益的地方,毫無人情可言。
光是看段星闌之輩即可窺見一斑。
他們專門欺壓初入蒼穹之巔的那些各地天才,將他們收服成為戰奴。
此後,便可供他們隨意驅使。
這不比收徒更香?
更何況,能被選入來到蒼穹之巔的,本就是各個世界的人中龍鳳,自負得很。
沒有足夠的能力,又能有幾個是會甘心拜師的?
而孤鴻尊者更是不同。
他是在玉衡仙子遭到劫難時,出手救下了她,而後機緣巧合下收為徒弟。
某種意義上,他還是玉衡的救命恩人。
即便此人收徒彆有目的,但救了玉衡的事實不容置疑。
似乎是留意到玉衡仙子的反應,陳楓微微笑了笑,伸手按在她肩上。
“放心,我知道他是你師尊,對你有救命之恩。”
“隻是有些事打算跟他商量商量。”
“我想,應該能達成一致。”
說到這,陳楓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聽到陳楓這番話,玉衡仙子心中的擔憂稍微舒緩了些,看向他的目光之中,更是多了些許柔情。
有些話,無需她開口,眼前之人總能細心地考慮到。
而且,總是如此貼心照顧她。
先前楚太真攜蓑衣樓對北鬥戰隊發起挑戰,北鬥戰隊相當被動。
第一戰,全靠陳楓死撐!
稍有不慎便可能全軍覆沒,都不必提剩下兩戰。
是他用自己的命,換來了第二場的不戰而勝。
而第三戰……
當時,蓑衣樓最強的底牌已經出儘了。
可北鬥戰隊這邊,明明還有她師父。
孤鴻尊者乃是北鬥戰隊的創始人,按理說,這種戰隊與戰隊之間的挑戰,他應該率先站出來應戰才對。
尤其是在前兩場已經一勝一負打平時,第三戰隻要他出場,那便是板上釘釘的事。
可他沒有出麵。
他在忌憚楚太真!
孤鴻尊者能在蒼穹之巔安然百年之久,除了能力與人脈以外,還靠眼力見。
換個難聽點的說法,那就是慫!
隻不過,他的慫不是見人就點頭哈腰,毫無自尊、顏麵的那種。
地位、實力擺在那裡,大可不必如此。
他更多的是,隻是在避免爭端。
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
能不摻和的事,就不摻和。
不愛湊熱鬨,也沒什麼瞎好心的時候。
就連收徒一事,也是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做的選擇。
隻不過,對他而言,救下玉衡仙子並收她為徒隻是利大於弊的事。
對於玉衡仙子來說,卻是不得不記的恩情。
不管怎樣,孤鴻尊者這般為人處世,其他人也自然不會無緣無故,主動給自己招惹上一個實力強大的對手。
若是平日裡,陳楓也不會對其有什麼意見。
隻是,這次關係到的,是他的好兄弟!
若非蓑衣樓的第三個人,正好能被天殘獸奴克製。
若非他大意了,並沒有一上來就對天殘獸奴全力攻擊。
一切,說到底無非隻是……運氣好!
無論是陳楓,還是天殘獸奴,當時賭的都是對方不知自己有底牌罷了。
倘若對方也有什麼特殊防禦手段,那麼形勢就會大逆轉!
到時候,彆說戰敗,天殘獸奴甚至有可能直接死在決鬥場中!
一想到這種可能,陳楓心中就始終憋著一口氣。
而玉衡仙子也明白這點。
半晌過後,她麵色已然恢複平靜,看向陳楓。
“我陪你去。”
……
離開三品仙山之後,陳楓與玉衡仙子很快又回到了原來的七品福地。
也就是最原始的那個北鬥福地。
輪回玉牌青光閃現過後,二人剛一進,遠遠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你們來了。”
是孤鴻尊者!
他的聲音低沉,卻又極為平靜。
看樣子,並不意外。
陳楓二人很快穿過溪穀,越過桃林,來到了過往修行之處。
果不其然,孤鴻尊者滿頭白發,身披一襲黑袍,盤腿坐在巨木根上。
他還是一如既往,身材乾枯,有些佝僂。
可一睜眼,那雙眼睛卻是一片猩紅之色。
陳楓每次一看到這雙眼睛,心中總是會被震撼到。
先前幾次見到此人時,他隻覺得孤鴻尊者氣息如深淵一般,深不可測。
事到如今,他終於能隱約看出。
孤鴻尊者的修為,與楚太真相當。
大約也是二劫地仙的模樣。
不過,不知是不是錯覺,陳楓隻覺得眼前的孤鴻尊者,比楚太真還要強上幾分。
若是真要拚個你死我活的話,死的那個,絕對不會是他。
一想到這,再想想先前孤鴻尊者的沉默退縮,陳楓心中難免又湧起幾分憤懣。
隻要他出頭!
甚至都不必大打出手,隻要出麵,北鬥戰隊必然不戰而勝。
可陳楓心裡也明白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