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際淡淡道“那,還不道歉。”
裘如海心中猛地沉了下來。
要他向陳楓道歉?
簡直是奇恥大辱!
“秋長老!”
人群之中,封不休站了出來“裘如海畢竟是執事之位,讓他向一名弟子道歉,這恐怕不太妥吧?”
秋無際連看都沒看封不休一眼。
完全無視。
他隻看著裘如海“沒聽到嗎?道歉!”
封不休臉上極為難看。
但,也無可奈何。
裘如海心不甘情不願,來到陳楓麵前,淡淡說了一句“抱歉。”
說得極為敷衍。
陳楓仿佛沒有看到他,隻是繼續看向秋無際。
“他要殺我。”
他又一次重複了一遍。
眾人頓時感到心驚肉跳。
這陳楓,竟然還敢不滿意?
秋無際臉色深沉,但想到門主的叮囑,強行壓下心頭怒意。
他沉聲提醒道“可以了。”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告訴陳楓“可以了,彆得寸進尺!”
誰料,聽到這話,陳楓轉身就走。
秋無際眼中爆射出怒意。
“你到底想怎樣!”
陳楓轉身對上他的視線,不遑多讓。
“他要殺我。”
他重複了第三遍。
秋無際震驚。
他終於明確了陳楓的意思。
一聲低吼“難道,你還要殺了他?”
陳楓冷聲回道“殺人償命,有何不可?”
秋無際深深看著他。
整個考核世界,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傻了!
陳楓,這是要殺了裘如海?
給他抵命?
怎麼可能!
眾人隻覺無比荒謬!
能在劍派中做的執事,無一不是當年弟子中的精英,佼佼者!
幾百個弟子,未必能出一個執事!
而陳楓,竟然要殺了裘如海這個執事?
很多人想要大聲嘲笑,嘲笑陳楓的不自量力和狂妄。
但偏偏,秋無際那沉默而認真的表情,卻在告訴他們所有人這,並不可笑!
秋無際的表情,讓他們心中更是震動!
“秋長老,竟然在認真的考慮陳楓的意思!”
沉默許久。
所有人都在沉默。
“非如此不可嗎?”
良久,秋無際,打破了這沉默。
所有人,齊齊一震!
秋無際,秋長老,他可是門主特使!
何至於此!
眾人感覺自己的思緒都要爆炸了,一顆心都要難受的炸開了!
為什麼!
他就要對陳楓一再妥協?
陳楓不管彆人什麼反應,字字擲地有聲。
“非如此不可!”
秋無際閉上雙眼,再睜眼之時,已有了決斷。
他看向裘如海,臉色已極其難看。
但,還是開口了。
聲音沉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大力量。
“裘如海,我給你一個體麵。”
“你,自裁吧。”
所有人都不自覺摒住了呼吸。
眼中滿是駭然。
尤其是封不休。
到現在,方才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充滿了濃濃的不真實感!
怎麼會?
但,這就是事實!
封不休忽然渾身冰涼。
此時,他深深感覺到了陳楓的特殊。
任誰都看得出來,秋無際此刻,極為不滿。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他向陳楓妥協了!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是有人命令秋無際這麼做!
也就是說,現在秋無際所展示出來的態度,其實是門主的態度!
陳楓這小子,竟然認識門主?
那又為何要借天樞劍宗,費儘心思參加考核?
既然有門主的關係,根本用不著這麼費勁。
以門主的地位,隻消一句話。
內定弟子,誰敢有意見?
何至於此!
他心中,湧起一股名為後悔的情緒。
“我招惹陳楓,是不是錯了?”
遠處,聽到秋無際的話,裘如海驚呆了。
他下意識扭頭,看向封不休。
“你看誰都沒用。”
天河長老的命令,同時也是門主特使的命令。
望向一個群星長老,有什麼用?
秋無際神色森冷。
他心情極為不滿,但他對陳楓無可奈何,隻得麵向裘如海。
不遠處,封不休的臉色極差。
現場所有星河劍派的人,其實都知道他和裘如海的關係。
但,四大劍宗的人都當作不知道。
可裘如海現在看過來,難道還指望他區區一介群星長老,為了他去付出大代價嗎?
裘如海,不過是個執事而已。
連群星長老都不如。
要是出手保他,隻怕自己也會引火上身。
再說了,出手了,就保得住嗎?
他,在天河長老,門主特使麵前,算個屁?
比裘如海的分量,也高不了多少!
想到這裡,封不休看都沒有看他,麵色無喜無悲。
這種平淡的反應,讓裘如海的內心沉了下去。
一片冰涼。
他被放棄了!
在場站著整個星河劍派,整整五大宗的長老。
所有人,都是麵色漠然。
提出要刁難陳楓,也是除了天樞劍宗之外,其餘四劍宗的共同決定。
而裘如海,隻不過是最後關頭,棋盤上的一個小小棋子。
裘如海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都沒有接受這個現實。
他被所有人,放棄了!
因為陳楓!
沒有任何一個劍宗的人,願意為他出頭。
在門主、門主特使的眼中,自己的價值不如一個陳楓。
在自己巴結了那麼久的封不休眼中,自己更是毫無價值。
更不用說其他人……
整座浮空山都寂靜了下來。
仙雲漸漸重新聚攏。
周圍幾座浮空山又恢複成了仙霧縈繞的模樣。
不過,此時。
這美如仙境所在,卻一片肅殺。
“怎麼?”
秋無際見他久久沒有動作,聲音裡麵,帶上了幾分陰冷。
他麵色更為不善,盯著裘如海。
滔天的氣場,把裘如海壓得,瞬間不敢再抱有僥幸心態。
“你是要讓我親自動手嗎?”
裘如海激靈地打了個哆嗦。
他能聽得出來。
秋長老已經極其不耐煩了!
門主特使,是有生殺大權的。
秋無際修為又極其恐怖。
比他遠超不知多少。
一個指頭就能把他碾死!
裘如海看向陳楓,渾身都輕微顫抖起來。
他已經後悔到,不知道後悔兩字怎麼寫了。
“我做的這一切,究竟有什麼意義?”
“本以為能在封不休麵前討個好,主動請纓。”
“卻沒想到,落得這個地步。”
隻是,現在再怎麼後悔,也來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