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市。
是夜,月明星稀,月光照在街道口的路燈上,將路燈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晚上十點。
一道背著書包,穿著校服的身影走在無人的路上。
她是一個剛放學的高三女生,最近靈育部的課程比較難,家裡又離學校比較遠,所以到了這個點才走在回家的路上。
此刻,周遭寂靜無聲,黑夜像是張牙舞爪的野獸,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吞吃入腹。
“好黑啊,走快點吧。”
女生瑟縮了一下,勒緊書包帶子快步往家裡走去。
她來到熟悉的居民樓前,看著樓上微弱的亮光,微微鬆了一口氣,就在她踏入樓道之中時。
忽然,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動手!”
蘇清螢在夜色中響起。
她將女生拽到身後,將其牢牢護在身後。
緊接著,
幾道身影從身後竄出,無形的靈氣噴薄而出,他們竟然全都是鬼斧七星以上的修行者!
隻一個眨眼的功夫。
轟——!
居民樓中爆發出巨響,緊接著,一股黑霧噴湧而出,一個個奇形怪狀、詭異至極的異常逃竄而出,試圖化作黑霧逃跑。
“想跑?!”
蘇清螢掏出一把特殊材質的手槍,直接對著半空中的詭異連開三槍,裝備部特製的手槍,如今性能已經經過大幅提升,能夠對鬼斧六星以下的異常造成傷害,至於六星以上,也能減緩其移動速度。
砰砰砰!!!
槍口噴著火焰。
連響三槍後,空中逃竄的異常果然身形一滯,空氣中噴灑出大量黑霧,而在它停滯的瞬間,幾個氣息強大的修行者直接爆發出靈氣。
一瞬間,黑霧被火焰擊中,漫天的血肉和屍塊散落而下。
高三女生驚呆了,血點灑在她臉上,被蘇清螢用一把黑色的傘接住。
蘇清螢把撐開的黑傘塞進她懷裡,柔聲道:
“拿著。”
“血雨都落下來了,你想被淋成落湯雞回去嗎?”
高三女生接過黑傘,結結巴巴地問道:
“你們、你們是靈協會的專員嗎?好厲害!難道這就是教科書上所說的覺醒了屬性之力的神秘怪物——異常?”
“是,你學得不錯。”蘇清螢投以讚賞的眼神,摁亮手環,彙報情況,“白竹亭居民區擊殺異常三隻,一隻六星一隻七星,無人傷亡,現場大量血跡屍塊,影響出行,請儘快派人前來處理。”
彙報之後,立刻有人來將居民樓裡的普通人疏散離開,前往最近的合作酒店暫住。
“如今公開了一切,我們也不用躲躲藏藏地處理異常,編一堆新聞來糊弄人了。”蘇清螢鬆了口氣。
“真好。”
如今,夏國各城區仍舊有異常出沒,人類在進化,異常也不甘示弱,但都被各個城區的強大的修行者解決了。
即便是偶爾出現一些疏漏,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靈育部的推進,保障了許多人的安全。
如今,普通人有了自保能力之後。
夏國的治安反倒比以前更好了。
……
翌日。
太市,一架飛機悄無聲息地落地。
清北的訓練仍舊在進行,但這跟方奕無關,一些初入武道的新手,還不至於到讓封葬者親手教的地步。
更何況,離家太久,方玉蘭的奪命連環call根本遭不住。
噠噠噠。
方奕行走在機場之中,戴了個鴨舌帽,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年輕大學生,混入人群之中。
而就在他走出幾步後。
忽然,方奕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嗯?”
順著方向望去,
巨大的落地窗外,天空之上正在積蓄著大片的烏雲,仿佛即將落下一場暴雨,烏雲沉甸甸地壓在頭上,讓人心情無比壓抑。
陰沉的漆黑盤踞上空,繪製出了一個詭異的圖騰,正在向外擴張。
“異常的氣息。”
“恐怕,即將有大規模的異常,要登陸太市了。”
方奕低聲道。
下意識手指按向身側刀柄,做出一個拔刀的動作,可是片刻後,他又緩緩收回手。
靈育部如今已經建立。
大夏全民修行。
為的不就是抵抗靈氣複蘇之後更為險峻的情況麼?
可隻修行根本不足以抵禦靈氣複蘇。
夏國修行者們真正需要的,是鮮血與死亡的淬煉。
隻有真正的死亡,才能促使人成長。
聽上去很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為了生存,為了身後的家人,為了夏國。
未來即將會有更多的黑暗降臨,若是連這種程度都無法應對,夏國早已泯滅在幾千年的浪潮之中了。
……
會議室。
太市靈協會會長李忠嶽坐在首位,臉色一片哀愁。
“剛才警報器響了,這次的警報提示極為特殊,我請詢了方隊長,他告知我太市即將迎來一場大危機。”
“大危機?太市最近異常入侵的幾率確實比之前提高了許多,難道是……”
話說到一半,眾人都想起了之前的大事。
祭王地獄檔案至今還封存在絕密檔案室之中,而那之後便沒有再出現過類似規模的異常入侵事件了,如今方隊長都開口了,莫非意味著祭王地獄類似的事件會重現於太市?
“方隊長既然已經知曉就沒事,隻要他坐鎮,太市無憂。”高層們先是一驚,但很快鬆了口氣。
方隊長在,太市就是銅牆鐵壁。
“不,方隊長不打算插手這次的事情。”李忠嶽搖了搖頭。
什麼?!
方奕不管?
所有人懵了,但在李忠嶽說出理由之後,他們又紛紛沉默了。
是啊,如今夏國已經開放了全民修行,人人皆是戰士。
若是再將他們庇護在封葬者身後,那跟之前又有什麼區彆?
“如今第一批進步快的修行者已經聚集在清北大學,正在接受集訓。”
“靈育部已經推行半個月了,在這半個月裡,文化知識、靈晶供應、靈氣藥劑全都沒有斷過,這一批修行者的處境,比當初黑暗中摸著石頭過河的先行者們好上太多!”
“但這其中也存在很大的隱患,他們從未直麵過真正的異常,也沒有經曆過生死的考驗,這種溫室裡的花朵,即便是成長起來,日後又能如何?”
李忠嶽沉默半晌,擲地有聲地開口道。
“是時候讓他們見識一下,真正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