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寶大廈一公裡外。
一家裝飾豪華的酒店裡。
陽台上的遊泳池在日光下發出粼粼的波光,桌上的黑膠唱片機正在演奏著舒緩的藍調,此刻,方奕坐在落地窗旁,正在吃著精心烹製的下午茶。
這是伽藍給他安排的貴賓室,處理完天寶大廈的事情,他隻需要坐在這,等待伽藍派專機來接他。
接他的專機,將在一小時後抵達,在此之前,他隻需要享受美好的下午茶,這就是軍區對待強者的態度。
方奕咬了口下午茶裡配的鮮花餅,這是蒼市當地的特產,在方奕的印象中,表妹也做過幾次,比這裡的好吃。
就在這時,一條短信傳到了手機裡。
方奕拿起手機看了眼宋悅發來的短信,眉頭微挑。
“蒼市隊長找我?”
說實在的。
方奕並不想理會這所謂的蒼市隊長。
像是什麼隊長的名聲,其實也是靈協會拜托他,他才願意擔任的,說到底,隻是一個名號而已。
果然,樹大招風。
似乎躲不掉了呢。
方奕略帶幾分笑意,手指輕輕的敲打著麵前的桌麵,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的到來。
……
與此同時。
蒼市市區,八橋街。
一個普通小區,跑步用的健康道上。
一名戴著兜帽的先行者正在勻速慢跑,他耳朵上藍牙耳機閃爍藍光,臉色紅潤,微微的汗水浸濕了他的衣服,似乎很是享受。
正在這時候。
轟隆——!
頭頂毫無預兆地掠過一陣強風,周遭樹木搖晃,樹葉大片灑落。
“嗯?”
兜帽先行者眼神微變。
他能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大地,剛才顫抖了一下!
瞬間,兜帽先行者反應過來,抬頭看向頭頂。
此刻天色一片暗淡,隻有絕對的寂靜,連風聲都沒有。
一道黑影猶如利劍一般,刺入蒼市層層高樓之間,他在城市中穿梭,整個世界都被他踩在腳下。
他身上那股洶湧的,刀一樣的氣息,隨著行進軌跡在迅速上行,璀璨冷厲,如狂風驟雨,仿佛他本身就化作了一道空虛的銀色刀光。
“好可怕的氣息!先行者?”
刹那,兜帽先行者瞳孔一縮。
很快,那股氣息便消失了。
他不由自主地循著那股氣息消失的方向看去,隱約可見一個高聳入雲的標誌性尖頂,那是蒼市的著名地標,天寶大廈。
這位高星級先行者,似乎……是朝著天寶大廈去的?
此刻。
天寶大廈前。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地,他看向麵前的天寶大廈,微微皺起眉頭。
天寶大廈門前的黑霧已經徹底消散了,露出大廈原本的模樣,連一絲的黑暗氣息都沒有殘留,可以說,跟異常入侵之前完全沒有任何區彆。
不過,這個‘沒區彆’,並不包括大廈的外表。
隻見大廈原本豪華的裝飾剝落,變得十分殘破,西麵靠近走廊的牆壁全都被燒沒了,像是被龍息燙過一遍。
幸好,靈協會已經提前將這附近百米都劃分成了隔離區,豎起了密不透風的高牆,要不然這一幕落到公眾媒體手裡,什麼逆天陰謀論張口就來。
“處理完,就直接離開了麼?”
黑影低聲喃喃。
就在這時。
天寶大廈裡傳來一陣騷動,四名先行者從大廈奔出,擋在他麵前,如同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宋悅等人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論如何,就算是拚了命也要阻止蒼市隊長和太市隊長對上,不能讓伽藍拜托前來幫忙的太市隊長出任何差錯。
但當他們親自對上麵前這道黑影,心裡仍舊是“咯噔”一聲。
麵前的這個男人給了她一種強大的,不可捉摸的感覺。
他身上傳來的那股巨大壓迫感,如同泰山壓頂,令她頭皮發麻!
她身旁的其他人也不好受,僅僅隻是簡單的對視,他們藏在背後的手指就已經止不住顫抖。
明明同樣是先行者,可對麵那人帶給他們的壓迫感,卻像是河流麵對浩瀚的大海,絲毫不亞於頂層的那隻骨鳥和封葬者!
這種時候談什麼阻攔,什麼勇氣,全都是空話,一個稚童,難道能憑借勇氣向一個成年人發起挑戰嗎?那也太違背人性了。
“蒼市……”
宋悅硬著頭皮剛想開口。
嗖!
忽然,那身影在他們眼前消失了。
消失的瞬間,他的身影潰散,好像一團墨被從紙上洗去了,看得幾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幾人頓時麵色一變。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也是。”
“這就是隊長級的人物?草,好大的壓力啊!封葬者也是,他也是。”
下一秒,一公裡外的酒店前。
嗒嗒。
方奕似乎察覺到什麼,目光微涼,嗓音淡淡。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倏!
這一刻。
那道漆黑的墨團,又再度緩緩凝聚了。
在所有人或錯愕或驚恐或古井無的視線中,一道瘦削的身影緩緩浮現。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太極服的年輕男子。
他穿著全套的練功服,腰帶佩戴兩尺長的近身刀,看上去仿佛某個古武家族的傳承人,此刻,他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直直盯著麵前的方奕。
蒼市隊長,神刀。
他出現的方式太過詭異,仿佛是自虛空中踏出,如同水墨畫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但更令人矚目的,是他腰間的那把刀,那把刀通體漆黑,看不清楚模樣,可那上麵傳來的恐怖威壓,卻是澎湃而恢弘,令在場的幾個低星的先行者壓力極大。
“我叫嶽封江,蒼市隊長,很感謝你替蒼市解決了天寶大廈的危機,但你身為太市的隊長,千裡迢迢跑來蒼市,是不是有點越界了?”
嶽封江輕輕開口,聲音冷硬,一雙眸子始終在看方奕,沒有分出一絲多餘的目光給其他事物。
仿佛天地之間,除了方奕,沒有任何人或者物能勾起他的興趣。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方奕眯起眼,眸光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他這種說話腔調,這種做派,還有這眼神,實在是……
令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