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些人紛紛自首了，因為態度良好，還獲得了減刑……”
林軒接著往下講，隻是氣氛已經不如一開始那般活躍。
陰暗的小巷中，雨水順著屋簷淌落。
幾個混混明顯受不住陰濕的環境，很快離開。
臨走前，還用力在門上敲了敲，發出很大的聲響，罵罵咧咧道：
“老子他媽告訴你們，你們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
再給你們一天期限，再不搬，我就幫你們搬！”
“我去打個電話。”
百裡胖胖起身離開。
林軒的故事已經講完，小蘿卜頭們很懂事地開始收拾餐桌。
剩下幾人對視一眼。
“我去上個廁所。”
林七夜起身離開，安卿魚則拿出手機，戴上藍牙耳機。
林軒和曹淵沒什麼事，兩人同樣開始幫忙收拾。
收拾過程中，林軒注意到在客廳角落的一麵雪白牆壁上，有著一麵被塗滿各色油彩的牆壁，跟周圍整潔的牆壁格格不入。
“哥哥，你在看塗鴉牆嗎？”
烏丸子頭女孩不知何時出現在林軒身旁，對著他道。
林軒看向女孩。
丸子頭女孩看起來十一二歲，這讓林軒想起一件事。
曾經，寒山孤兒院發生了一場火災，有兩個孩子死在裡麵。
那兩個孩子的年齡是孤兒院裡除烏泉外最大的。
現在的兩人，是靠烏泉的【支配皇帝】來操控的提線木偶。
這個女孩，應該就是其中一個。
他表情不變，狀似疑惑。
“塗鴉牆？”
“嗯，爺爺讓我們把自己的願望寫在塗鴉牆上，也可以畫。”
林軒看向塗鴉牆，在那中央，正寫著沈青竹的名字，飄逸，肆意。
林軒看過沈青竹的字，不得不說，拽哥寫自己名字跟平常寫字簡直是兩種字體，讓他懷疑拽哥私下裡練習過簽名。
但也隻有沈青竹的名字，沒寫願望。
沈青竹的願望，就是做沈青竹。
抬頭，在“沈青竹”上方，是一把小小的黑傘，正好遮住“沈青竹”這個名字。
黑傘傘柄處，有著“烏泉”的落款。
像是烏泉一手執傘，為沈青竹遮風擋雨。
“這個叫烏泉的孩子，願望是保護沈青竹？”
林軒不動聲色地問道。
“嗯，烏泉哥很崇拜青竹哥哥。”
林軒笑了。
“那他可要快快長大。”
“會的。”
女孩煞有介事，“到時候再有人敢打青竹哥哥的主意，烏泉哥絕對能一拳把他們全都打跑。”
林軒揉了揉女孩的頭，聲音溫柔。
“哪個是你的？”
“這個。”
女孩指了指沈青竹下方的某個名字。
李小豔。
在女孩的名字旁邊，畫著個紅色十字，旁邊還歪歪扭扭地寫著“護士”兩字。
“很好的夢想，小豔，能告訴哥哥你為什麼想當護士嗎？”
“因為青竹哥哥經常跟那些混混打架，回來的時候總是帶著一身傷，也不去醫院，總是自己扛。
如果我是護士的話，就能幫青竹哥哥療傷了。”
李小豔下方還有一個名字，是錢誠。
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名賽車手。
林軒忽然想起，他們吃飯的時候，有個孩子還拿著玩具車在玩，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想來那就是錢誠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錢誠和劉小豔這兩個名字，同樣在那柄黑傘下麵。
林軒來到院中。
其餘幾人已經等在那裡。
“李氏集團沒同意我的要求。”
百裡胖胖搖搖頭，
李氏集團在大夏能排前五，主攻房地產方麵，同樣是座龐然大物，想要直接收購這樣龐大的一個集團並不現實，需要長期的談判磋商。
因此，百裡胖胖采用了另一種方式。
他讓那位來接眾人的老總跟對方談條件，想要購買李氏集團在臨江市這塊開發地，開出的條件非常優厚，但對方拒絕了。
林軒轉頭看向林七夜。
“那幾個小混混有問出什麼嗎？”
“確實是李氏授意，但他們處理很乾淨，抓不到把柄。”
林七夜用院裡的神秘護工找到了這些小混混的頭頭，通過他確定了一些事。
“江洱倒是找到了李氏派人與臨江幫派的交易記錄，但李氏那邊出麵的人地位不高，應該是白手套，就算去舉報他，也沒太大作用，主使仍舊逍遙法外。”
“那咱們現在咋辦，要不？”
曹淵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不行，守夜人明文規定，不準對平民動手。”
林軒搖搖頭。
“所以咱們就這麼算了？”
“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呢，畢竟咱們沒法違抗命令不是，難道你們想上軍事法庭？”
林軒揮揮手，
“行了，都回去準備準備，今晚好好休息。”
林軒轉身，朝著劉老頭為他安排的房間走去。
在走廊上，林軒見到一個正蹲在那裡的男孩。
男孩身後的房間當中暈出昏黃的光，隨之傳出的還有孩子們的陣陣歡笑。
男孩正倚靠在門板上，低著頭，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進去跟他們一塊玩？”
林軒停下腳步。
烏泉搖搖頭，氣氛再度沉默。
半晌。
“這種事，你們也管不了嗎？”
“能管。”
“可你們不是軍人嗎？”
林軒倚靠在門欄上。
“小子，你這個問題就問的蠢了，一個在外征戰的將士，他的家人卻在遭受欺淩，你覺得那個將士會怎麼想？”
“如果是我，我會弄死那些敢朝我家人伸手的家夥。”
“如果是我，我會讓他半身不遂，活著有時候比死了痛苦。
而且，說是遵守規定，”
林軒望向窗外，朝著這邊走來的幾人。
“他們中要有一個會服從所謂規定的，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