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人家不一定收。”
“也是,那送點啥呢,拽哥也沒說過家裡都有誰。”
“買點雞蛋,再買個蛋糕吧。”
眾人看向林軒。
林七夜想了想,點點頭。
“也好。”
蛋糕這東西,不趕緊吃就壞了。
雞蛋容易碰壞,不適合帶走,對方大概率會收下。
曹淵提到另一個問題,“蛋糕這東西,老人家吃了不會高血糖嗎?”
“先買上吧,到時候好不了再說。”
“也行。”
在司機的帶領下,眾人一路來到一處蛋糕店買了個大蛋糕,又從農貿市場整了一箱雞蛋和一大袋子西紅柿。
除此之外,林軒還去小賣部買了些辣條和糖果之類,裝了滿滿兩塑料袋。
百裡胖胖從自在空間中取出幾套休閒裝。
本來是想穿正裝的,但他自在空間裡隻有黑西服,往身上一套,看上去跟出殯似得,不吉利。
做完這些,天色逐漸暗淡下來,空氣開始變得潮濕。
眾人重新上路,成片的黑雲壓上天空,先是一滴豆大雨珠落在車窗上,像是拉開了一個序章。
隨後,是連綿的劈啪聲響。
雨珠打在街頭巷尾,車窗上,屋頂上,仿佛有一支交響樂隊開始了演唱,合奏聲越來越大。
車子行駛的位置越來越偏,周圍的建築越來越老舊,樹叢草木也逐漸多了起來,很明顯已經接近郊區。
“拽哥家住在這裡?”
百裡胖胖明顯有些意外,看向司機。
“你沒走錯地吧?”
“小太爺,按照您給出的地址,確實是這個方向。”
司機,也就是臨江百裡集團的老總道,
“小太爺,據我了解,這一片都是要拆遷的,李氏想要在這裡建一處高新區,裡麵絕大多數都搬了出去,隻有少數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還留在這裡。”
眾人皆心頭一動,不由得湧起一絲疑惑。
拽哥的家人,為什麼會待在這種地方?
守夜人的薪資並不低,更不要說拽哥還是特殊小隊。
憑借拽哥寄回來的那些薪資,在臨江市市中心全款買樓,舒舒服服的過日子,是絕對沒問題的。
“有沒有可能,拽哥的家人已經搬走了?”
“有可能,但來都來了,總要先去看看再說。”
順著沈青竹提供的家庭住址,眾人越走越偏,最終來到一處破敗的大院前。
下了車,林軒抬手,眾人手中憑空出現一柄雨傘。
本來準備獻個殷勤的老總看到這一幕,默默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站在鐵柵欄前,眾人仰頭看向柵欄上方的牌匾。
牌匾上滿是鐵鏽,字跡已經不清晰,但依然能認出上麵的五個大字。
——寒山孤兒院。
幾人麵麵相覷。
“咱們是不是走錯了?”
“東壇巷83號,是這裡沒錯啊!”
百裡胖胖反複確認著手裡的地址。
所以,拽哥的家,其實是孤兒院?
想想似乎很合理,拽哥確實從沒提過自己的父母。
“鐺鐺鐺。”
林軒抬手,敲了敲柵欄,在雨幕裡,這聲響傳出很遠。
“誰!”
一個稚嫩的聲音回蕩。
片刻,一個手握生鏽鋼管的小孩從院中走出,警惕地看著眾人。
那孩子看起來十四五歲,看氣質,和集訓營時期的沈青竹頗為相似,皆有種天老大我老二的感覺。
“我們不會搬走,你們來幾遍都沒用。
趕緊離開,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男孩語氣裡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狠勁。
林軒注意到,烏泉的目光主要集中在曹淵身上,興許是老曹長得太嚇人,讓對方把他們當做了地痞流氓。
院中傳來騷動,很快又有幾人來到門口。
都是些小蘿卜頭,最大的看起來也不過十一二歲,最小的隻有七八歲。
在這些小蘿卜頭身後,還跟著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老者看上去精神矍鑠,尋常老者到了他這個年紀,大都雙目渾濁,他卻不同。
老頭上下打量了眾人一圈,“你們找誰?”
“大爺,請問這裡是沈青竹家嗎,我們是沈青竹的戰友,代他過來看望一下。”
“臭小子的戰友?”
老頭有些意外,他注意到幾人手裡提著的禮物。
但老頭依舊保持警惕,沒有儘信。
見此,林軒隻得從兜裡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
“這是沈青竹寫給您的信件。”
老頭接過,信件裡隻有短短兩句話。
“這幾年回不來,不用管我,我過得很好。”
還有一句,似是紙張主人猶豫很久才寫的,和上一行隔得很遠,同樣字跡很爛。
“照顧好你自己和烏泉他們,彆死了。”
是沈小子的字跡,還是那樣的醜,讓他練字也不聽。
還是那樣的……彆扭。
幾個小蘿卜頭都湊上前來,連像是小大人的烏泉,聽到沈青竹的名字也是眼神一亮,忙湊過去看紙上內容。
當他看到沈青竹提到自己名字時,原本板著的臉也軟化下來。
“爺爺,青竹哥哥在關心咱們呢。”
“哼,他那是關心嗎,我看他就是在外麵沒混出名堂,不敢回來。”
老頭冷著臉。
老頭嘴上這麼說,林軒卻注意到對方小心翼翼將那張紙折好,放入內襯口袋中。
他總算知道拽哥的傲嬌是隨誰了。
仔細觀察著老頭的麵部表情,見沒什麼異樣,林軒這才鬆了口氣。
多寫多錯,再加上如果是拽哥寫這封信,按照他的性格,也不會寫多少東西。
所以信隻有兩行。
第二行,他還特意加上了烏泉的名字,更有可信度。
看對方這樣子,顯然是信了。
“進來吧。”
老頭拉開門,讓眾人進了屋。
小屋裡很乾淨,或許是正在下雨的緣故,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氣息。
窗子上用釘子釘著一層塑料布,將陰冷和雨氣隔絕在外,屋內很暖和。
暖黃色的燈光照耀著坐在圓桌旁的眾人,投下淡淡的陰影。
眾人先是各自介紹了下自己,老頭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最終停在安卿魚身上。
“你這是?”
老頭詫異地看著安卿魚背著的那個足有一人高的黑色長盒。
“大爺,我在部隊裡是乾探測的,這裡麵是我的一些工具。
因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到,所以一般不離身。”
“這樣啊,理解理解。”
老頭點點頭,原來是探測工具啊,他還以為是棺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