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哥,劍聖前輩和葉司令現在怎樣了?”
路上,林軒問道。
吳湘南思忖片刻,看了眼上邪會的二人。
上邪會兩人立刻會意,朝一側走去。
“劍仙前輩大約兩年前就去迷霧找你們了,現在還杳無音訊。
葉司令現在已經不是司令了,他如今常駐在九華山,念經打坐,對外的說法是休養生息。”
吳湘南湊過去,壓低聲音。
“但廣嬋前輩給我治療的時候說漏過嘴,她說葉梵是沒病裝病,坐等傻子上門。
對了,廣嬋前輩已經克萊因境,但看上去還是很潦倒,也不知道葉司令有沒有給她漲工資。”
眾人消化著吳湘南給出的信息。
葉司令似乎沒病,而是在釣魚。
等待對手大意,然後給予致命一擊。
不知道會是哪個傻子撞上去。
“廣醫生之前不是隻有海境嗎,怎麼這麼快就升到克萊因境了?”
“這我不清楚,隻知道好像和齋戒所有關,陽光精神病院的李醫生被葉司令關了一個月禁閉,而廣醫生則被扣了工資。
夫子好像親自趕了回來,訓了廣醫生一頓。”
曹淵和沈青竹對視一眼,有些意外。
那位李醫生的手段,他們可是見識過的。
明明是普通人,卻能在其他人心裡留下心理暗示,操控他人。
沒想到這事還跟他有牽扯。
“那現在的總司令是誰?”
“是左青,曾經的特殊行動處處長,早在兩年前他就是半步人類天花板,一直在藏拙。
當時葉司令推薦左青,但其他高層都不看好左處長,直到劍仙大人站出來,用劍讓那些人直接閉嘴。”
“……是永遠閉嘴了嗎?”
林七夜語氣有些小心翼翼,主要是擔心劍聖前輩做傻事。
“當然不可能。”
吳湘南沒好氣道,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最終停留在林軒和沈青竹肩頭的羽織上。
“你們幾個,在日本待了兩年,似乎混出了些名堂?”
林七夜身體一僵,筋鬥雲驟然加速,站在角落的加利和衛冬差點被直接甩出去。
吳湘南看出林七夜不願多談,眼中閃過一抹不忍,不再多說。
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恐怕這幾個孩子單是活下來就很艱難了,他這明顯是在揭傷疤。
眾人穿過城市廢墟和洞口,一路來到那處水潭邊。
林軒從尼伯龍根中掏出潛水服,遞給眾人。
衛冬則從一處偏僻的角落取出了自己的潛水服。
眾人跳入水潭,一陣天旋地轉後,自海底潛上岸來。
深夜時分,遠處的霓虹燈光分外耀眼。
“接下來往哪走?”
吳湘南看向林軒。
“不急,等等。”
林軒看了眼頭頂的監控攝像頭,靜靜站在路邊。
半晌,一束束燈光在遠處亮起,黑夜亮如白晝。
那是一盞盞車燈,排成一列的加長版黑色轎車出現在眾人眼前。
衛冬對這個場景早有預料,倒是吳湘南和加利,兩人見此,皆是如臨大敵。
直到那一輛輛黑色轎車停在林軒和沈青竹身前,戴著墨鏡的黑衣人從中魚貫而出,朝著兩人深鞠躬。
“大組長!!!”
林軒點點頭,邁步上車。
眾人緊隨其後。
“愣著乾什麼,上來啊。”
他看向化作雕像的吳湘南和加利。
吳湘南急忙上車,加利則選擇了後麵那一輛,跟衛冬一起。
對方久彆重逢,肯定有許多話要說,他們就不過去摻和了。
“林軒,他們為什麼叫你大組長?”
“因為我確實是黑幫的大組長,拽哥也是。”
“黑幫?”
吳湘南有些不太適應。
在他們大夏,不是沒有類似的團夥,但都上不了台麵。
膽敢出現,就是官方通緝的對象。
日本似乎並非如此。
“整個日本的地下勢力,都是林大人和沈大人說了算。”
加長版轎車的司機開口道。
對方用的是漢語。
“源稚律,是你小子開車啊。”
林軒看了駕駛位一眼。
或許是混血種帶來的優勢,源稚律無論學什麼都很快。
吳湘南隻感覺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林軒和沈青竹,竟然成了日本黑道的皇帝?
剛才他還以為,林軒等人在日本受苦了,甚至有可能一直在被追殺,朝不保夕。
結果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吳湘南看向林七夜,心中疑惑更甚。
為什麼七夜剛才的表現,像是對自己在日本的經曆難以啟齒?
林七夜脊背繃直。
吳湘南到最後也沒問林七夜在日本乾了些什麼,眾人一路回到大阪,林軒發動黑道人脈為百裡胖胖找了家最好的醫院,並讓沈青竹遠程看了一下。
得出結論,他的身體損耗過於巨大,究竟什麼時候能醒,不好說。
安排完這些,林軒回了自己的小院。
之前的幾番戰鬥,讓自己的瓶頸開始鬆動,突破無量境就在這幾天。
回到院中,林七夜轉頭四顧,卻並沒看到柚梨奈的身影。
“大人,柚梨姐姐說,等你回來了,讓我把這個給你。”
源稚律將一個紙條遞到林七夜手上。
林七夜打開,飛速瀏覽起來。
半晌,他抬頭。
上麵的信息不多,隻有兩條。
柚梨奈覺醒了禍津刀,回到風祭家。
女孩是自願回去的。
“老爸除了牛郎啥也不會,弟弟還小,總得有人撐起這個家。”
柚梨奈用半開玩笑地語氣說道,但其中的掙紮,隻有她自己知道。
迦藍同樣看到了這張紙條,她輕輕環住林七夜的腰,輕聲安慰道:
“不用擔心,現在沒人敢欺負柚梨奈。”
她和風祭家有過合作,也知道他們家的老爺子非常重視親情。
更不要說,柚梨奈現在有黑殺組和玄皇組撐腰,完全就是黑道小公主。
“我知道,我隻是覺得……那孩子實在太累了。”
林七夜抬頭看向夜空,神色悵然。
另一邊,黑殺組庭院內。
數百人跪坐在沈青竹麵前,神情恭敬。
他們都是在大組長加入黑殺組初期,就跟隨在大組長身邊的弟兄。
“大組長!”
他們不知道大組長將他們召集過來是為了什麼,但既然大組長都這麼說了,他們必然照做。
沈青竹深呼一口氣,他同樣跪坐下來,目光直視眾人。
“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們。
你們的大組長,其實是一位大夏人,是淨土通緝的外來者。
我的真名叫沈青竹,是大夏第五特殊小隊的成員。
在最開始的時候,我甚至不會日語,隻能糊弄你們來保全自己。
我也並非你們想象中英明神武的大組長,我騙了你們。
抱歉。”
沈青竹將頭抵在榻榻米上,表情認真。
沉默,良久的沉默。
許久許久,沈青竹抬起視線,發現所有人都把頭叩在地麵上。
在沈青竹以頭叩地的瞬間,他們就這麼做了。
他們追隨的,從來就是沈青竹這個人,無關乎身份,無關乎立場。
他就是他們的大組長!
他們用實際行動回答了沈青竹,語言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而多餘。
沈青竹笑了,笑的很開心。
他遙望向東京方向,低聲喃喃道:“不就是神諭使嗎,等我拿回來,給你們當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