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梨看了眼院子外那顆高聳的大樹,茂密的枝葉裡,微風吹動,動靜微不可察。
梨梨十分認真地說:“你再對窩不客氣,要倒黴啦!”
黃二看看周圍,他的手下各個手拿大刀,嚴陣以待。再看看自己,小刀就放在小團子脖子上,動一下都會出血。
她居然說,他會倒黴?
這是被嚇傻了話都說不清了吧!
雖然秦人傑帶了這麼多護衛,但他肯定,隻要他女兒在他手上,就不會對自己動手。
黃二又被氣笑了,短短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被這個小團子逗笑了多少次。
“我,倒黴?”
梨梨點點頭:“對呀。”
“哈哈哈哈哈哈……”黃二仰天長笑,轉頭問秦人傑,“秦大人還真是教子有方,小小年紀就這麼會哄人笑了。”
秦人傑心情複雜:“你先放開孩子,有什麼話我們談,何必扯上一個那麼小的孩子!”
黃二拎起小團子,刀背狠狠往她脖子上一按:“秦大人還不明白,我們不是來和你商量的。”
秦人傑心狠狠一跳,下意識邁步出去,生怕黃二一個不小心就傷了孩子:“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了!私提糧稅那是欺君大罪,更是越權,周無愧是不要命了嗎,為了中飽私囊敢做出這種事!”
“不勞大人費心,我家大人自有打算。”
黃二手上愈發用力,在他看來,幾歲的孩子都是一樣的。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刀背雖然沒有那麼鋒利,但小團子皮膚嫩,又瘦,脖子那一下就被按出了紅痕,還隱隱刺痛。
梨梨憋著氣,大喊:“再不來梨梨就要沒啦!”
黃二蹙眉:“你說什麼呢?”
突然,清風微動,那茂密的枝葉晃動一瞬,一道人影忽的從那樹梢一躍而下。
黃二眼神一凜:“誰?”
話音剛落,架在梨梨脖子上的刀恍當一聲掉落在地。
接著,梨梨感覺到自己被拎著的力氣一鬆,整個身子往下掉。
“哎呀!”
梨梨落入一個懷抱,黃二眼睛睜著,充滿了不可置信與疑惑,緩緩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老大!”
周圍的人都沒反應過來,練秦人傑都驚訝的上前兩步,在看見倒在血泊裡的黃二之後,眉頭緊皺。
黃二脖間一道細細的劍痕,一劍斃命。
追風一手抱著梨梨,冷冽的麵龐一言不發。
梨梨還以為自己要掉到地上了,緊緊的閉著眼睛:“啊,屁屁痛!”
追風:“……你沒掉到地上。”
梨梨睜開眼:“……哦。”
追風輕飄飄看了一眼死透了的黃二,心中暗諷愚蠢。
黃二的手下各個怒氣衝衝,舉起大刀齊齊往上衝:“為老大報仇!”
追風左手抱崽,右手拿劍,三下五除二就清了場。
秦人傑:“!!!”
梨梨:“哇,你好膩害。”
追風壓住上揚的嘴角,假裝不在意:“嗬,就這點三腳貓功夫。”
“大人,這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護衛壓著一個與地上倒著的十幾人穿著一致的人進來,梨梨一看,是方才被鳥屎砸到的那個人。
那人被壓進來,看見滿地的屍體,一下子就軟了腿。
……..
“所以,周無愧為何派人來威脅你?”
梨梨被秦人傑帶回知縣府請了大夫來診治,追風跟著一道,開門見山的就問他周無愧為何要威脅他。
“我聽秦大人說什麼提稅,是何意?”
秦人傑心有猶豫,方才見這人劍法出眾,不像是普通人,問道:“不知閣下是?”
追風不語,反倒是梨梨,吃著知縣府廚娘新做的小食,道:“泥不想提稅。”
梨梨說的直接又肯定,並無疑問。
秦人傑一愣,剛剛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眼前的這個小團子不止是一個兩歲的小孩。
帶反應過來,秦人傑又自顧自笑了下,他怎麼會以為一個兩歲的奶娃娃懂得這些?
可看見梨梨那真摯單純的眼神,他心裡苦澀頓起,或許是這些天的艱難終於有了發泄口,他竟然忍不住說道:“私提糧稅不僅是砍頭的大罪,更要緊的是,眼下荒年之中,百姓本就不易,又哪裡經得住這番折騰?”
梨梨剛剛在院子裡就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之前聽說的隻言片語,拚拚湊湊其實也能想出個大概來。
梨梨細細看了一番秦人傑,這分明是個好官呀。
隻不過仕途不順,恰好有個**的上司。
梨梨想了想,問追風:“泥家公子管不管得了?”
追風詫異地看著這小團子,上次在杏花村旁遇見,這小團子緩解了他家殿下的咳嗽,又指出他家殿下並非是中毒而是肺熱之症。
本以為隻是萍水相逢,沒想到又見麵了。
說實話,他剛在樹上躲好,看見裡麵的小團子竟然是一張熟悉的臉的時候還意外了好一會兒。
這會兒小團子竟然問他家公子管不管得了知州?
莫非她知道自家殿下身份特殊?
不對啊,可是他家殿下並未言語自己身份之事,這小團子是如何得知的?
莫非,大皇子的手已經伸的這麼長了,竟然連一個小村莊裡的兩歲小奶娃都是他布的局!?
追風眼神瞬間變得危險,騰的一下站起來:“你什麼身份?”
梨梨:?
秦人傑:啊?
剛剛還鬱悶的秦人傑懵逼的看著突然變得緊張的追風,疑惑不已。
他猜到這人或許身份不凡,剛剛又聽梨梨說什麼你家公子,更加肯定了這或許是哪個富家子弟的護衛。
不是,現在護衛都這麼儘職儘責了,一提到自家主子,敏感到連一個兩歲的小奶娃都要嚴陣以待嗎?
梨梨有點子被震驚到了,這孩子腦補啥了,怎麼突然變臉的?
“杏花村,泥不記得了?”梨梨試圖喚起他的良知。
追風聽了卻更是冷漠:“大皇子派你從小接近我家殿下,是不是?”
梨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