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飛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他也不在乎雲無雙一時的怒火。
相反,張曉飛忍不住嗤笑,反問道:“怎麼做?你真以為,你們隨便三言兩句跟t叫花子,就可以打發我?”
“想要的,我張曉飛從來都是靠自己拿!”
“你想要什麼!”雲無雙直接打斷道。
他對著張曉飛的雙眼,“金錢?權力?還是僅僅為了滿足你的私欲?”
“對你來說,我們兄弟之前經曆的一切,你在無雙的所有日子,全部就這麼一文不值嗎?”
“我們這一路以來,都是並肩戰鬥的兄弟,我自問我雲無雙,從未有過對不住你的時候。”
雲無雙或許是氣憤極了,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聲音逐漸升高。
每一個字都在狹小的空間內回響,像是重錘敲過。
“你讓我們所有人,都成為了笑話。”
最後,雲無雙一錘定音,反而逐漸平息了情緒。
如果說,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張曉飛早蓄謀已久,那就太看不起他了。或許他唯一沒料想到的便是,張曉飛真會將事情,做到這麼絕。
“兄弟?”
又聽到了這兩個字。
完全不做偽裝的張曉飛,再也沒有之前和雲無雙對峙那般有所動搖。
他慢慢在嘴裡反複品味著這兩字,隻覺得每一個字都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輕蔑與嘲諷,他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冷笑,麵上頗有些猙獰的神情,慢慢變得冰冷。
“兄弟?盟主,都到了這種時候,就少t再說這些狗屁的話了吧。”
“我以為,我們在之前說得也足夠清楚了。”
見張曉飛如此態度,雲無雙的眉頭微微一皺,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是啊,是沒什麼好說的。他終究,隻是還有些不甘心而已。
如果說之前的爭吵中,他和張曉飛的矛盾,他自以為還是彼此分歧,意見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是二人之間最後的結局。
可如今,雲無雙看得清楚。
鋒芒畢露間,張曉飛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一層蛻變,完全將自己的理念結結實實地貫穿於骨血之中,再無人可以改變,無論到底是對是錯,在他心中已自成邏輯。
權力,自古以來便是強者的遊戲。
張曉飛,也選擇了真正與他爭鋒。
可卻是以這種卑鄙的手段。
雲無雙的臉色漸沉。
張曉飛還在輸出,倒是話閘開了,對雲無雙積怨已久,語氣頗為嘲諷:“盟主,你在末世生活了這麼久,怎麼這副老樣子,看了就讓人煩。”
“你看你現在,你看看他們現在,為了保護那些廢物,將自己弄成這樣。”
“結果那些廢物呢,還不是要仰仗著我們活,一堆寄生蟲而已,該甩就甩,該賣就賣,你要早怎麼做,現在也不用被我踩在頭上了。”
雲無雙沉默不語,對張曉飛任何的話都不予反駁。
他隻是看著張曉飛,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審視這個人,審視曾經被他視為生死兄弟的人。
將他的每一字一句踩爛了,嚼碎了,從頭到尾地審視。
張曉飛對此當然毫不在意,他眼神銳利而冰冷,對雲無雙的任何目光都是病態般的享受。
張曉飛還在繼續嘲諷:“嗬,彆怪兄弟沒給過你機會。”
“我說過多少次——弱肉強食,這個世界,就是為我們這種人造的!”
“你們經常說的什麼,進化論?優勝劣汰?”
“無雙盟主?狗屁!你t好好看看現在還有多少人尿你!”
“可彆怪哥們,哥們也隻是推了一把——
你,也該被淘汰掉。”
張曉飛一字一字地說著,臉上始終掛著一抹嘲諷式的冷笑,嘴角微微上揚,卻未達眼底。
隻是最後的聲音冷冽如刀,在所有人心中蔓延。
那抹冷笑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猙獰,最後更是不加掩飾他的狠意。
雲無雙則,徹底接受了張曉飛的敵意。
鮮血在二人腳下蔓延,在張曉飛毫不掩飾的殺意之下,雲無雙眉間一挑。
多說無益,張曉飛已經徹底瘋魔了。
他深知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雖說已無法挽回什麼,可……不止是為他,他更必須為所有人爭取一線生機。
儘管雲無雙一時悲痛欲絕,他還是強壓下情緒,不再多餘執著於一個答案,孰對孰錯。
張曉飛的背叛、決絕,已經是完全板上釘釘的事實,如今,就看他們誰能博得一個結果了。
雲無雙緩緩地將目光從張曉飛的臉上下移,低頭看向那柄穿透自己身體的利刃。
這把他們曾並肩戰鬥,一同打下的乘陽,如今真如同血色蔓延。鮮血染紅刀刃,仿佛它從來都是如此殘忍血腥的一把利刃,倒著實配他。
雲無雙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血量在一番體力流失之後,現已徹底跌至15左右。
場麵看似毫無環轉,雲無雙卻以一種超乎常人的冷靜,慢慢移動著身體,在張曉飛的眼下,將那把利刃從自己的身體中向外推。
這個過程緩慢而艱難,每移動一分,都伴隨著一陣撕裂般的痛楚,但雲無雙的眼神始終未離張曉飛的臉龐,那是一種無聲的質問,也是對過往情誼的最後告彆。
在對方略帶驚訝的一絲反應之中,利刃終於完全脫離了雲無雙的身體,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撲哧’聲,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壯與解脫之感在雲無雙的心中燃起。
“我們的恩怨,就不必再扯其它無關人員罷,省得讓其它人看無雙笑話。”
雲無雙意有所指,張曉飛卻並不搭茬,目光頗有些可笑,意在嘲笑雲無雙的天真。
既然他此刻能做得出,已然打定了主意,要在這個無人知曉的角落,將所有的一切恩怨,永遠埋葬。
張曉飛抬頭看著雲無雙,反手收回了長劍,沒有再試圖攻擊。
隻是那股冷意不散,明晃晃的敵意隻差要溢出來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他同樣沒有直白言語,意有所指道:“盟主,您聽過當舊樹死了——新長的樹乾會把老樹的養分都吸乾,來養後來長出的新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