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遂州一處破舊的小區內,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進屋,脫下外套。
“爸爸!”
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
就見一個孩子跑了過來,撲進男子的懷裡。
“肉肉,想爸爸了嗎?”
男子在抱起孩子的瞬間,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想爸爸啦。”
今年三歲半的小妮子緊緊摟著男子的脖子。
一個女子從廚房裡走了出來:“飯熱好了,快去吃吧,以後跑業務彆跑太晚,賺錢雖然重要,不過比不上身體?”
“媳婦,我知道啦,這不首付還差七萬就夠了嗎,我想年前努努力爭取買上,孩子明年可以個好的幼兒園。”
男子將孩子放到沙發上,自己也坐下。
女子將熱好的飯菜端了出來,儘管隻有兩道菜,不過男子吃的很開心。
忽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儘管已是晚上,不過男子還是立馬接起電話:“您好,金嬋建築都源。”
“小都啊,你們那個賠償金額,我覺得咱們可以再聊一下,有空嗎?來石橋村,今天如果聊好,我們就訂下來。”
“有空,有空。”
都源猛吃了兩口飯,站起身穿好外套,說道,“那我現在就趕過去,您稍等我一下。”
“好。”
手機那頭應了一下,將電話掛斷。
“媳婦,我去談個合同,你晚上彆等我啦。”
都源穿好鞋,又抱了一下孩子。
女子露出無奈神色,“哎,都這麼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我還要看著肉肉長大呢。”
都源帶著幸福的笑容打開家門,走了出去,開車直奔石橋村。
車燈照亮才修好的道路,車開進了石橋村,黑暗中,路上一道身影忽然出現,這讓都源猛的踩了腳刹車,嚇出一身冷汗。
當看清是誰後,都源鬆了一口氣,打開車門下車:“何支書,您怎麼在這?”
“等你啊,路新修了,不過村裡太黑,咱門換個地方聊,嗬嗬。”何支書笑著,看上去很和藹。
都源點了點頭:“何支書您上車說路,我來開。”
“好。”何支書點了點頭,走了過來,坐上了車,給都源指路。
車輛朝一條小路上開去。
“這條路快,咱們直接去拆遷的地方。”何支書笑著。
車輛駛入小路,引擎聲越來越微弱,直至,亮起的車燈徹底滅掉。
翌日,秦三伏被一陣嗬斥聲吵醒。
秦三伏睜眼,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昨晚秦三伏也懶得再去找酒店,直接在公司辦公室對付了一夜。
“我再說一遍,你們金嬋建築沒這個資格,聽見了沒有!土地不是你們金嬋建築私有的,這麵錦旗,算是我們對你們金嬋建築修路做貢獻的一種肯定。”
聲音傳進秦三伏耳中。
秦三伏打開門,看到隔壁辦公室裡,一個帶著眼鏡的男子正盛氣淩人的坐在辛敏麵前。
在辛敏的辦公桌上,上寫八個大字。
良心企業!
金嬋在石橋村修路,隻換來這四個字,毫不誇張的說,這每個字,就價值千萬。
辛敏撇了眼桌上的錦旗,吐了口濁氣:“泉助理,這未免太欺負人了。”
“欺負人?怎麼?你們金嬋建築是看不上我們的錦旗嗎?”泉助理點了一根香煙,將煙霧吐向辛敏的臉。
辛敏剛要說話,一陣敲門聲響起。
辛敏朝門口看去,泉助理也向門口看來。
秦三伏站在門口,朝辛敏問道:“昨晚拆路做的怎麼樣了?”
泉助理眉頭皺起,看向辛敏道:“這是誰?”
“我們秦總。”
“哦,這樣啊。”
泉助理點點頭,站起身來看向秦三伏,“秦總是吧,我鎮子裡過來的,姓全,關於你們金嬋建築為石橋村修路這件事,我們很感激,這麵錦旗是我們特彆做的,感謝你們金嬋為石橋做的貢獻,同時也希望金嬋能多多努力。”
“什麼錦旗,我不認識字。”
秦三伏搖搖頭,“姓泉的我也不認識,辛敏,喊人,拆地。”
秦三伏說完,轉身就走,完全不給泉助理麵子。
秦三伏的態度讓泉助理一愣,泉助理儘管隻是一個助理,不過他代表的身份大家可都很清楚的,如今這家夥居然敢不給自己麵子?這金嬋以為自己是誰啊!
對於遂州消息不靈通的地方來說,金嬋是一個全新的企業,泉助理不了解,那也正常。
當然,今天倘若是遂州的助理來,姿態絕對就不是這樣了。
遂州的助理,還是知道很多跨地域消息的。
泉助理眉宇間露出怒色,朝辛敏道:“辛總,你們金嬋……”
泉助理話沒說完就止住了,因為他看到,辛敏壓根沒搭理自己,徑直從自己身旁走過。
泉助理看著這些人一點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模樣,那股怒火從心頭燒起,一邊朝金嬋建築外走去,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讓人全都去石橋村,我倒要看看,今天金嬋建築有幾個膽子敢拆路!誰拆,就讓誰去喝茶!”
泉助理話落時,已經走出金嬋建築,來到停車場,掏出鑰匙,走上旁邊的車子,朝停車場外開去。
剛準備出停車場,一名保安走過來將泉助理攔下:“先靠邊等著,等我們老板出去。”
泉助理朝旁邊一看,那是輛昂貴的邁巴赫。
泉助理氣不打一處來,朝保安吼道:“怎麼?車子好就可以不排隊?”
“那倒不是。”
保安搖搖頭,“停車場就是我們老板買的,你們都免費停這的,自然得守我們的規矩,那必須得等我們老板先出。”
泉助理怒火更甚,當即掏出手機,“來!告訴我,你們老板是誰!”
“金嬋建築就是我們老板的!”
保安昂首挺胸,朝旁邊敬了個禮。
“金嬋建築……”
泉助理準備打電話的動作一滯,朝旁邊看去,就見先前那個不把自己當回事的秦總,正坐在賓利後排,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