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伏看著李英林這副模樣,皺了皺眉頭,“發生什麼了?”
秦三伏和李英林接觸也挺長時間了,知道李英林的性子,能讓李英林露出這副模樣,估計是有大事發生。
李英林臉色很不好看,朝秦三伏說道:“秦先生,施工現場上出事了,有人去搶砂石!”
秦三伏聽到這話都愣住了。
倘若說是在十幾年前,搶砂石這種事發生還不足為奇。
那個時候無論做工地還是煤礦,無外乎一個鬨字。
可近幾年不一樣了,一是上麵對這類行為嚴厲打擊,其次則是因為江湖也已經改變,如今大家都正常做生意,開夜總會的開夜總會,搞建築的搞建築。
比如楊家,連醫院都開起來了。
張家也開起了鏢局。
搶砂石這種事早就不會發生了,而且如今整個綿州江湖都在辛敏的管轄之下,辛敏也命令禁止這種事發生。
“去施工現場。”
秦三伏直接朝辦公室外走去。
李英林一路小跑跟上秦三伏,兩人去車庫取了一輛邁巴赫,迅速前往施工現場。
當青衫投資進入綿州後,按照當時秦三伏所提出的目標,由劉全盛這個熟悉綿州商界的人製定計劃,青衫投資可以說強勢打入綿州市場。
從零售批發行業,到地產建築,以及後續銷售都有涉獵。
可以說,青衫投資儘管出現時間短,可在其強大的資金以及部署方麵,讓其在綿州擁有著極高的地位。
如今青衫投資所做的地產,對於青衫投資來說尤為重要。
青衫投資儘管財力雄厚,可在綿州民眾眼裡還沒有口碑,沒人認這個品牌。
此次的地產開發,就是青衫投資為了在綿州徹底打開市場用的。
青衫投資這詞的項目名叫粵元灣。
在粵元灣施工現場上,十幾輛砂石車全部停在施工現場門口,壓根進不去,就連施工現場門口的道路,都因為砂石車停在這裡而變得擁擠了。
造成這一切的,就因為在施工現場門口,站了四十多個人,這四十多個人年齡全都在四十多歲,嘴裡嚼著口香糖,手持高爾夫球杆,凶神惡煞,一看就是常年混跡街頭的。
其中一個虎背熊腰的光頭,渾身都是刺青,看上去非常唬人,這正是這群人裡麵為首的,道上的人叫他黑貓。
黑貓捏著手裡的棒球棍,敲著最前麵一輛砂石車的車門。
司機坐在裡麵,望著外麵這些人,嚇的麵色發白,他什麼時候見過如此陣仗。
“娘的,下車!”
黑貓大聲吼著,棒球棍不停敲打著車門。
司機可以聽見棒球棍與車門接觸時所發出的聲響,也可以感受到棒球棍砸在車門上時,車門所發出的抖動。
“你他嗎不下車是吧!彆逼老子把玻璃敲碎了進去敲你!乖乖把車門打開就沒你事!快!”
黑貓身後,四五個人圍了過來,全都手持棒球棍,麵色不善的盯著司機。
開車的司機嚇的臉色蒼白,打開車門。
“下來!”
黑貓一把將司機拉了下來,隨後朝身後一名小弟揮手,“去,這車拉走!”
那司機也是常年跑施工現場的,一下就看出這些人是來搶砂石的,如何敢說什麼,早年聽說搶砂石死了不少人呢!
黑貓又走向另外一輛車,用同樣的方法威脅著司機。
在施工現場門口,一輛車正卡在門口中間,出不來也進不去。
開車的陸泉看著前麵幾十號手拿棒球棍的人,他不停撥打著車隊隊長的電話,但對方始終沒人接聽。
“下來!”
黑貓走到陸泉的車前,敲打著車門。
陸泉坐在車裡,看著車外圍攏的人。
在陸泉前麵五輛車的司機全都被人攆了下來。
“開門,下車,彆他娘墨跡!”
黑貓手中的棒球棍敲打在車門上。
陸泉看著車外的人,滿額頭大漢,手機還不停撥打著車隊隊長的電話。
此時此刻,就在粵元灣施工現場對麵的街道上,車隊隊長坐在一家茶館內。
坐在車隊隊長對麵的人,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眼鏡男人。
“五十萬。”
眼鏡男人將一個手提袋放到車隊隊長麵前。
“你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等我們卸完貨你帶人去取車,然後繼續拉,接下來的砂石我們全都要,這錢就是你的了。”
車隊隊長看了眼桌上的手提袋,眼中露出貪婪的神色。
在桌上,車隊隊長的手機屏幕不停的亮起,來電號碼上顯示“陸泉”,車隊隊長手機調成靜音,他隻是看了眼亮起的手機屏幕,又繼續把目光放到桌上的手提袋上,吞咽了口唾液說道:“那些東西,可不止這點錢。”
“你很貪心啊。”
眼鏡男人看著車隊隊長。
在施工現場前。
黑貓見這輛車遲遲不開門,顯得非常不耐煩,棒球棍敲擊車門的力度逐漸加大,嘴裡罵道:“去你麻痹,開門,麻溜的,彆逼老子待會把你腿給你卸了!”
黑貓罵的很凶。
陸泉把窗戶搖開一條縫,大聲道:“你們是誰啊,我要進去卸車!”
“卸你大爺,立馬給老子下來!”黑貓罵著。
陸泉很著急,他也想像前麵那些司機一樣下車,把車交給黑貓等人,但陸泉做不到。
之前為了給妹妹陸琳做康複,陸泉辭了工作,欠了不少債,跑車這個工作還是托朋友給自己找的。
陸泉非常珍惜這個工作,他知道,自己現在一旦下車,在眼下的情況下沒誰會追究自己的責任,可這份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
麵對黑貓的催促,陸泉開口道:“兄弟,我也是打工的,我這要下去了,沒法交差啊。”
“臥槽,老子好好給你說話不停是吧?你他娘怎麼交差是你的事,跟老子沒關係,立馬滾下來!”
“這……這真的不行啊。”陸泉拒絕。
“臥槽。”
黑貓罵罵咧咧,指揮身後的小弟,“去,給這小子一點教訓,真他娘耽擱我時間!”
幾個小弟一聽這話,臉上全露出獰笑,其中一人朝車上的陸泉喊道:“給臉不要臉是吧,你他娘現在磕頭都晚了!”
其中一人踩著保險杠,朝著擋風玻璃便是一棒球棍砸下去。
“砰!”
一陣悶響傳來,擋風玻璃出現猛烈的抖動。
陸泉眼睜睜看著對方一下又一下將手中棒球棍砸在擋風玻璃上,很快,這擋風玻璃開始龜裂。
陸泉仍舊不停撥打著車隊隊長的電話,這件事必須儘快通知車隊隊長來處理,陸泉很清楚這些砂石多少錢。
這些車都是改過的,一車砂石大概價格在兩千,要是把正常運費算上,一車就是兩千五。
這十幾輛車,就是幾萬。
在茶館裡。
眼鏡男看著車隊隊長,“六十萬,是我們可以給出最高的價格,你要是嫌少,你也可以選擇不要,現在就出門趕去施工現場。”
眼鏡男說著,就要把桌上的手提袋收回去。
“彆啊。”
車隊隊長瞬間慌了,連忙伸手攔住了眼鏡男。
眼鏡男笑了笑,將手提袋鬆開。
車隊隊長拎著手提袋,在手裡稍微掂了掂。
此時,車隊隊長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上麵顯示來電人“陸泉”。
車隊隊長將手機收了起來,拎著手中的手提袋,指了指門外衝眼鏡男問道:“那我就先走了?”
眼鏡男點了點頭。
車隊隊長提著裝有五十萬的手提袋,走出咖啡店,目光朝對麵的施工現場看了一眼。
“哢嚓!”
一道清脆聲響傳入車隊隊長耳中,車隊隊長聽的清楚,這是車玻璃被人敲碎所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