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贏雄望著窗外的秦三伏,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
此刻的結果,真的是孫贏雄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兩百多人啊!
兩百多孫族精英!
不是外麵那種地皮流氓,這兩百多人內,更是包含了兩個一流境高手!
這兩百多人,是孫贏雄手下的中堅力量!
可如今,圍毆一個人,都失敗了!
孫族的劍今晚確實是出鞘了,但同時,劍刃也崩斷了!
雨依舊在下。
秦三伏搓了搓膀子,“孫七爺,你覺得,倘若孫介忍是我殺的,我有那麼膽大的話,今晚我會不會連你一起殺?”
孫贏雄望著眼前這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通常如此這般年紀的人,見到孫贏雄,那都要點頭哈腰,即便是孫族大少,也要畢恭畢敬喊一聲七伯,可眼前這人,完全不同。
孫贏雄吐了口濁氣,“你有這個膽氣。”
“可我不殺你。”
秦三伏撓了撓鼻頭,“知不知道為什麼?”
孫贏雄皺著眉頭:“綿州那件事,不是你乾的。”
秦三伏拿開了打在頭頂的雨傘,瓢潑大雨頃刻間淋濕了秦三伏的衣褲。
秦三伏單手撐著車頂,手指富有節奏的敲打。
“孫介忍臨死的時候,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孫贏雄瞳孔一陣劇烈收縮,臉上閃過一絲陰狠,憤怒出聲:“就是你乾的!”
“嗬嗬。”
秦三伏笑了笑,“我之所以殺了他,是因為他破壞了規矩,他對我出手沒什麼,不管什麼手段我秦三伏接著,奈何他偏偏想要我身邊來威脅,所以他必須死。我是一個不喜歡破壞規則的人,你們孫族馬上就要去綿州了,記住,也要遵守規則,這把雨傘,送給孫七爺當做見麵禮。”
秦三伏將那把雨傘從窗戶遞了進去,緊接著轉身,向路虎車走去。
孫贏雄望著身前滴答著雨水的傘,說不出話來。
直到路虎車完全消失,孫贏雄才倒吸了一口涼氣:“回去吧。”
暴雨不斷落下,陸陸續續有車子駛來,將那些躺在地上的人帶走。
隨著大雨的洗滌,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
白家四合院內。
白辰掛斷電話,對白魔頭道:“爸,飛往綿州的飛機,已經起飛了。”
白魔頭聞言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看起來,今晚的雨沒有留下秦三伏,不過後麵的暴風雨,隻會更加強烈啊。”
今晚,孫族亮劍,各方勢力都在關注。
而隨著飛機從遂州機場起飛,眾人都知道了今晚的結果。
孫族廳堂內,那價值連城的元青花瓶被人狠狠砸在地上,孫贏中氣不打一處來。
“究竟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孫贏財麵色陰沉的抽著煙:“等贏雄回來問問吧。”
外麵傳來敲門聲,一名傭人低著頭走了進來,“兩位爺,七爺回來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
“我去看看。”孫贏中大步朝門外走去。
來到一間房門前,孫贏中使勁拍打著門。
“贏雄,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們說清楚!那秦三伏怎麼走掉的?”
一片寂靜,不管孫贏中怎麼敲門,裡麵都沒有任何回應。
“贏雄,出來,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孫贏中嘶吼著。
這是孫族多年來第一次寶劍出鞘,然而卻是得到了這樣一個結果,所有的一切,讓孫族仿佛就是一個笑話似的。
“贏雄!”孫贏中用力砸門。
“贏中,好了。”
孫贏財走了過來,握住孫贏中的手,阻止了孫贏中的拳頭再次砸向房門。
孫贏財開口道:“現在的結果你難以接受,但是相信我,贏雄更加難以接受,他現在需要冷靜,給他一點時間冷靜吧。”
房間內。
孫贏雄一個年過半百的人,孫族七爺,身份尊貴,曆經無數風雨。
但就是這樣一位人物,此刻卻蜷縮在牆角,渾身哆嗦,在他身前,擺放著一把雨傘。
孫贏雄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把雨傘,眼神空洞,表情呆滯。
那前往綿州的飛機翱翔在烏雲之上。
此時此刻,一條屬於西南的真龍,也在今晚翱翔衝天,引起了無數人的重視。
綿州機場,一輛邁巴赫停在機場前,孫伊人坐在車裡,麵色蒼白。
十幾分鐘前,孫伊人接到白清的電話,告訴她飛機順利起飛,秦三伏很快會到綿州。
得知秦三伏沒事了,孫伊人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終於是落了下去。
可她任然有些不放心,可以讓白清用禱告二字來形容的事,究竟有多麼麻煩?
孫伊人唯有親自見到秦三伏,才能徹底放下心。
孫伊人時不時看向腕表,算著時間,再十幾分鐘,秦三伏就應該到了。
“砰砰砰。”
孫伊人的車窗被人敲響。
忽然傳來的響動嚇了孫伊人一跳,孫伊人轉身看去,就見王伯站在車外,王伯指了指遠處。
孫伊人順著王伯手指的方向看去,老爺子孫中庭站在不遠處。
孫伊人打開車門,下車朝孫中庭走去。
孫中庭抽著煙,看了眼孫伊人:“伊人,現在這個時間,你應該跟藍深在一起喝咖啡。”
孫伊人語氣略顯森冷的回答道:“已經喝完了。”
孫中庭仿佛是沒有聽出孫伊人語氣中的不滿一般,繼續道:“喝完了,也可以敘敘舊,你們年輕人晚上不都是喜歡去酒吧喝幾杯嘛,跟藍深這麼多年沒見了,交流一下感情。”
孫伊人咬著嘴角,寒聲問道:“爺爺,我想問您老人家一件事,您究竟還要把我當成商品一般交易多少次?袁治被抓進去了,如今又換了個藍深來是嗎?你說你病危,讓我從遂州火急火燎的趕回來,結果回到綿州,卻是你安排了一場鴻門宴!”
“伊人小姐,老爺他……”王伯要說話。
孫中庭搖了搖頭打斷王伯的話,緊接著拿出一個檢查單給了孫伊人。
孫伊人麵無表情的翻開檢查單,卻在看到結果那一欄,麵色猛然一震。
“癌症,晚期……”
“我確實是命不久矣了。”
孫中庭笑了笑,“根據醫生的推斷,我做多也就兩三個月時間,所以我沒騙你。”
當看到檢查單的那一瞬間,孫伊人滿臉的冰冷都化作了擔心,“爺爺,你……”
“不用勸我動手術,根本沒用。”
孫中庭抽了口煙,“癌細胞已經完全擴散,動手術也隻是遭罪而已,在僅剩不多的時間裡,能活一天就好好活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