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墨芊的法子真是機靈。晚上,姚盼兒就帶著兩個小崽子,準備前往牛窩山。顧南景開車來接他們。不過,在進門的時候,他就發現,有人在盼兒家門口盯梢。顧南景回去之後,跟姚盼兒說了。兩人溝通之後,並沒有一起走。顧南景先行開車離開。而剩下的娘仨,是等著每天晚上來彆墅送菜的小貨車到來,偷偷跟著小貨車走的。走得偷偷摸摸,彆提多低調了。甚至連隔壁的蘇茹蘭都沒有通知。玉竹本來信心十足,等待墨芊把紅釉花瓶送回來,卻沒想到,她左等等不來,右等等不來。眼看著時針將要走到深夜12點。玉竹怒了。她撥通墨芊的電話,厲聲問道,“你還想不想你三嫂活著!”“我三嫂活得好好的。需要讓她跟你說話嗎?”墨芊隨口回道。此時的姚盼兒帶著兩個小崽子,外加某顧姓拎包男,已經倒了三種交通工具來到了牛窩山。他們前腳剛到。玉竹的電話後腳就打來了。墨芊這麼一說,玉竹反應過來了。“你把姚盼兒帶走了?!”她派的人24小時堅守在彆墅外麵,怎麼還能讓姚盼兒跑了,廢物廢物!玉竹心裡暗罵。嘴裡卻不能表現出來。她死死捏著手機,朝電話裡的人怒哼一聲,“告訴你,你三嫂的毒早晚要犯,就是我不出手,她也逃不了這一關。嗬,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馬上回來,我救你三嫂。錯過這次,我絕不再留情。”“你留過什麼情?沒殺了顧家人,不是你家那個老不死的不讓嘛。”墨芊語氣輕鬆地回懟回去。完全無視玉竹的威脅。電話那邊停頓數秒,不久後才傳來玉竹的警告聲,“好,你不信。不出一月,我必然讓你知道它的厲害!”玉竹說完,立刻掛斷電話。此時的她,還在精神病院。但現在,她必須走。真讓墨芊打擾到老祖,怕是要毀了老祖的大事!玉竹不敢冒險。她簡單帶了兩件換洗衣服,裝進雙肩包裡,接著背好就要走。法海一見,趕緊開口去攔,“哎哎哎你不能走啊!你一跑,警察很快就會知道的,你跑不了多久,就會被抓回來!”“我管不了那麼多,必須走!你來想辦法!”玉竹懶得多跟法海廢話。從口袋裡摸出一根尖細的鐵絲。在鐵柵欄前鼓搗了幾下。接著門就開了。玉竹不能等。這一天,老祖等了上百年。可絕不能讓墨芊那個死丫頭給毀了!......兩個小崽子一到,就開始瘋跑。姚盼兒都沒顧得上跟墨芊打招呼,就去追著兩個小崽子了。背著大包小包上山的顧南景,自然會比他們慢一步。他沒追上他們娘仨。倒是正巧趕上了墨芊打電話。墨芊為了方便喬賀聽,都是開的外放,這樣不需要她再重複一遍。顧南景聽了個全程。這會兒墨芊掛斷電話。顧南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卡頓了半分鐘,問道,“芊芊,玉竹說的想不想讓盼兒或者是什麼意思,中什麼毒?”這是顧南景抓住的唯一關鍵點。墨芊本來都沒注意到顧南景在聽。現在發現他都聽到了,她也沒想瞞他,於是就把玉竹說的話,跟顧南景複述了個大概。聽到那個令人出現幻覺,接著自殘的藥。顧南景臉色轉瞬即陰沉下來。“這群狗東西,沒害死盼兒,竟然還想折磨死她,畜生!”顧南景隻要想起盼兒當年受過的罪,就無比痛恨自己。可是,如果再來一次。他又覺著尋不到更好的路。顧南景眸色陰鬱,像陷入某種自我厭惡之中。片刻之後,他恢複神情,又成了溫柔隨和的顧醫生。他朝墨芊問道,“芊芊,你喊盼兒來,是有辦法治好她嗎?”“啊?”墨芊怔了怔,一點都不拐彎抹角,“沒有辦法啊。是玉竹拿三嫂威脅我,要讓三嫂早犯病,所以我就讓三嫂來我身邊,起碼能多活幾年。”墨芊這話,無異於往自己親哥身上捅刀。顧南景聽完,深吸口氣。這已經成為了顧家人習得的,對待墨芊的第一式——平心靜氣。顧南景穩住雜亂的心神。片刻後問道,“那這毒無藥可解嗎?盼兒往後都會被身上的傷口折磨?”“嗯。”墨芊應了聲。這毒到底會怎麼樣,她也不清楚。她沒見過,也沒聽過。完全是在她的理解範疇之外。但這次,她是相信玉竹所說。顧南景聽到這個答案。一桶涼水直潑下來。往事的片段,不停在腦中穿梭。怪不得刮風下雨天,總是臉色煞白的揉著手腕。怪不得冬天時都不願出門曬太陽,隻想在家吹暖氣。怪不得盼兒養了這麼久,身體看起來還是瘦瘦弱弱的,根本養不結實。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症狀早早地就顯現了出來。隻是盼兒不敢跟他說話,什麼都沒有告訴他。顧南景心中抽痛。本以為孩子丟失那三年的痛苦時光已經過去。原來,地雷還埋著。時時刻刻都準備著,把他們一家人炸得粉身碎骨。顧南景麵露自嘲的笑。“芊芊,那她還有救嗎?”顧南景此時此刻多麼希望墨芊能給他一記定心丸。家裡落魄了,他都可以接受。但現在告訴他,盼兒可能要帶著一身疼痛,還隻能活到40歲,他不能接受。顧南景從來沒覺著虧欠誰。可是對盼兒,他覺著他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害人精。一切罪惡的起源。好像都來自於嫁給他。可惜,這次墨芊沒有給他一記強心針,而是微微搖搖頭道,“現在我解不了,我甚至都沒發現盼兒中了毒。”顧南景心中更覺冷意。此時。山上傳來歡樂交織的笑聲。是盼兒和兩個小家夥的。無憂無慮,到了大山上,就跟猴子歸家一樣的兩個小鬼頭,玩的儘興。顧南景聽到這無憂無慮的聲音,唇角勾起淡淡淺笑。他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自言自語地呢喃。“要是我能替她受這個罪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