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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是個小孩子的。
顧少霆雖然不是這方麵的專家,但還是能推測出是個三四歲的孩童。
他盯著那個破木箱子,裡麵的骨頭全都被敲碎,塞在裡麵。
這像是在棺材裡已經變成骸骨,又被人挖出來,敲碎,裝進木箱子裡的。
顧少霆擰眉,“這麼狠心?死了百年的小孩,還要挖出來,折斷骨頭埋了?”
“骨頭埋了不久,你去找人吧。這醫院裡的人戾氣重,風水不好,埋了骨頭,小孩兒怨氣衝天。你家倒黴的更快。”
顧少霆,“我家?這叫咱家。”
墨芊聞言,歎口氣,“你們腦子不好,真難帶。”
說完,她踢著腳下的小石子,逗貓逗狗玩去了。
顧少霆感受到了深深的嫌棄。
看得出來。
顧家除了有錢這件事,她還算滿意。
幾個哥哥,她都恨不得清理出顧家。
顧少霆無奈歎了口氣。
他們哥六個,已經淪落到被文盲吐槽腦子傻,帶不動……
這一定妹妹的打開方式不對。
絕不可能。
是他們真傻……
……
“院長,不好了!”
兄妹三人正在商量骸骨怎麼處理,一名小護士跑了過來。
她氣喘籲籲,連話都說不利落。
“院長,頂樓的病人逃走了!”
“什麼!”顧南景臉色倏然變冷,轉頭朝著住院樓跑去。
他沒想到墨芊竟然連頂樓的門都打開了。
樓裡一二層是檢查室,三——九樓是病房,十——十二樓是醫護人員辦公室,而十三樓是半層vip病房,隻有一個病人……
顧南景發瘋似的往樓裡跑。
墨芊跟著轉頭,看著三哥跑。
顧少霆看著她歪戴帽子的後腦勺,真想晃一晃裡麵是不是裝的都是水。
他歎氣一聲。
點點墨芊,“你啊,胡鬨!在這兒乖乖等著,我去幫你三哥找人。”
說完,顧少霆也朝樓裡走去。
走了兩步,他又轉回頭。
再次警告墨芊。
“哪都不許去,就在這兒跟貓狗玩!”
……
墨芊乖乖的跟貓狗玩。
可是貓狗會跑。
那她得追。
她追著追著,追到了醫院後院。
那裡有一片小樹林。
墨芊慢悠悠地在林子裡麵繞,貓狗跑的也不見了蹤影。
林子裡隱隱約約傳來女人的吸氣聲。
墨芊想都沒想,腿就有了自己的主意,顛顛地朝那邊走去。
沒走兩步,就從樹空裡,看到了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她像摔倒在了地上,半歪著身子仰坐在那兒。
墨芊穿著小布鞋,放輕腳步,走到女人身後。
冷不丁一開口,“你想逃跑嗎?”
女人驚呼一聲,嚇得坐著連連後退,“你是誰!”
女人身體瘦弱,手腕腳腕細得像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兒。
她麵無血色,整張臉都染著不健康的白,瞪著一雙大眼睛,像森林裡受了驚的小鹿。
墨芊認真盯著她,“我是來玩的。”
女人聞言,仔細打量了她半晌,又看了看那高不可攀的牆。
忽然跪地上前,死死地抓住墨芊的手,“小姑娘,你救救我,幫我逃出好不好!我要出去找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
“對,我的孩子!他們都說我的孩子死了,可是我知道他們沒死,我感覺得到,你幫幫我,你幫幫我,我想要我的孩子!”女人說著話,情緒便已經失控。
十分符合這醫院裡病人的特征。
她卑微地給墨芊磕頭。
求她幫她逃離這座牢籠。
墨芊蹲下身,按著女人的眉心,抬起她的臉,仔細打量著。
女人很美。
哪怕滿臉的病態憔悴,依然很美。
墨芊看著女人的麵相,掐指一算。
點了點頭。
“你確實有兩個孩子,活的好好的。”
她這話一出。
女人整個傻在原地。
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墨芊。
這是從孩子出生被宣告死亡,到現在,三年八個月,第一次有人跟她說,孩子還活著。
女人眼裡淚蒙蒙的,已經看不清墨芊的臉。
可是她卻不敢撒開墨芊的手。
“你見過他們嗎?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你見過他們嗎?”
女人心裡滿是期盼。
她多想聽到墨芊一句肯定的回答。
可現實總是血淋淋。
墨芊搖了搖頭,“我沒見過,我算到的。”
女人聞言,鬆開了墨芊的手。
整個人像被抽乾靈魂似的,又癱坐回地上。
在精神病院裡呆多了。
遇到說什麼胡話的都不意外。
可是一旦有了期待。
失望的時候就更痛苦。
女人一臉死氣,嘴裡不停地念著,“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心灰意冷地痛哭起來。
墨芊站在一邊,低頭看著她。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你們去後院找,你們兩隊在前院找,還有你們一組……”
他們的目標很顯然是來找女人的。
女人這時才清醒過來。
她再次抓住墨芊的手,“小姑娘,你能幫我搭把手嗎,推我到牆上!我不是精神病,他們冤枉我!三年了,我要出去找我的孩子!求你救我!”
墨芊依然沒什麼表情,一臉與我無關的樣子。
不過她的手卻摸向挎包。
從裡麵翻出木靈簽,隻在木桶裡留了一根簽子。
她朝著女人道,“有字,我就救你。沒字,我就不管你。”
女人緊緊咬著唇,朝著墨芊點點頭。
一點可能,也是希望。
墨芊不疾不徐地坐了下來。
算卦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她念了一套經文,才睜開眼,慢吞吞地晃了晃手裡的靈簽。
女人急得把病房服都扭成了個疙瘩。
直到看到墨芊搖簽,她才有樣學樣的,學著墨芊拜佛的姿勢,虔誠地朝著木簽桶拜了又拜。
沒想到,果真心誠則靈。
墨芊手裡掉出來的卦簽,字朝上,歪歪扭扭地刻著上上簽。
大道觀的規矩。
卦不可亂算,算了就要依言照做。
墨芊抿著唇,眨了眨眼。
她看向女人,“說吧,你要怎麼幫?”
女人蒼白的臉上,有了一分溫柔的笑意。
她撐著地,費力地站起身,許是很久沒有運動過,她看起來就病病殃殃的。
她朝著墨芊有些歉意地道,“小姑娘,你蹲一點,讓我踩著你爬上牆,好嗎?”
墨芊一聽,又抬頭看了看牆。
師傅告訴過她,牆上的鐵絲網有電。
不要動。
“上麵有電,你怎麼翻過去?”
女人麵露難色,不過還是咬了咬牙,“我試試。”
墨芊沒說話,也沒蹲下。
她拿了一張符紙,啪貼在牆上,“在這兒走。”
“啊?”女人不解地看著她。
墨芊又點了點牆,“在這兒走。再不走,你出去也跑不遠。”
女人看著那麵厚實的牆。
深深地懷疑,墨芊不是來玩的,是被送來住院的……
不過耳聽著,抓她的人的聲音越來越近。
女人眼睛一閉,就往牆上衝去。
結果。
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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