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盼娣帶著哭腔說道:“娘,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欺負我們母女了,那個可惡的畜生已經被我給……”
沒等她說完,吳盼娣母親突然又一次緊緊地抱住了她,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神色顯得異常驚慌失措,嘴裡還喃喃自語道:“是我殺……是我打死他的,他竟敢動手打我的妞……我要打死他,打死他,打死這個壞蛋!”
吳盼娣的娘情緒愈發激動起來,她那原本就有些蒼白的麵龐此刻漲得通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也因為哽咽而變得斷斷續續。
吳盼娣見狀,心中一陣酸楚,連忙用儘全力抱緊了娘親,輕聲安慰道:“娘,您彆太傷心了,沒事了……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已經過去啦,從今往後,咱們一定會過上幸福安穩的好日子。就咱們母女幾個人相依為命,誰也不能再來欺負咱們、傷害咱們了!”
過了好一會兒,吳盼娣的娘才漸漸平靜下來,呼吸也逐漸平穩。
吳盼娣輕輕地握住娘親的手,溫柔地說道:“娘,您再耐心等等我,給我幾天時間去把一些事情處理妥當,然後我就來接您回家。這段時間您可要乖乖聽話哦,好好照顧自己。”
聽到這話,吳盼娣的娘像個孩子般連連點頭,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女兒,滿是依戀與不舍。
儘管如此,她還是死死抓住吳盼娣的手不肯鬆開,仿佛一鬆手女兒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自從上次遭遇那場可怕的變故之後,她就一直被囚禁在此處,算起來已經好久沒有跟心愛的女兒見麵了。
吳盼娣深知娘親對自己的眷戀之情,於是便坐在床邊,陪娘親聊起天來。
她耐心地講述著最近發生的一些趣事,試圖讓娘親忘卻曾經的痛苦回憶。
在交談的過程中,吳盼娣發現娘親雖然心智不太健全,大約隻相當於五六歲小孩子的水平,但對於很多普通的事情她其實心裡都很清楚。而且娘親特彆疼愛自己這個女兒,每當聽到女兒說起在外奔波勞累時,都會露出心疼的表情。
吳盼娣堅信,隻要將娘親接回家中和妹妹們一起生活,從此遠離那些是非紛擾,她們一家人的狀況必定會慢慢好轉,日子也一定會越過越好。
一直到護士微笑著走進屋來輕聲提醒,吳盼娣這才如夢初醒般和娘依依惜彆。
她緩緩站起身,腳步沉重地走出病房,身後緊跟著一臉愁容的吳偉國。
吳偉國緊走幾步湊到吳盼娣身旁,壓低聲音說道:“盼娣啊,你們這次聊得時間可不短呐。說吧,你現在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吳盼娣咬了咬嘴唇,眼神堅定地回答道:“書記,我想好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咱娘帶回家去照顧。不管需要花費多少錢,哪怕砸鍋賣鐵、賣房賣地,我也在所不惜!我實在不忍心讓咱娘再在這個冷冰冰的醫院裡多待哪怕一天了。”
吳偉國聽了這話,不禁眉頭緊皺,連連搖頭歎息道:“盼娣呀,你的這份孝心我當然能夠理解。可問題是咱家那幾個叔伯姑姑,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們是什麼樣的人,這事可不是光靠給錢就能輕易解決得了的呀!一旦咱們這麼做了,到時候他們肯定會三天兩頭找上門來找你的麻煩,你往後的日子恐怕就彆想安寧咯。”
吳盼娣一聽這話,頓時氣得柳眉倒豎,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恨恨說道:“哼!他們要是膽敢再來騷擾我娘,大不了我就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不要,我也要保護好我娘不受他們半點欺負!”
說著,她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由於太過用力,指關節都隱隱泛白。
吳偉國被吳盼娣此刻凶狠的表情嚇得渾身一顫,心中暗自嘀咕:這丫頭怎麼剛剛這一瞬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難不成她以前還真殺過人不成?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吳盼娣,你這是咋啦?”
聽到這個聲音,吳盼娣臉上的猙獰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溫柔平和的模樣。
她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那兩道身影,隻見李景深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江雪,正緩緩地從走廊那頭走來。
吳盼娣驚愕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老……老板,您……您怎麼會來這精神病院啊?難道……難道是您身體不舒服嗎?”
李景深一聽這話,臉上瞬間拉下了幾道黑線,他連忙擺手說道:“呸呸呸,瞎說什麼呢!你這小丫頭片子,平常看著挺機靈的呀,今兒個咋說話都不過過腦子呢!告訴你,這精神病院是和醫院連一塊兒的,我今天呐,是特意帶你嫂子來檢查的。”
因為江雪最近這段時間感覺有些反胃,身體各方麵都有些不太舒服。
所以李景深專門帶她來到醫院裡檢查,結果被醫生告知江雪懷孕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李景深喜出望外,正打算帶著江雪離開醫院,去買一些補身體的東西,結果就碰到了吳盼娣。
吳盼娣被李景深這麼一說,頓時羞紅了臉,心裡暗自懊惱自己剛剛確實太冒失了。
她想起方才自己一直和娘親待在一起,心情猶如波濤洶湧一般起伏不定,以至於這會兒還沒能完全平複下來,說話自然就欠缺考慮了。
就在這時,江雪輕輕地拍了一下李景深的胳膊,嗔怪道:“你瞧瞧你,對人家小姑娘說話那麼凶乾什麼嘛?”
李景深一聽自家媳婦發話了,立馬像隻聽話的小狗一樣,連連點頭哈腰,陪著笑臉說道:“哎呀,媳婦兒,我知道錯啦,真的知道錯啦!我剛剛也是一時著急,沒控製住語氣,沒嚇著你和咱家寶貝吧?”
江雪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哪有那麼嬌氣呀。”
說著,她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一旁的吳盼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