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點頭。
江樹拿出了鐵簽,江海拿起了刨斧,開始咚咚咚的破冰。
李景深本來也要搭把手,但江國立跟他說這是力氣活,不讓他乾,擔心他會閃了腰。
李景深也不逞強,幫著兩兄弟清理起了碎冰。
江海江樹兩兄弟熱火朝天的忙活著,不多時,便搞出了好幾個冰窟窿。
隨後,他們又開始把串好線的魚網放到了冰窟窿裡,用竹竿將線在冰底下穿過去,穿到另一個冰窟窿的位置,拽出來。
這下,一張網就在冰麵下徹底的形成了。
江國立掐掉了手裡的煙,拿出了兩個鐵盆子,走到遠處的河岸邊,而後將鐵盆子倒扣在江麵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棍子,開始咚咚咚的敲盆子。
這是在驅趕魚群,聽到聲音的魚群,會加速遊動,從而提高魚兒撞上魚網的幾率。
雖說是知青,但李景深對這工作卻喜愛的緊。
果然,男人骨子裡,都有狩獵的基因。
忙活了一陣之後,他們又開始在冰麵上尋找起其他位置,鑿下冰窟窿,為下次下網做準備。
大約過了三個鐘頭,江國立見日頭越來越低,決定開始收網。
李景深跟著江家兩個兄弟,慢慢的將漁網給拽了出來。
果然,這張漁網上已經有不少小雜魚。
小雜魚出離水麵,開始瘋狂掙紮,魚身上的水珠不停甩著,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金色。
一番忙活之後,他們搞了一小盆子魚。
幾個人重新下好網,便提著魚興奮的朝家中走去。
江國立家中灶台已經搭好了,旁邊還放著兩桶花生油,這是村支書張振明剛剛買來的,專門炸魚用。
王秀芝和江家姐妹,已經將鍋刷的鋥亮,還找了幾個盆子,用來裝魚。
看到李景深等人提著一小盆子魚回來,個個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
也開始點火燒油,同時開始用清理起了活魚。
這魚可不能等明天再弄,不然得有大半會死,到時候就不新鮮了。
一陣熱火朝天的忙活,油熱了,已經被處理好的小魚,被放到了油鍋之中,隨著呲啦一聲響,誘人的炸魚味道,便開始在院中彌散開來。
很快,小魚便被炸的金黃酥脆,撈在盆中。
魚刺被炸的酥掉,一點兒也不紮嘴。
眾人紛紛吃著炸魚,心情大好。
這時候,張雲飛也換了一身漂亮衣服,來到了江家,聞到那股誘人的炸魚味道,立刻興奮起來,伸手就去抓魚吃。
“哎呀。這味道真是太棒了。又酥又脆又香,這魚肯定好賣。”
李景深也點點頭:“這魚從撈上來到出油鍋,前後不到一個小時,肯定是最新鮮的,咱們這魚,銷路是不用愁的。”
江家眾人一麵品嘗炸魚,一麵點頭,不多時便吃了不少。
江海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呀,咱們吃了這麼多,明天賣什麼呀?”
“怕什麼,明天咱們再多抓些就行了,這年頭,守著灶台,還能餓死廚子?咱們又不貪汙公款,吃幾條魚算不得什麼。”
江樹一邊大大咧咧說著,一邊又伸手去抓炸好的魚。
張翠雲見了,啪的一下打在江樹手上:“你小子差不多了啊,就屬你能吃,你那肚子像無底洞似的,真要是讓你吃飽了,這這一盆子魚,一條都剩不下。”
“哈哈……”
聞言,院子裡頓時傳出一陣大笑。
李景深喂給江帥和團團幾條魚,江個小家夥吃的滿嘴流油。
他又轉頭看向嶽母張翠雲:“娘,咱們得趕快把那盆子蓋起來,現炸的魚,都是脆的,但時間久了,受了潮,就軟了,口感會差很多。”
“對對對。”
張翠雲忙不迭的點頭,而後便去拿了自家燉肉的大鍋蓋,蓋在了裝炸魚的盆子上。
完事兒,她又意味深長地看了老三江樹一眼。
江樹秒懂老娘的意思,被鬨了個大紅臉:“娘,我又不是饞貓。絕對不會偷吃的。”
“這魚有多少,我心裡有數,你要是半夜偷吃,彆怪我把你當耗子打。”
……
第二天一大早,張雲飛便騎著一輛自行車,來到了李景深家。
李景深吃過了早飯,帶著一杆秤,騎上了江海家的一輛自行車,朝鎮子上趕去。
到了鎮上的供銷社門口,李景深和薑張雲飛停好車子,將那盆炸魚拿了出來。
“賣炸魚!賣炸魚。一塊錢一斤哈。”
“一塊錢一斤的炸魚,快來買呀。又香又酥!”
兩個人吆喝起來。
看著那金黃的炸雜魚,聞著那股誘人的味道,路過的人紛紛咽了咽口水。
很快就圍了上來一群人,不過沒有人買。
這還是這裡第一個賣炸魚的,周圍人都在議論著炸魚的價格。
這年頭,雞蛋才兩毛錢一斤,肉是五毛錢一斤。
“這炸魚一塊錢一斤,有些貴呀。”
“哎呀,味道真好啊,聞著噴香。”
“是啊,這小魚兒炸的酥酥的,金黃色,裡麵的骨頭魚刺,一定都酥了,放到嘴裡肯定香的沒邊兒。”
李景深聽到這話,笑了笑道:“大娘,您要是想買的話,可以嘗嘗。”
大娘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不合適不合適。”
李景深笑道:“沒關係的。”
張雲飛也十分客氣:“大娘,我們是第一次擺攤,您幫我們嘗嘗,也是給我們麵子。你要是覺得味道不好,不買也沒關係。”
聽到這話,那大娘點了點頭,從盆子裡拿了一隻小小的炸魚,放到了嘴裡,嚼了兩下,周圍人都聽到了哢嚓碎的聲音。
大娘滿臉驚喜:“哎呀,這魚真夠香的呀。酥脆酥脆的,一點兒也沒受潮,味道簡直棒極了。”
李景深笑了笑:“大娘,您真是識貨,不瞞您說,我們是小溪村的,這是我們河裡的魚,彆看魚小,但是味道特彆好。”
“還有,這魚下鍋前還是活的呢,所以特彆新鮮,都是我們自家弄的,您放心,肯定乾淨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