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狼煙。
為什麼又是狼煙?
可自己一行人,此刻卻連半個人影都沒見到。
“會不會是那一隊同僚已經回到山腳下了……”白常在默默道。
“不可能,我們從山腳上來,他們如果下去,那至少途中會留有痕跡,但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現。”林青青否定。
再看向四周,什麼痕跡都沒有存在,連人走過的痕跡都沒有。
就連點燃狼煙的那個小盒子,都沒有看見。
“媽的,人呢?難不成是鬼點的狼煙麼?”徐放怒罵一聲,但卻也沒任何辦法。
此刻,作為隊伍的指揮,林青青也感覺腦袋有些不夠用了。
自己一行人看到狼煙前來,然後到了目的地,卻不見任何人影蹤跡,轉頭又看見山腳下的村落燃起狼煙。
“這……”
山腳下的狼煙究竟是誰點燃的?
自己一行人又究竟是來救誰的?
她的目光在周圍人身上掃過,想要尋求一絲幫助。
徐放,煉體練到腦子僵化了,跟他討論隻會誤入歧途。
白常在……罷了,他方才能說話都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葉無憂。
“你有什麼想法麼?”林青青問道。
葉無憂此刻正蹲在一旁,叼著根雜草,神色倒是很平靜。
“想法?要麼原路返回,要麼我們試著在這裡等下去,看看半小時後會不會有另一隊人上來找我們?”葉無憂笑道。
這情況,葉無憂有點熟悉。
循環?
那一日天牢裡,自己也曾陷入了循環。
隻不過,那一次是循環的距離。
眼下並不相同。
自己一行人上山來到這個地方,大約花了半個時辰。
如果排除是其他同僚的惡作劇,那麼隻能說,半個時辰前的自己,看見了半個時辰後自己一行人點起的狼煙?
然後隨著自己上山,又有新的自己來到山腳下,看見了自己點燃的狼煙。
時間的循環?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可能會有另一隊人前來?問題是不可能有人了啊。”林青青腦子顯然已經不夠用了。
“當然不會有人,如果真的來人,那隻能是我們自己,能理解麼?”
葉無憂試著解釋,但看見對方那依舊清澈愚蠢的眼神,他便放棄了。
土生土長的她,並不能理解時間循環這種概念。
循環啊……我不是來抓妖狐的麼?
這到底是神通?還是……詭異?
但很快葉無憂便排除了一件事情。
如果是詭異的話,那麼狗旁白應該已經一路狗叫,口中說著什麼大道殘骸不堪一擊的話語了。
嗯?
旁白呢?
葉無憂猛然驚醒,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狗旁白就一直沒了聲音。
這不對勁!
往日裡,狗旁白可是看到路邊的蛆都要狗叫的性子。
旁白不見了!
葉無憂突然伸出手,揮了揮,隨即麵色有些陰沉。
自己的詭異“幽靈”,也不見了。
是其餘詭異的影響麼?
如果是詭異的話,可影響不了旁白的狗叫。
縱然當時天牢內那麼多關押著的怪物,旁白都能一直叫喚。
且詭異天生帶有侵蝕性,但此刻其他三人神智很清醒,並沒有出現任何不同尋常。
“喂,你們有沒有感覺自己有什麼不一樣。”葉無憂突然道。
“能有什麼不一樣?”徐放話語有些不屑。
白常在倒是聽進去了葉無憂的話語,仔細檢查了一下自身,但也沒有任何不同。
“葉無憂,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林青青道。
葉無憂腦海中瘋狂思索。
除去自己的旁白和詭異消失,其他人都不受任何影響。
自己和他們三人有何不同?
很快,腦海中一個想法便浮現。
“這是幻境。”
幻境麼?
葉無憂的說法讓三人思索了一會,但很快,林青青便皺眉道。
“幻境,我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作為陣術師,對於幻境我有了解。”
“愈是高明幻術的發動,也如同陣術一樣,並非揮手就可布下……但如果是那妖狐造出來的幻境,不可能覆蓋我們這一路的行程。”
“且幻境內的東西是虛假的,但……無法形容,我能肯定站在這兒的我們,乃至於周圍的景物,都是真實的。”
林青青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直接。
她現在能思路清晰的站在這兒,甚至於思考這是不是個幻境,這一點就已經排除了幻境的很大可能。
主要還是……周圍的一切太正常了。
葉無憂沒法跟他們解釋。
對修行知識隻有粗略了解的他,不懂所謂的幻術。
但這種感覺,就跟你有一個其內一天24小時騷話不間斷的群,突然有一天,那個群一句話都沒人說。
亦或者說,你曾經有個能自由喊出來伸縮的吉爾,某一天醒來,發現它沒了,喊不出來了。
那這肯定是世界的問題。
絕對不是我有問題!
如若葉無憂體內沒有那尊“幽靈”詭異,也沒有旁白作為參照。
想來自己也會如同他們一樣,根本不會懷疑什麼所謂的幻境。
太真實了,太真實了,真實到根本沒有懷疑的目標。
葉無憂輕輕閉上眼,當務之急,是要從這幻境之中脫離。
如何脫離?
葉無憂緊閉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便化為決絕。
哪怕心神可能不受自己掌控,那也得脫困了再說。
《無相心經》在體內默默運轉。
第一重境界——無我。
一切雜念頓時消散,四周繁雜頓時消失。
黑夜中的雲霧山,似乎更加漆黑了一點。
……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雲霧山腳下的村落,此刻已然化為一片人間煉獄。
錦袍男子此刻已然殺紅了眼,三境的修為悍然彌漫而出,出手間便是氣機如龍肆虐,帶起一片血汙。
“哈哈哈,你這個賤人,害的我好苦啊!”
“你說是不是啊!師娘!”
錦袍男子對著前方怒罵道,可身前,卻是空無一物。
另一旁。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日我便殺上你們禦獸宗,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你,也配做我的未婚妻?”
布衣男子與錦袍男子如出一轍,對著空地胡亂發泄。
仿若他們身前的,是他們最痛恨的人。
唯獨那位合歡宗的女子,此刻靜靜的站在屋簷上,目光淡然的望著下方一切。
月光傾照在她身上,很美。
在她的手中,則是有一條血淋淋的白色狐尾。
“還是這般厲害的幻術……可惜,對我無用。”
白露將那血淋淋的狐尾一把丟棄,隨即目光再未看下方二人一眼。
“又讓你跑掉了呢,妹妹。”
月光下的女子倒影中,多了幾道狐尾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