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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商們糊塗了,他們賣不賣糧和惠民監有啥關係?
但是,縣太爺的臉黑得像為千人做飯的大鍋底,顯然對他們囤積居奇,壓糧不賣嚴重不滿。
若是縣太爺以破壞浦江安寧為由抓了他們上報漢王,說不定真的來個斬立決,那他們辛苦幾輩子掙下的家業就都歸縣太爺享受啦。
有膽小者對著左右的大哥說我等不曉得漢王在此啊,擾了他老人家辦事罪過、罪過。趕緊對著執事作揖,請官人稟報縣太爺,他們這就回去整理倉庫、保證百姓都吃上平價糧。
跟著,這些個糧商一致承諾打開倉庫、平價放糧。
楊修接到報告樂嗬了,叫手下都出去好生監督,這個節骨眼上正是考驗人的時候,誰奸誰忠,就在於如何把糧食市場穩定好,叫漢王放心鑄幣。
然而,這丫並沒有死心。
他覺得要繁榮浦江經濟,還是要把鐵溪的冶鐵搞起來。
當年,惠民監正常運轉的時候,僅僅是鐵溪的冶鐵工匠就有三五千,附近的老百姓隻是賣菜就在村口占下一長截的道路。
傳聞唐代卓文君的祖上就在鐵溪冶鐵發家,卓文君年少精靈、當壚賣酒的小營生就是在鐵溪村頭玩兒起來的。
因此,這丫認定,要想浦江人富起來,就得把鐵溪的冶鐵乾起來。
次日,楊修再次來到惠民監求見王妃。
吳馨桐見他親自押送蔬菜、禽蛋和肉食過來開森了,連誇楊修辦事利索上心。
哪曉得這丫沒說上兩句話又扯到鐵溪冶鐵上去了,還請王妃在漢王麵前美言,浦江百姓清苦,但特彆能乾事,若能重開鐵溪冶鐵,必定助浦江人吃上飽飯。
吳馨桐收了笑臉,吃過一口茶後淡定的說楊大人為浦江百姓謀、思慮長遠。
然而漢王以為鐵溪冶鐵技術太過落後,耗費木材毀壞森林得不償失,需要大力改進。
據聞河北冶鐵的高爐,有的已經建到兩丈、三丈高度,出精鐵遠勝鐵溪,楊大人可曉得?
如何做,朝廷需要對蜀地冶鐵做通盤考慮。
為今之計,是我等維護成都穩定。楊大人應該曉得糧商在使壞了吧,浦江縣城裡才多少人吃飯,右相在成都恐怕已經感到壓力啦。
楊修的小心臟咯噔一下。
瑪德,自己咋就忘了,昨日才收拾過糧商呢。
他在浦江隻需要眼睛一蹬,用王法和砍頭威逼利誘,小小商人便立即腿軟,服服帖帖開店賣糧。
成都就不一樣啦,是講禮、**的地方,幾十上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文天祥就不能把商人喊來吹胡子瞪眼的吆喝一通完事。
吳馨桐見他在思考,笑盈盈的說眼下浦江也不是沒事可做,漢王講過要致富先修路。浦江河流眾多、水患嚴重,隻是修築道路、治理水患就夠得老百姓忙活。
朝廷要建設服務型衙門,浦江可試試呢。
惠民監正常運轉後,朝廷會依據每年鑄幣的情況轉運一部分銀錢供浦江改善民生,日子會好起來的。
這丫聽出來了,雖然漢王不同意重開鐵溪的冶鐵,但他把惠民監伺候好了是有好處的,朝廷要給他一筆數目不小的銀子修橋修路,疏通河道。
這丫連忙作揖,謝過王妃提點屁顛顛的回去。
趙炳炎這時正在利州城外的一座諸葛神廟裡換裝,他要是曉得楊修那廝去糾纏他的老婆,不臭罵一頓叫滾回去才怪。
趙炳炎騰挪到利州,身上的衣服變得破破爛爛,正好化妝成乞丐混進城區查看,沒想到利州對沒有身份的乞丐嚴加管理,分配勞動管兩頓飯,安排去清理汙水溝渠。
他覺得很好,利州的城市環境衛生,街上還新植了行道樹,這和成都的一些縣城相比,其治理的精細程度完全不輸。
趙炳炎瞅準機會騰挪出城,鑽進諸葛神廟換身新衣服騰挪去漢中的南鄭。
知府李書豪聽說漢王來了,馬上出來迎接,趙炳炎果然風塵仆仆的站在大門口。
那丫趕緊作揖、叩首,請漢王入內敘話。
左右都很奇怪,為何趙炳炎隻身一人來到漢中?
隻有李書豪曉得他神通廣大,是動用乾坤大挪移來的。
趙炳炎剛喝過兩口熱茶,李書豪就請他去沐浴更衣。
他看看自己渾身臟兮兮的哪裡像漢王,出身大越國名門的李書豪肯定看不下去,確實該洗洗。
議事廳裡,李書豪的同僚不解的問漢王咋啦,像個要飯的叫花子,身邊一個隨從也沒有,大人不會看走眼了吧?
真是咱們的漢王?
李書豪當然不會僅憑一塊腰牌就認定他是漢王趙炳炎,那個麵容可是刻在腦海裡,一眼就能辨出真假。
趙炳炎沐浴更衣過後出來,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府衙的百官立馬上前施禮叩拜。
他叫坐下說話,詢問利州路的困難。
李書豪居然說利州沒有苦難。
右相保了利州的一應開銷,沒有勞力的百姓他們正計劃發放救濟口糧,軍隊幫助各地修橋、修路,官員的薪酬按月發放,利州沒有困難。
趙炳炎好奇了。
他一到地方,主政的土地爺總是說本地缺吃少穿,困難重重,咋到了利州反而沒有困難?
眼見為實,他叫出去走走看看。
天氣愈發陰冷,天空中飄起片片雪花,趙炳炎出府衙轉到西街背後的小巷子,走進百姓人家查看,揭開米缸,裡麵果然有糧食。
靠近城牆的遊老頭一家十三口,兩個兒子在隊伍上,老頭兒開森的告訴他衙門對他們好,這條巷子有兩戶沒得勞力,裡弄剛來人查看做了登記,還要發過年糧呢。
這半年,利州把府庫裡麵的紙錢充分利用起來,發動老百姓修橋築路,再把繳獲的糧食賣給領到薪酬的人家,隻要勤快,就不會餓著。
趙炳炎很高興,想不到利州路的情況比成都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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