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趙炳炎放下程琳,叫朱靜怡也不走了,就在嘉州做程琳的副手,督查州縣執法和官員辦差,監管情報。
小女子還不乾呢。
程琳點撥她,這是漢王有意收她進屋,該學著做事啦。
小女子大呼一聲“耶。”衝上去在他臉上啪的打個響啵,開森極了。
三人來到飯廳用膳,趙炳炎說百姓太苦了,這一路走來,不少行人衣衫襤褸,不少村莊荒無人煙。
程琳點點頭歎息,沒想到韃子軍那麼狠,走到哪裡都是下死手,搶光、殺光、燒光。她治下的嘉定府過去有幾百萬人,眼下還沒有五十萬,多數老弱病殘,滿眼瘦骨嶙峋,不少家庭過不下去了,賣兒賣女。
他說:再難,咱們還是要做,首先得讓百姓不餓肚子。
他曉得山裡、鄉下還有不少躲藏的百姓,叫地方官去都請出來,咱們給他們維修房屋,分地。
女人嗯嗯的答應,給他說幸虧咱們自帶軍糧入蜀,大軍沒有和百姓爭奪糧食,否則突然湧進來這麼多張嘴巴爭搶食物,不曉得會是啥樣?嘉州的老人傳說瀘州、敘州都爆發過人吃人,父母煮食孩童的事兒呢。
趙炳炎聽得飯都吃不下去了。
這種貧窮、缺糧的情況他隻在書上讀到,想不到穿越過來後還真的看到了。
朱靜怡給他倆檢討,她平時有浪費,今後她要省吃儉用,不亂花一文錢。
程琳聽得笑了,夾住一大塊肉放進她碗裡說:“正長身體呢,他日還要給漢王生兒子,身子骨不好咋行?”
小女子居然臉紅了,三下兩下吃完跑開。
他說:何必逗人家小孩子,逗我不是更開森。
女人夾了一根青菜喂他,笑嘻嘻的說:“今晚吃素。”
趙炳炎見她臉上的壞笑一閃而過,馬上明白,上去抱著惡狠狠的說:休想,本王要吃的不剩一根骨頭。
女人在他懷裡咯咯咯、咯咯咯的笑歡了。
次日,趙炳炎查看軍器坊。總管楊啟賢稟報做出鐵臂弩啦,趙炳炎見到依據他提供的圖紙製作的弓弩,輕輕扳動機閘即可上弦射箭,連發也有速度,很滿意。
楊啟賢歡喜的稟報,一次可連射十支弩箭,五十步以內能射穿三張牛皮,還有改進的空間。
他說不錯了,立即大批量投入生產,一邊生產一邊改進。
他認為新武器做出來後隻有大量使用,才能發現問題,改進工藝,進而做出更好的。
出來,趙炳炎相繼查看鐵工坊,冶鐵坊,陶瓷坊,鼓勵程琳大膽恢複作坊生產,不要怕貨物賣不出去,隻要東西做好了,需求量大得很。
兩日後,他告彆程琳回成都,路過新津時卻教他大開眼界。
趙炳炎剛進城門就聽得前麵鑼聲響亮開道,有人高喊:“縣令出巡,回避。”跟著便看到兩班衙役護著一乘轎子過來。
那敲鑼的衙役看到一個近衛軍戰士護著一位騎在馬上威猛軍將愣住了,不曉得該咋辦。
然而,這群人擋著道啊,他隻得又連敲七下鑼,高聲呼喊:縣令出巡,閒雜人等回避。
坐在轎子裡的縣令發現轎子不動,有點不耐煩,打起轎簾看見遠遠的一群士兵站在路中央,立馬怒了,叫邊上的捕頭上去給他趕走。
捕頭立即扛起一杆長槍衝過去。
站在趙炳炎前麵的衛士看到有人手握大槍上來,立馬擺出護衛陣勢,大吼一聲:“漢王巡查新津,閃開。”
捕頭還是曉得大宋漢王名號的,馬上停下腳步,對著趙炳炎躬身施禮,請漢王示下。
他還沒發話,坐在轎子裡的縣令已經發怒了,大罵捕頭無知,和軍頭磨嘰啥?快快讓開大路。
左右的衙役高喊:“不長眼的賊軍頭,滾開,快些給大老爺讓道。”
瑪德,哪來的縣令,敢耍這麼大的派頭?
趙炳炎很好奇。
他仔細看過,大街兩邊的不少百姓竟然跪在兩邊迎送此人,足見此人不是第一天這樣擺譜。他立即叫衛士上去把人請過來瞧瞧。
兩個衛士馬上跑過去傳話。
縣令聽說是漢王到了,慌啦,這可是西蜀最大的官兒。這廝一哆嗦下了轎子跑向趙炳炎,九十度鞠躬行禮後大呼:“屬下理真不知漢王駕臨,求漢王饒恕無禮。”
趙炳炎很是不悅,叫免禮,回縣衙。
他走進縣衙坐上主位,縣令立馬恭敬的奉上好茶。
他說:“把所有官吏衙役都叫進來。”
待所有人站定之後他問:“本王記得大宋有新規,需擁軍愛民,新津是如何做的?剛才是誰在大罵賊軍頭?”
一眾官吏和衙役都是麵麵相覷、不敢開腔,縣令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他又問:“本王從敘州回來,自己乘船騎馬趕路,縣令大人出城辦差要鳴鑼開道,是誰製定的儀仗?”
這個問題,等於趙炳炎直接把手槍頂到縣令腦門兒上,那廝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咚咚咚的給趙炳炎磕頭,求他饒恕。
他吃下一口茶說新津剛回到大宋懷抱,爾等就如此目無百姓、敗壞朝綱,大宋人人平等的規矩白講了嗎?
近衛軍為收複新津,犧牲了近千勇士,爾等竟然稱呼軍人賊軍頭。
侮辱軍人就是辱沒那些犧牲的英靈,是他們的犧牲才換來諸位坐在堂上、治理新津領俸祿養家,一個個居然大言不慚、恬不知恥,該當何罪?
趙炳炎一席話後,一個個羞愧的低下頭,隻有主簿楊修脖子一仰昂首挺胸的說他沒有,他嚴守大宋律法,自覺遵守新規,沒有做過辱沒勇士,傷害軍人的惡事。
趙炳炎看著慷慨陳詞的楊修來了興趣,問他上任以後都做了些啥?
楊修稟報,他和水工一起實地考察了南門碼頭,謀劃了修複碼頭所需的物資人工;走訪了老君山,統計過山裡可搬遷進城的百姓人數……
趙炳炎聽到此人出城尋找散落在鄉野的百姓回城安家,很高興,當即停了縣令的職,叫楊修代理,除開楊修以外,其餘人等罰一月俸祿,寫下認罪書逐級存檔備查。
處理完畢,他起身要走,理真匍匐過去拉趙炳炎的衣角求恕罪,衛士將他從空間裡麵取出來的一袋紅薯抬了過來。
趙炳炎抽出一張便簽遞給理真說道:“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裡有本王備下的一袋紅薯種,學好了教新津的百姓種植,保管餓不著。”
他才回到成都,文天祥已經知道新津的事了,笑嗬嗬的說漢王終於回來啦,叫我好生擔心一場。
趙炳炎解下披風遞給邊上的李義說:“不都好好的嘛,謝過丞相掛懷。”
身為丞相的文天祥歉意的說新津縣令理真是他的同鄉,一路跟到成都,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他覺得一個舉子能辦好新津的差事,沒想到叫漢王見笑了。
趙炳炎頷首,意味深長的說:“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蜀地要複興,還得靠咱們努力呀。”
所謂打江山易,坐江山難,他沒想到官員的素質如此不堪,要想快速轉變川蜀的現狀,太難了。
回到成都,終於到家啦,他突然覺得很疲憊,給文天祥告辭要好生睡上一覺。
文天祥本來有許多話要對他講的,見他一臉的風塵,欲言又止。
吳馨彤曉得他回來了,非常開森的出來迎接,老遠的看見隻有丞相站在大門口,她疑惑的問:“丞相,漢王呢?不是回來了嘛?”